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刘家村的百余村民,在冰冷井水的刺激下,纷纷醒转。
“怎么回事……”
百余人面面相觑,眼神迷茫,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紧接着,就有人失声尖叫。
“鬼啊!!!”
众人这才发现,浑身染血、心口空洞的刘王氏,正静静的站在他们面前,一片死寂的眼睛里,没有半点生气。
所有人都寒意狂涌!
“你……你……你……”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吓得连连后退,浑身哆嗦犹如筛糠:“阿月,杀你的人不是我,你别来找我啊……”
“大人!”
卓千山站在陈舟身侧,不屑的吐了口唾沫:“此人便是刘家村里正,刘巍!”
“巍者,高也,如山巍峨,屹然挺立。”
陈舟面色冰冷:“起这样一个名字的人,却是胆小如鼠之辈,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真是讽刺。”
“阿月,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放过我……”
刘巍根本没注意到陈舟等人的存在,对着刘王氏连连磕头:“我也是没有办法,谁让你去检查尸体,冲撞了大仙,大仙若是降罪,我们村子所有人都要遭殃啊……”
“我是为了刘家村,不得已才选你做祭品啊……”
“死你们十个人,能拯救刘家村一百多人……”
“我身为里正,要为刘家村的村民负责,不这么做,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痛哭流涕之声传遍开来。
刘巍说着说着,见刘王氏没有半点反应,不由一愣。
他壮着胆子起身,轻轻推了推刘王氏的身体,就听“砰”的一声,刘王氏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原来不是诈尸啊……”
刘巍重重舒了口气,眼泪瞬间止住,身体不再颤抖。
所有的捕快都面露鄙夷之色。
“虚伪的小人!”
有人忍不住骂了一句,冲上去一脚将他踹到在地:“刘家村的人都听好了,县令陈大人在此,再有胡乱嚎叫的,棍杖伺候!”
“县令大人?”
众村民这才反应过来,四下打量,就看见众捕快冰冷的面孔。
“是县衙的卓捕头!”
“他们怎么来了?”
“大仙呢?”
人群中传来阵阵私语。
最终,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陈舟身上。
一个满面青紫的壮汉愣了半晌,突然冲出人群,拿着一把砍刀直指陈舟:“大仙在哪里?你们把大仙怎么样了?!”
他神情狰狞,眼神凶残。
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更像野兽。
“砰!”
卓千山一脚将其踹飞,厉声大喝:“刘老九,你他娘的被妖怪惑了心智,到现在还不醒悟?敢对大人动手,不想活了是吧!!”
“大仙……我要大仙……”
刘老九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一脚踹飞,愣了一下,边挣扎起身,边嘶吼连连。
竟似是疯了。
“本官乃新任平安县令。”
陈舟缓步上前,将手中之剑高高举起。
顿时,剑尖之上,黄皮子妖的一半尸身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刘家村村民以生人血肉祭祀黄袍大仙之事,经本官查实,乃是此黄皮子妖作祟!”
“如今,此妖已然伏诛!”
一语既出,如雷贯耳。
百余村民齐齐色变。
“什么?大仙死了?”
“黄袍大仙……竟是只黄皮子?”
“不是神仙,是妖怪?”
惊呼声连绵起伏。
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刘巍的身影便窜了出来。
他冲到陈舟面前,纳头就拜:“多谢大人斩杀妖孽、为民除害,救我刘家村村民于水火之中!否则,我们还不知道要被他胁迫到什么时候……”
他话未说完。
陈舟便嗤笑一声,将其打断:“刘巍,你当本官是三岁小孩吗?一声胁迫,就能逃避你们杀人的罪责?”
“大人!”
刘巍抬头,满脸惊慌:“我们不是故意杀人的啊,不不不,我们根本没有杀人,只是大家一起选了十个祭品,最后是黄袍……是黄皮子妖杀了他们啊!!”
说着,他扭头看向一众村民:“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跪下给大人解释清楚啊,人真的不是我们杀的!!!”
十几个村民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有人面露羞惭之色,没有跪下。
但更多的人则是一番挣扎之后,加入了刘巍的队伍:“我等真的没有杀人,请大人明鉴!”
七八十人痛哭流涕,竟似民意如潮。
“大人……”
卓千山面色微变,凑到陈舟耳边。
陈舟摆了摆手。
“死不承认,聚众包庇,以为能法不责众……”
他脸上冷笑愈甚,声音没有丝毫颤动:“尔等所犯之罪,本官会依律判决,现在,本官给你们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参与杀害刘王氏等十人者,自己站出来!”
“主动坦白者,本官会从轻发落!”
“如若不然,罪加一等!”
声音传开,人群出现骚动。
窃窃私语声持续了良久。
但最终,无一人主动自首。
“自作聪明!”
陈舟目光扫视全场,面色一点点变得冰冷如霜:“既如此,本官就只好请死者,来亲自指认凶手了……”
“刘王氏!”
一声大喝,躺在地上的刘王氏毫无预兆的站了起来。
然后第一个朝刘巍走去。
“老爷,你好狠的心啊!”
如泣如诉的声音传遍全场。
刘巍当场吓懵了!
刚刚恢复过来的脸色,又在一瞬间变得煞白!
其余村民也几乎一模一样!
“冤魂索命……冤魂索命来了……”
哭喊求饶之声,很快响彻整个刘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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