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厕所中,病人们居在病房门口向内张望着吕受益的尸体。
吕受益去世了。
妻子在家中为他设了灵位。
刘牧师和刘思慧都前来吊唁,程勇蹲在火盆前为吕受益烧了一些纸钱。
临走时,程勇从包里拿出一个装着钱的信封递给吕受益的妻子。
刘思慧和刘牧师都表情冷淡,谁都没有看程勇,他们都在怪他。
程勇走出房门。
楼道里站满了病人,他们全都戴着口罩,捂的严严实实的。
程勇从他们中走过,他们每个人都那样看着程勇,看得他有如芒刺背。
程勇走到了楼梯口,他发现黄毛坐在旁边的楼梯上,黄毛一半半吃着橘子,吃得十分难过。
吕受益生前总是通过让别人吃个橘子来释放自己的善意。
程勇看着黄毛看着橘子,他下定了决心,他再次来到阿三找到之前的药商。
最终药厂老板接待了他,并承诺给他供货,但是也表达了他的工厂正在遭遇格列宁正版厂商的攻击,很快要被查封了。
.....
程勇回到家后替儿子关掉台灯,盖好被子。
第二天程勇来到屠宰场找到黄毛。
黄毛坐在满是血污的空地上吃着盒饭。
“我要重新卖药了,回来帮我吧。”
我黄毛扔掉饭盒站在程勇面前。
“躲开。”
.......
晚上程勇办刘思慧由牧师和各院群主们聚到自己的服装厂。
程勇看着所有来到的人缓缓开口说道。
“人都到齐了,我这里有一份旧的名单。”
“我知道这上面有些人已经不在了,大家会去统计一下。”
“看看谁还在。”
“集中起来交给思慧。”
“从下周开始我们重新卖药了,但是我只能保证以前的病人有药吃。”
“大家不要声张。”
“体谅一下,我不想坐牢。”
“你这次卖多少钱?”
“五百。”大家都震惊的看着程勇。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次程勇不赚钱。
白天程勇独自从仓库把运来的药品搬到车上。
程勇转身时看到黄毛站在仓库门口。
他接过程勇手中的两箱药,不声不响的把药搬到车上。
搬完货后,两人站在码头的夕阳中。
“回家看过吗?”
“回个逑,他们以为我早死了,回去在吓着他们。”
“你不没死吗?”
“迟早的事儿。”
“还是回去看看,走前把头给提了,你头发就够吓人了。”
两人都笑了。
“你是不是特看不起我?”
“以前是”
两人离开码头,程勇走在前面,黄毛在他身后抱着他的腿学狗叫嬉闹着。
.....
码头仓库的保安,趁两人不在掀起盖在车上的绿布查看。
黄毛出现在保安身后推了他的肩膀。
“是你车吗?停车挡道了。”
“我让你开走。”
“上车,上车。马上走,我马上走。”
沪城警察局内,局长给曹斌下了死命令,十五天必须抓到假药贩子。
警察开始搜索宾馆和白血病人聚集区。
曹斌带人来到白血病人互助会。
他们也来到黄毛和病友的住所。
警察从这里带走一些人,并收走了他们手中的药。
然后把黄毛等人,带上了警车。
警察罚带回来的病人聚集在一间房内。
曹斌和同事走了进来,“我听说你们大家不配合,我们办案子讲证据。”
“从你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搜出那种假药,你们配合还是不配合?”
案子都一样办。
“包庇犯罪也是犯罪,我只提醒你们一件事情。”
“你们这么做,不是在帮他,是在害他。”
一位白发老人摘下口罩,“领导求你个事,我就是想求求你,别再追查阿三格列宁了,行吗?”
“我病了三年,4万块钱一瓶的正版药,我吃了三年。”
“房子吃没了,家人被我吃跨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便宜药,你们非说它是假药,那药假不假?我们都不知道吗?”
“那药才卖500块钱一瓶,药贩子根本没赚钱。”
“谁家还没个病人?你就能保证你这一辈子不生病吗吗?”
“你们把他抓走了,我们都得等死。”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行吗?”
老人紧握着曹斌的手,眼睛里满是哀求。
面对老人的问话,一时间让曹斌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答老人,甚至这一幕让他怀疑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
当他彻底清楚了慢粒白血病患者没钱买药,只能吃这种阿三格列宁,并且只为了能活下去的痛楚之后,他对这个案件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曹斌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对身边的同事说道。
“放了。”
“就这么放了?”
“放!”
.....
警察局下了死命令,必须抓住药贩子,从重从严,张长林慌了,程勇也慌了。
深夜。
程勇出了工厂办公室。
他坐进车里,打开车灯时看到了站在车前方的张长林。
张长林走向程勇,他敲了敲车窗玻璃,程勇摇下车窗。
两人一起下车,走进了程勇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内,张长林一脸微笑却又带着一丝威胁的说道。
“程老板,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要是被抓了,你也得倒霉对吧?”
程勇没有搭理他,而是拿出一个塑料袋说道。
“你要20万,这里是30万,拿钱跑路,药的事情埋在肚子里。”
“听说你这次不挣钱,挺仗义的,不过哥得劝你几句,我们有这么多年,发现这世上只有一种病。”
“穷病。”
“这种病你没法治你也治不过来,算了吧。”张长林一边说着摆了摆手,他佩服程勇,但是却又觉得自己的道理才是真理。
“说完了吗?”
“保重!”
张长林拿着钱离开了程勇的办公室。
......
回到宾馆后,张长林正在喝啤酒吃盒饭。
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谁?”
“先生给您换洗用品。”
张长林觉察出有些不对劲。
“等会儿。”
服务员站在门外。
曹斌和警察们躲在门的一侧。
突然从屋内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这声音不对劲,张长林要逃!
听到动静。
曹斌带人冲进屋子,张成林已经跳窗逃跑了。
张长林在跳窗的时候摔伤了,他一瘸一拐的淘尽胡同。
警察分成几路围堵张长林,张长林慌不择路淘进了一堆纸箱中。
终于挣扎出来时,却被曹斌开车截了下来。
曹斌将张长林按在地上。
张长林被带回警局,曹斌的同事审问他。
“药是谁卖的?”
“不知道啊。”
“你越早交代,你才越有可能减刑。”
“给我根烟。”
旁边的警察递给张长利一根烟,并为他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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