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花果山起义军 第五章 不能忘

“所以现在的你就如同这只小鸟。”唐僧指了指竹笼子里的百灵，伸手把鸟儿取了出来，然后抛向空中。

百灵鸟在空中飞了一圈，又自己回到竹笼之中。

猴子马上就懂了。

他伸手取过笼子，将鸟儿取出，一脚踩烂了竹笼。

百灵鸟“啾啾”叫了两声，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它已经被困住了，有没有笼子又有何区别？”唐僧叹了口气说道。

“我与它不同，就算被困住了也不愿在笼子里呆着。”

唐僧点点头，说道：“现在我要跟你打一架，你愿意吗？”

“我为何要跟你打架？”

“因为我杀了你家人，你全家都让我杀光了！”

“我没有家人。”

“我杀了你兄弟、朋友！所有和你有关的人都被我杀完了！”唐僧喝道。

“我也没有兄弟和朋友。”

“那我……”唐僧眼光突然落在那盏油灯上，上去一脚将它踢飞，叫道：“来啊，来打我！”

猴子的身体紧随油灯而去，瞬间又回到巨石之上。

轻轻放下油灯，呆呆地看着唐僧说道：“你踢油灯之时我以为自己会生气，可直到现在我还是没什么感觉。”

唐僧愣了半响安慰道：“可能因为这不是真正的她，真正的她还被困在灵山之上呢。”

猴子点头道：“也许吧。可是以前我只要一想到她心就会痛，而现在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这样不好吗？”

“不好，我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完全把她忘了。”

“痛的时候才会记住她吗？”

“是的。”

“所以你让大蟒每天咬你，咬了一百年？”

猴子点头。

过了半响，猴子又担心地问道。“你还能打我多久？”

“不会很久，我还有事要做。”

猴子沉默着。

唐僧坐在一边也是默不做声。

两人坐了一会儿，猴子突然一挥手，手中多出一半尺长的匕首递给唐僧。

“干什么？”

“扎我一刀。”

“我扎不动你吧。”

“我让你扎就能扎进去。”

“好。”

唐僧接过匕首挥手就是一刀，匕首扎进猴子的大腿，深的几乎没柄。

猴子的大腿抖了一下，说道：“往身上扎。”

“我怕会杀了你。”唐僧担心地看着猴子。

“放心吧，我很难杀的。”

唐僧拍拍猴子的肩，说道：“不要硬撑着。”

“动手。”

“噗”一声，匕首扎入猴子的腹部。

猴子浑身一颤，喝道：“再来！”

“噗！”

“再来！再来！再来！”

“噗！”“噗！”“噗！”

猴子浑身颤抖，浓烈的鲜血如晚霞般在他身上绽开。他猛地张大嘴巴，一口獠牙暴出，昂首向天，似乎要把整个天都一口吞下。

“再来！往这里扎！”猴子用手指着自己的心口厉声大喝。

“你会死的！”唐僧怒道。

“你给我扎，快扎！”

“不行！”

猴子大怒，劈手夺过匕首，狠狠一刀捅入自己的心口。

鲜血再一次飞溅，而这一次犹为浓烈。

猴子大叫一声，被鲜血浸染的浑身毛发如火焰般飞舞起来，整个身躯就这样直挺挺地绷着，像是要争脱那一身的枷锁。

“痛啊！痛死俺老孙了！”

猴子厉声长啸，一跃跳上半空，猛地抽出匕首，然后又重重插了下去。

鲜血从空中飞洒而下，如繁花点点，诡异而美艳。

猴子连声大喝，手中金箍棒突然显现，山间顿时刮起一阵狂风，无数草木乱石随风狂卷而起，飞向天空。

而就在那一刹那，整个天地之间的空气似乎被突然冻住了。

草木乱石停止了飞行，云雾飞鸟呆滞在空中，连东海的惊滔巨浪也停在空中久久不曾落下。

整个天地如同被一双巨手撰紧，压抑得难以动弹。

“杀！”

霹雳般的怒吼声中,天空兀的金光爆裂，一根巨大的金色棍子从半空中裹挟飓风呼啸而下，重重砸在这天地之间，卷起滔天的巨浪。

在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山峰炸裂、草石飞溅、天昏地暗，方圆二十里内的花果山犹如沸腾一般。

……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开始放亮，无数杂物飘飘洒洒堕落下来，几乎遮掉了整个天空。

唐僧仰头望天，只见那猴子的身体混在杂物之中从半空缓缓跌落。

……

将猴子带到巨石之，唐僧一边帮他查验伤口一边看他的脸，还真担心这猴子会就这么挂了。

“和尚，心好痛。”猴子虚弱地说。

“废话。”唐僧顿了顿问道：“这就是你想要的感觉？”

猴子没有理他，他真的是累极了，眼睛缓缓闭上，口中还似有似无地念叨着：“你放心……我决不再负你……”

……

西天灵山之上，如来身后一盏油灯的灯火突然跳了一跳，“噼里啪啦”爆出一串火星。

火焰猛地亮了几分，那抖动着的火苗像极了一颗即将坠下的泪珠。

……

我本是佛前一株灯芯，只因贪恋红尘与你相遇，我只爱看你放声大笑，爱看你用金箍棒砸碎一切黑暗，砸得天地都为之颤抖。

我只是佛前一株灯芯，却很想和你一起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