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神论 九十五、你是谁？

“十三四岁了，话都说不清吗。”

“兜兜绕绕的，为什么不说的直接点。”

“一句话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大声说出来！”

方生徒低下头，卯足了力气，冲地面大喊道。

“不要杀他，请给他一次机会！！！”

“我们不能把一切都归咎于他的头上，这些错误辛叶需要弥补，但前提是他活着。”

“死掉，这不是最好的结果。”

于末先是沉寂，几秒后平静的解释到说。

“我接到的任务是，调查十里村杀人案背后的秘密，如果与组织或强化剂有联系，那我应在上报的同时，自觉采取相对措施。”

“他不需要死，秩序国不需要，盾组织不需要，我更不需要。”

“要剥夺的，只有辛叶身上的能力，这原本就不属于他，对其而言，这只是诅咒。”

“那些村民的死，是他们在折磨践踏一个无辜孩子后应该付出的代价。”

“如果说死亡的代价太大，不公平，那没关系，因为世界本来就不公平。”

方生徒道。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把他交给村民，因为那样的结果只会是生不如死。”

于末回道。

“我也没那么打算，之后的事还要之后再说。”

他绕过方生徒，面向着辛叶，冷冰冰的话一字一句的喷在他的脑门上。

“我不会允许你继续杀戮，我觉得，等强化剂抽取出来后，你也会自动遣散这个想法。”

桀骜不驯的辛叶仍不肯放下最后一丝倔强，眼中饱含怨恨，抬起头颅，狠狠的盯着于末，咬牙切齿的说道。

“起码我会杀掉刚刚你们救走的那个人，就算是同归于尽。”

四目直视，于末在气势上也毫不退让，道。

“想必你可能还会永远记恨那个老头，还是无时无刻的想杀他，不过很抱歉，我不会同意，无论之前，或是之后，答案都一样。”

“虽说他应该有惩罚，但他逃过了。”

不等于末把话说完，暴起的辛叶便打断了他，嘶哑的声音微不足道，甚至不如平常人的一声呼唤声量高，但那种语气就是说不清，道不明，只是感觉格外刺耳。

“啊啊啊啊啊～”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他该死啊！”

“他该死啊！”

血液在挣扎中流出，皮肤于愤怒中被刺破。

情绪虽有波澜，可于末还是忍住，用风平浪静的口吻解释道。

“你责怪我为什么不让你杀他？”

“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是人民，而我的身份就是保护与他一样享有这个名号的人们。”

“死掉的，我无力回天，但活着的，我亦不会见死不救。”

解决完方生徒的顾虑，于末开始试图让辛叶冷静，但很快他便发现这只是白费口舌。

别说是几句话，就算是一个大耳刮子都不能让辛叶停下嘴中那重复的话，他的样子用魔怔形容最为贴切。

“软的不吃，那就来硬的吧。”

于末不想再拖延时间，他决定以暴制暴，哪怕是致其残废他也在所不惜，虽然于末并不想。

一双宽大的深绿色袖子遮盖住双手搭上了自己的双肩。

(注：于末穿着深绿色上衣，上衣的双袖宽大，脖子处领口松垮，腰间用黑绳挂着一副白色面具。)

在袖子的遮掩下，于末双臂交错，左手放在右肩，右手放在左肩，食指皆抠住锁骨。

只见他一咬牙，一使劲，两根弯曲的白色骨头如变魔术一样，凭空出现在了于末手中。

骨头随手臂自然下垂，一端直对地面。

少顷，两根白骨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了生长，短短一分钟的时间，二十厘米左右的长度就已经增至了一米，骨尖此刻也近乎接触地面。

于末将手中两根长矛模样的白骨向高处一抛，任其自由落体，下一秒，它俩便如计划的一样落在了各自该在的位置上。

双手一合，五指分别交叉，于末唇齿间开合几下。

那两根扎进地面的白骨便如催化生长的树杈，互相缠绕，渐渐错综复杂。

方生徒就立足于不远出，静静观察着，他发现，正操纵这股力量的于末身体状态并不乐观。

豆粒大的汗珠延额头滴下，交叉的双手忍不住的颤抖，连眉头都锁在一起，看得出于末已筋疲力尽。

“好吧，出现这样的情况，理应如此”

方生徒转念一想。

“独自对抗二三百人，还跟着我们进行了几公里的追击，战斗期间时不时也要释放能力。”

“就算是经过了培训和磨砺，只要还是人类那就会感到疲惫。”

在牢笼的遮挡下阴影慢慢增加，辛叶跪倒在中央，眼看着圆形牢笼成型，只留下屈指可数的缝隙还能透进去缕缕阳光，带来稀少的温暖。

走近几步，撩开衣服，于末重新掏出强能验测仪，随握着仪器的手靠近，牢笼也自动张开了一道缺口。

就在骇人的针尖即将触碰到辛叶的后颈时。

铁质的强能验测仪一瞬间竟四分五裂，一阵无影无形的攻击，快于声音，从于末眼前略过，让于末甚至连踪迹都没捕捉到。

飕～

随后在几微秒内，才传来仪器的爆裂声。

砰!

机械的零件散落一地，紧接着狂风骤起，从绿林深处扑来，横穿空地，再次钻进对面的森林里。

卷起的风沙让三人睁不开眼睛，只能捂住面部，用气息感受周围。

一切都太突然，都还未来得及反应。

等短促的大风袭过后，三人才放下了手臂。

就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这里的危险也才刚刚开始。

空地周围的灌木丛、森林里的大树、零零碎碎的石子、脚下的土地，都跟随着一段段猛烈的践踏声闷鸣颤动。

轰、轰、轰、轰。。。。。。

脚步的声音朝三人越靠越近，树叶被纷纷震落，石子都从地面轻松弹起，就连方生徒都产生了一种双脚悬空的错觉。

模糊不清的黑夜里，一个高大到夸张的身影出现在树林中，叶子遮挡住了他身体的大部分，只有如大象一样的体型能让人轻易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