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失魂落魄地度过了一夜。早上醒来,他脸色蜡黄,眼睛肿了个熊猫似的。
在梦里,楚心玥化做一朵云,林陌踮起脚,跳起来,却怎么也抓不到她。他心里想追回那个女孩,就像在梦里做的事一样,却发现,他真的失去了。
小舅一通电话将他拉回现实,说九点钟,他派一辆大巴把招的工人拉到工厂,开始培训,顺利的话的明天就能正式上岗,让他赶紧去工厂准备。
林陌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楚心玥的事也许他还能缓一缓,但流水线的事真的缓不了,跟潘老板签合同,他拿到了订金,同时也拟定了交货日期,如果不能按时交货,他将面临巨额罚款,同时之前谈好的其他客户也会弃他而去。
林陌前脚刚到工厂,陈宣后脚就来了,打的来的。她精神状态不错,好像一点都没受到昨晚那场冲突的影响。
“帅哥,干吗这么看我?”陈宣捏住林陌的下巴,挑逗他,“是不是想吃了我呀?”
“你别这样,”林陌扭头,“注意你的行为。”
“林陌你什么意思啊?”陈宣当场就爆了,“昨天还亲密无间,今天你就翻脸不认人了?是不是楚心玥又威胁你?那个输不起的女人昨晚跟你说什么了?”
“楚心玥回老家了,她没说你一句坏话,”林陌叹气,“跟她比,你的境界差远了。”
“我没惹你,你干吗突然给我摆脸色啊?”陈宣不肯释然,“大不了昨天我爸打你那一拳,我替他道歉。”
“你道歉有什么用?下次见我,你爸就不会打我了吗?”
“应该不会了,我爸知道我是你的合伙人,得供着你,怕你把我扔半道上。”
“供着我?”林陌挑眉,“为什么?”
“因为我跟他说,我为了跟你做生意负债累累,”陈宣解释,“他现在只能盼着你生意成功,不然他女儿就毁了。”
“陈宣,你越来越不要脸了,连自己爸妈都能骗,”林陌狂皱眉,“你这么说,我在你爸妈眼里成什么了?大男人创业不顺利,把女人拖下水?”
“我爸妈跟你不熟,你何必在乎他们怎么想?”陈宣郁闷地说,“现在涉及到我的利益,他们就会跟我们站在同一个战线,不会逼你还刘超安的钱了。”
“都是虚的,我倒希望你能拿出点真金白银来。”
“林陌,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凭什么给你办信用卡呀?”
“你俩吵够了没有?”小舅抱着两筐零件走到两人中间,不满地抱怨,“来的比我晚还不赶紧干活?想活活累死我呀?”
林陌二话不说,干活去了。心想,陈宣跟楚心玥还是差远了,他跟楚心玥分开了,楚心玥还是办了几张信用卡送来,宁愿自己负债也要帮他渡过难关,而陈宣霸占五成的利润,到这一刻止,连一毛钱都没有掏过,还口口声声说爱他呢。
九点钟,工人准时进厂,乌压压挤进来三十几号人,用老弱病残来形容真是一点都不过分。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看着得八十往上了,如果在正规单位,都能退休好几回了。
“这是马大爷,”小舅主动解释,“别看他年纪大,精神比年轻人还好呢,放心,手脚麻利眼神好,不然我也不敢给你招来啊。”
“所有人都是我说的那个价吗?”
林陌压低声音问。小舅狂点头:“没错,你的标准就是我的标准。他们都是不好找工作的,多少钱都愿意干。不过咱们要是赚钱了,给点奖金不算什么,毕竟大家都不容易。”
“那没问题,”林陌脱口而出,“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就培训今天一天,谁实在做不了的,明天就不用来了,今天只管饭,不结工钱。”
培训开始,林陌把三十号人分成四组,拆开电机,耐心讲解。遇到抽象的部分,他还在电脑换了图,仔仔细细地剖析给大家看。
他本不是专业的,但脑子灵光,认真钻研以后就真成专业的了。
小舅和陈宣在一旁看着,眼睛里射出崇拜的光芒。果然,认真搞事业的男人最有魅力。
“男人在外面都是要面子的,”小舅劝陈宣,“你别老跟林陌吵,吵多了他就烦了。每天事情那么多,工作压力那么大,他要是烦了,哪天不想跟你处了,你怎么办?”
“不是我跟他吵,是他跟我吵,”陈宣不服,“他是个爷们儿,我只是个女人,我各方面条件都不赖,凭什么我让着他?”
“那你为什么喜欢他?”小舅灵魂拷问,“他家境比不上你,长得又不帅,你还不是看中他的生意头脑,以后当个阔太太?林陌以后有多成功我不好说,但他一定会成功的,到那天比你漂亮比你优秀的女人多的是,你脾气再不好,他会老老实实跟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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