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涯1：命运之轮 第十二章：蔺君琦（2）

“现金，给。”程杏舟从钱包里取钱来，刚想递给服务员。但当她看清楚服务员的长相时，她愣住了。

“班长？”

服务员脸上的笑容立马就僵硬了，她也认出了这个高高女生，正是和她同一个班的同学程杏舟。

“失陪了。”服务员—或者说班长蔺君琦接过钱之后，留下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她的语气冷冽，似乎还带着几分疲倦，与刚才那个态度完全不同。

“你认识她？”木白见她一副震惊的模样，就问道。

“认识认识！”程杏舟如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她是我们班的班长，叫蔺君琦。没想到她会在这里当服务员。”

“你们班的啊……对了，过了这么久，我都还不知道你是哪个班的呢。”

“我是高二年级1706班的。”

“1706班，是重点班吗？”

“不是。”程杏舟不好意思地说：“我们班只是一个普通班而已。”

“哦……那你刚刚说的那个班长，她怎么样。”

“超厉害的！”程杏舟一脸崇拜地看着远处正在送菜的蔺君琦，“次次考试都是全班第一、全年级前一百，学习成绩超级好，体育成绩也不错，奖学金都拿到手软了。”

“下周我们高二年级会开展一次阶段性考试，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她得第一了。”

“你们也要考试啊。”木白端起面前盛有半杯水的水杯，慢慢地喝着。

“是啊。”程杏舟苦恼地说，“我感觉我还没有复习到位。”

“诶？”突然间她察觉到木白的话有些不对劲。

“木白学长你为什么要说’也’？”程杏舟诧异地看向木白。

“我们几天前进行了一场联考，我们和附近其他几个学校也参加了。”木白放下杯子，轻轻地摩挲着它，“这次考试难度还可以，据说绝大部分都是按照高考的难度来进行出题的，而且还有一部分是原题，改卷方面严格，很多平时考的不错的同学都考的不理想。”

“哇，这样子的吗？”程杏舟瞪大眼睛，追问道：“那木白学长你呢？你怎么样？”

“我啊……”木白想了想，说道：“我考得很一般，只能说勉强没有掉的太严重。”

木白没有跟程杏舟说他的这次成绩，一是这个成绩并不是自己真正的成绩，二是那个分数确实不高，没什么好说的，这个话题就这么凑合着糊弄过去得了。

“这样子啊，那木白学长你要加油了。”

正在二人交谈之际，一只纤细的手将他们之前点的饭菜轻轻的放置在二人面前：“请慢用。”

程杏舟和木白都被这只手给吸引住了，二人抬起头看向它的主人，只见一个梳着单马尾、长相清秀的女生正低垂着眼眸正站在餐桌的一侧。

此人正是蔺君琦。

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她便拿着托盘转身离开了。

“你这个班长性格有点冷淡啊。”木白看着蔺君琦远去的背影说道。

“她在班上也是差不多这个样子。”程杏舟低声说道，“听别人说她几乎没有笑过，总是板着一张脸，让人望而生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太冷淡了，还是嫉妒她成绩好，班上也有一些人不喜欢她，说了她很多坏话。”

“那你是怎么看她这个人的呢？”木白一时间来了兴趣，玩味地看着程杏舟。

“我觉得班长是个很值得敬佩的人。”程杏舟认真地说，“能够兼顾班级管理和学习，被那么多人看好，我真的很羡慕她。”

“那你想和她做朋友吗？”

“想啊。”程杏舟挠挠头，有些遗憾地说：“只是她总是冰冷冷的，看起来好难接近的样子；而且这么她厉害，应该看不上我这种那么普通的人吧。”

听了她的话，木白沉默了。

木白想，其实人眼所见大多只是表像，或许那个那个叫蔺君琦的女生并没有像人们所说的那样难以接近，她也可能会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木白并没有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他转移话题，说起了另一件事：“上次在体育馆我看见你好像是在练舞，对吧？”

“对，只是……”程杏舟想起体育馆的事情，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像出丑了。”

“没事。你很喜欢跳舞吗？”

