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晨,解衣欲睡,日色入户,不欣然起行,念无以为哀者,欲至丹房寻怀明。
写到这里,许清放下手中的笔,叹了口气,起身来到窗边,日光射入屋内,照得许清眼垂下的黑眼圈更深,是的昨日他又一整晚没睡。
许清,许姓家族唯一的直系血亲,从小父母双亡,各种亲戚都亡了。确实唯一,反正,全家族就剩他一个独苗了。
身披白色床单的幽灵似乎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须叹道:“你就是全村的希望。”许清却挥了挥手,将幽灵打散打撒,定了定神。眼前果然空无一物,他也开始回想自身的处境。
身为许家后裔,他正身处长龙山脉的修仙门派:玄清宗。一间破房内,仔细来说周围一排都是破房,这里是玄清宗杂役的住所
远处杂役集合的铜锣声传来,他知道又该拼命了。
困意涌上心头,现在感觉他一沾床就会睡死过去。
“没事,干点活就不困了。”他的内心这样低语。
许清工作的地方是丹药房,位于两座高山之间,每次上山都得经过一座吊桥,桥的主体是左右两条巨大的铁链,这两根铁链作为中间木板的支撑物,由于山高,木桥的两端总是隐匿于云雾之内。
走在桥上,摇摇晃晃,仿佛随时有可能坠落。当然令所有新晋杂役胆寒的“云桥”。云桥,云桥,好若在云端,使人听此凋朱颜。
现在时辰还早,整座桥只有许清一个人,但很快,桥突然抖动起来,许清的心自然也跟这吊桥开始了“共振”,迅速地趴下,只听阵阵风声渐起,伴随着鹰隼的唳鸣。
桥上顿时留下一团硕大的黑影,那是内门弟子的专属代步工具:“黑羽玄鹰”,一阶猛禽。善鸣,性善,经常被内门弟子使唤扇出飓风。
出于优越感,每次来丹药房取药材的内门弟子总会乘着威风禀禀的黑羽玄鹰上山,看着玄鹰挂出的飓风令桥上的杂役险象环生。
玄鹰扇出的飓风对于练气期的弟子来说并不致命,但却能吹得吊桥晃动,容易发生“高空抛物”。
此刻,许清紧紧抓住吊桥左右两侧的铁链,睡着风一起摇摆,心里疯狂地把那位内门师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一遍。
“我和你妈,和你姐……许清双目紧闭,好诗好句张嘴就来。
不久,风停,人过
呼哧呼哧,他喘着粗气。过了云桥,走了约一公里,不远处古色古香的建筑物群才显现,熟练地找到其中一间,走了进去。
屋内一方桌,一长相白净,眉毛赤色的中年修士坐于其后,此时眉头拧成了一个“川”,似乎是被某事困扰。
见许清进来,眼也不抬喊到:“丙字草药圃,天黑前,浇灌完。”然后又继续思索,仿佛许清未曾来过一样。
“谢怀明师兄。”许清到了个谢,对于那些外门弟子来说,杂役的道谢,也许可有可无,但也总比没有强。
许清曾亲眼见过,一个收了本月灵石的杂役,因为没跟负责分配灵石的弟子道谢而被百般刁难。
说是草药圃,实际上和普通种稻谷的田地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这群“大爷”更不好伺候,它们身似琉璃翡翠,只喝山下的灵泉水,是的,许清得继续玩玩“八仙过桥”。
下山一趟至少半个时辰,要浇灌完这片田至少得下山数十次,所以怀明师兄说得落日前干完都是个奇迹。往夜星满天许清才能回去就寝,当然对于他来说是另一个夜生活的开始。
“灵药田办事,云桥天天过,若无千斤胆,不如下山强。”丹药房的差事虽然赚得多,但因为著名景点云桥的特殊性,到如今只有许清和寥寥几人肯干了。
每月结算的灵石会比其他人多出一倍,是真正的高风险高回报职业,也许每年总有那么几个倒霉蛋从桥上摔下去成为亡魂。但宗门无所谓,甚至连尸体都很少去寻找。
熟悉的云桥之上,许清正提着两木桶,全神贯注地往山下走。途中,吊桥还是一如既往的摇头晃脑,不时有碎石从桥上滚落。
但许清明显能感觉晃动的程度变大了,抬眼,只见桥的另一头迎面走来一个胖子,身材略显臃肿,两旁的脸颊因为脂肪的堆积总是鼓鼓的一团。
嘉伟,他也是为数不多为丹药房办事的杂役。入门派前是农家的孩子,厨子世家。
“哟,这不是许清,许师弟吗,这么早哇。”
虽说的是客气话可是语气却不那么客气了。大眼眯成一条线,加上本就宽阔的大耳朵,像极了凡界寺庙里的笑面佛。
许清默然,并没有答话,他知道此人之所以这般作态,全是因为许清自己,他是玄清宗唯一没有灵根的弟子,虽然杂役都没有时间修炼,其他人即使有灵根也没普遍是练气一层,与凡人无异。但冷嘲热讽难免的。
嘉伟拥有三灵根。三灵根对于宗门弟子来说中规中矩,但在杂役们中,这般资质已是名列前茅。
过去,他就常常笑面佛表情,说是不久必能得到机缘,从此一飞冲天,与许清等杂役划清界限。
“天妒英才,哎。”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油水,这位师兄离许清更近了。吊桥甚至发出令人不安的咯吱声,许清一凉,不敢往前进,干站着,生怕这桥真给这胖子搞塌了。
嘉伟渡步到许清跟前,停下来,慢条斯理地将许清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然后与许清擦肩而过,不屑地撇撇嘴,哼出一声讥讽的轻笑:“鉴定完毕,哑巴加废物一个。”
突然,又是一阵熟悉的鹰啼,大风顿时又让吊桥舞动起来,许清暗道倒霉,双手像摸了油一样,老练地抓住了吊桥,努力支撑自己不摔下去。
另一边,嘉伟师兄虽然反应也是奇快无比,但受限于自己体重因素,那双猪手经受着可怕的“磨难”,几度快支撑不住,几经滑落脱手,险象环生,着实滑稽。远处,乘鹰的弟子传来几声嘲笑,气得他仰头大叫:“这位师兄,莫欺少年穷!”
许清也是佩服,反正他是全部的力气都用来抓住铁链了,看不出来这位有名的胖子竟然还有力气喊。
骤然,他好似听到些许令人牙酸的异声,一瞬间心脏前所未有地跳动起来。
要遭!
砰!随着一声巨响,桥另一端的铁索开始一层层断开,数秒间,桥的主体便发生变化,只见原本横放的桥,开始以许清下山的那一端为圆点,往下圆周运动,跌入那布满云雾半山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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