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冥齐天 第七十九章 灭门惨案

初夏的清晨，整个林子里雨露浓重。稀落的农家大多都没有早起，鸡鸣狗吠之声此起彼伏。马翊铎带着人一路疾驰来到柳姓农家，一家人还在酣睡。袁青葵二话不说，踢开房门就把一家三口带出了院子，把他们按倒跪在马翊铎的身前。柳连惊得满眼血丝，“敢问大爷，你们是？”

袁青葵报上：“这是我家主，南陵王世子爷。”

“世子爷！”柳连慌忙拉着妻子不停地叩头，“敢问世子爷，我们犯了什么错吗？”

“该死的东西，我问你，你这院前的荷塘可是你家的？”马翊铎没好气地问道。

“是的，世子爷，我叫柳连，我爷爷的时候这个荷塘就有了，每年能产下不少莲藕。清一色的白莲，清脆爽口，等今年起了塘，我一定给世子爷送去一大包。”

“好啊，该死的东西，你在这荷塘里种莲，可是，你这该死的荷塘淹死了我的儿子。”马翊铎怒火中烧。

“世子爷，这我们可不知道啊！我们都是本分的农民，全指着这些白莲过生活呢。”

“我告诉你，看到院里这只大黄狗了吗？你们就该有和它一样的下场。”马翊铎眼露凶光，说出了夺命的狠话。

“世子爷呀，世子爷，这可使不得呀。”柳连哭着用膝盖蹭着地面跪上前来，扶着马翊铎的马腿。“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呀，我的儿子还小呀！”

“哼哼，你的儿子还小，可是我的儿子已经没有了，就是因为你这该死的荷塘。”马翊铎蛮横地叫嚣，“我儿子，老王爷最宠爱他了，连我也要指着我儿子。现在他死了，被你们家的荷塘不明不白地淹死的。”

“可是，我们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人见到过王孙啊。”

“见没见到，已经不重要了。我儿子死在你们这里，你们就要偿命。”马翊铎丝毫不讲道理。

正在这时，从西茅屋里窜出一个老汉，手里抄起门前地锄头就冲了过来，“谁敢伤了我的孙儿，我就跟他拼命。”

“去你个老不死的！”袁青葵一剑刺穿老汉的胸膛。

“爹呀！天哪，公理何在？朝廷的法度何在?你们不能就这样粗蛮地草菅人命呀！”柳连痛苦地申诉着。

“公理？法度？在你这里南陵王府就是公理法度，就可以审判你的死刑。”马翊铎言语凄厉冷峻，“来呀，给我取下这男子的项上人头。”

“你们怎么能这样伤天害理。”柳连的妻子突然挡到柳连的身前，一把长剑顿时又洞穿了她的身体，剑锋被抽出的时候血水溅了柳连一脸。

“啊，你们这是天理难容啊，会遭天谴的！”柳连忍不住怒骂道。

“看看谁会遭天谴！去，把他的儿子给我丢尽荷塘。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多么不要脸的说辞啊。

几个恶役从柳连怀里夺过他的儿子，丝毫没有犹豫，就把他扔进了荷塘里。可怜的孩子挣扎了几下，就没在水里不见了。

“我跟你们拼了！”柳连站起身来抄起地上的锄头就向马翊铎扑过去。马翊铎挥起长刀，没等柳连靠近，他的人头就已经滚落到大黄狗阿成的尸体旁边。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正巧被早起的农妇李婆子看见。她早吓得目瞪口呆，躲在粗壮的大柳树后面，屏息凝气不敢吱一声。

马翊铎命人把尸体丢进屋里，一把火烧了柳家茅院，“找人把这荷塘给我填平了。”说完扬长而去。窜天的火苗，似乎是柳连一家五口的口舌，要到天公那里诉说这无尽的冤屈。

这场火还烧毁了半个林子，殃及了附近的好几十户农家，李婆子家也未能幸免。

马翊铎回到王府时，天还没有亮。他见到青桃的父亲正要把青桃的尸体运出王府安葬，怕丑事传扬出去。就一不做二不休，把青桃的父亲也杀害了，还命袁青葵趁着天没亮，把二人的尸体带到野外焚尸灭迹。更为可恨的是，他还命恶奴找到了青桃的母亲和弟弟，把他们溺死在家中的水缸里。

可恶至极的马翊铎，一日灭两门，火烧柳林，殃及多人，简直丧心病狂。

此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洪都府，人们连同马翊铎以往所做的伤天害理的事，一并纷纷传扬。不多久，到处都是民怨载道，引起洪都府尹陈卫扬的高度重视。他以密信的形式将事件上报了朝廷。

自从地方上有了不少反映藩王违法乱纪的祸事，皇帝朱塍翀就颇为重视。他没有通过刑部和吏部派官员去查实案情，而是命羽林亲兵都尉卫琰持皇上的“御令璧”，秘密深入江西进行暗中调查。并把皇帝亲书的手令带给陈卫扬，命他全力配合，查实坐实马翊铎违法乱纪，草菅人命，为祸一方的罪证。

其实老皇帝朱塍翀心里明白他知道这些藩王自恃功高盖主，兵强马壮，有朝一日很有可能对朱家王朝产生威胁。随着年事已高，“削藩”早已在老皇帝心里酝酿了起来，只是缺乏一个恰当的时机。

在卫琰和陈卫扬的联合侦办下，老百姓们纷纷投递诉状，痛陈马翊铎的千百种罪状。不仅洪都府，连整个江南，甚至其他藩国里也有所传扬，南陵王世子马翊铎罪恶至极，早已不是什么秘密。除了杀人越货，他还指使袁青葵私贩官盐，倒卖军器给匪盗，可谓是件件死罪，若放在平常人家身上，案情明了，必将被株连九族。可是，南陵王做为一方军候，勋爵一品，功高盖世，又有镇南军府兵数万。连刑部和吏部尚书的官品也才正三品，也没有权限动得了他。

老皇帝朱塍翀派靖卫司丞卫琰手持皇帝赐予的拥有生杀大权的“御令璧”亲自到江西洪都府办理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