“这个倒不是。小时候家里人见我长得比同龄人都高一点儿，觉得我在舞蹈方面可能会比较有天赋，于是就送我去练舞。只是我笨，学了四年也没有多少的起色，慢慢地我的家里人也不再勉强我了。”

“一开始我并很讨厌跳舞的，每次练完舞都会浑身酸痛。后来我习惯了，就当是一种锻炼身体的方法，一有空的话我都会把学过的舞练一下。”

“这样啊。”木白点点头，“了解了。”

“哎呀！我们是不是聊得有点久了。”程杏舟这才注意到放在桌子上的饭菜。

“确实有些久了，吃饭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嗯。”

餐厅内播放着当下流行的音乐，那轻快节奏和客人们嘈杂的交谈声揉杂在一起。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生与穿着打扮都十分普通的男生对面而坐，二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一些学校和班级的事情。明明就是很小的事情，但女生有些时候说着说着就会笑起，而男生则是很认真地倾听着，从不出言打断，还时不时地点头表示认可。

远处，正在收拾餐桌的蔺君琦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扫过那里。显然她是有些在意那桌人，特别是那个叫程杏舟女生。

至于那个她不认识的男生，则是自动略过，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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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晚上十点，客人已经走完了，餐厅里只有几个服务员正在收拾桌椅，看来是到打烊的时候了。

“呼。”后厨里，蔺君琦将最后一叠碗放进合金碗柜后，长舒了一口气。

她的工作完成了。

回到更衣室将衣服换好，从财务处那里领到日结的75元工资—蔺君琦周一到周五都要去上课，也就只有周末才有时间来打工—便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了餐厅。

夜晚的风有点凉，吹得她晕乎乎的大脑清醒一点。由于是走夜路的缘故，她很警惕地看着四周，手也下意识地插进衣兜，紧紧地攥着刚刚得到的钱。

也是有赖于治安好，蔺君琦也是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安全回到家。

那是城西一栋有些破旧的楼房，灰白色的墙壁染着黑色和绿色的斑点，看上去似乎有些年代了；楼上的灯光稀稀疏疏，好像并没有多少人住的样子。

上到二楼，蔺君琦扭动门把手，“吱呀”一声，门应声打开。

“谁啊？”昏暗的灯光里，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奶奶看向门外。

“奶奶。是我，君琦。”

“君琦？”老奶奶疑惑地看着站在门口的蔺君琦，苦恼地思索着，然后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原来是君琦啊。”

“回来了。”老奶奶慈祥地笑着，对蔺君琦说道。

“嗯，我回来了。奶奶。”蔺君琦也笑着说道。她的笑容和今天早上迎接客人时的礼貌笑容有些不同，此时她的笑容虽然带着疲倦，却很温柔。

她来到奶奶身边，握住奶奶的干枯的手，柔声问道：“我今天回来的有点迟了，奶奶你等一下，我现在就去烧热水给你洗澡。”

“嗯。”奶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走不动，不然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进入了简陋的厨房，给热水灶打上火，将水加热后，蔺君琦用大塑料勺将水盛进铁桶里，然后将一大桶水提进淋浴室里。

蔺君琦小心翼翼地扶着奶奶来到淋浴室，替她除去衣物。朦胧的水雾里，奶奶干瘪瘦小的身体皱巴巴的，那些都是岁月留下痕迹。

蔺君琦将浴巾浸泡完全，取出。拧掉一些水分后，蔺君琦拿着它拭擦奶奶的身体。她的力度控制的很好，既不会弄疼奶奶，也能将奶奶的身体清洗干净。

“君琦啊，今天一天都去哪了呀？”

“同学约了去玩了，玩了一天，玩疯了。”

“也好也好，总是学习很辛苦的，出去放松一下也好。”

“噢，有件事和你说一下。”奶奶想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然后说，“今天下午的时候房东过来催房租了。爸爸妈妈将生活费打过来吗？”

蔺君琦的手停顿了一下，但它很快继续手头上的工作。“已经打过了。”

“嗯，那就好。”

淋浴室里雾气腾腾，水声哗哗作响，蔺君琦低着头替奶奶清洗着身体，谁也看不见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