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冥齐天 第五十三章 潦倒男子

徐晋鹏和韩琦二人应凤威镖局王博通临终之托，从安徽凤阳快马加鞭来到长江边上。他们登船沿长江溯游西进，南下来到了鄱阳湖畔。

正值五月，极目远眺鄱阳湖水被天空映得碧蓝，衬着几座远近不同的青山，鄱阳湖恰如一颗遗落在绿色的丝绸之中的蓝宝石。

徐晋鹏和韩琦荡舟湖上，青山绿水点缀四野。远山之间萦绕着薄薄的雾丝，留给人种种神秘的幻想。在凝眸间，一些沧桑的往事在湖光山色的荡涤中，渐行渐远成笑靥中的逝水沉香。

他们乘渡船赶往饶州府。

“师兄，你可知鄱阳女神饶娥的传说吗？”韩琦不禁生出一问。

“孩童时，听师傅说起过。”徐晋鹏欣然答道。

“相传唐代宝应年间，接渡虎山脚下住着相依为命的父女二人。父亲饶绩捕鱼为业。一天，随饶绩出门的狗，突然跑回家中，对着正在织布的饶娥哀哀戚戚地悲鸣不休，然后一口咬住织布梭将饶娥引到江边。饶娥这才知道父亲不慎落水身亡。饶娥顿时悲恸欲绝，痛哭三天三夜，哭声使得河里的鱼虾浮了上来，天上的鸟坠入河里，最后饶娥气绝身亡。乡亲们被饶娥的至孝所感动，聚集钱财，买了棺木，将父女二人葬在虎山脚下。”韩琦绘声绘色地向晋鹏讲述到。

“真是感天动地的孝女传奇呀！”晋鹏听完感慨万分。

“有唐孝女名饶娥，

哭得亡灵上碧波。

古波清风明月夜，

令人不忍听渔歌。”突然听到渡船之上一个失意潦倒的中年男子吟诗作赋歌颂饶娥。

“是呀，古往今来孝贤之事举不胜举，可是我的父母却因我而早亡，实在是不孝啊！”晋鹏竟不觉又回忆起养父母，不免有许多伤感。

“师兄——，你怎么又伤感起来，你每年都要请化城寺道亦大师给公婆诵经超度，他们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韩琦拉起徐晋鹏的手安慰到。

“是啊，我们要多做善事，积福积德，希望他们在天之灵能护佑我们。”徐晋鹏内心宽和了许多。

他们途径鄱阳县，就先行在鄱阳县渡口登上岸来。

“师妹，我们既然途径鄱阳县，就先去拜会祖母和岳母吧。”晋鹏说。

“好啊，走，我们先到集市上买些凤梨糕，祖母最爱吃这一口甜食。”韩琦兴奋地说，拉着晋鹏就往集市上赶去。

集市上热闹得很，商贩们热情的叫卖着，与先前在凤阳集市所看到的情景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里好啊，有吃——有喝，哈哈哈——。大旱之年，北方多省赤地千里，烟火不兴。呜呜呜——，可怜呀，我北境灾民，无衣无食，流离失所。这里好哇，这里好哇！哈哈哈——”一个手里握着酒壶的中年男子，边饮边嘟囔，哭哭笑笑。只见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分明是醉意浓浓，踉踉跄跄地在人群中穿行。

路人见了都赶紧躲向一旁，“哪里来的酒疯子，胡言乱语。”

“师兄，你看他是不是在渡船上吟诗的那个男子？”韩琦拉拉晋鹏的衣袖问到。

晋鹏定睛仔细看了看，“果真是那个潦倒的男子。想必是遭受了什么打击吧，言语间略显疯癫。”

“我倒不这么看，他吟诵的那首歌颂饶娥的诗就不一般，说不定是个落魄的大才呢！”韩琦说出了不一般的看法。

“师妹说得倒有几分道理，听他的话里似乎是从北境流落到这里的，而且感忧时事，颇有一番忧国忧民的情怀。”晋鹏重新审视了这个中年男子。

“在凤阳我们就遇到不少从河北、山西、河南等地流落到那里的难民，看来北方地区遭受了不小的旱灾。”韩琦说。

“是啊，听师傅说，他游历北方这许多年，经常看到北方地区遭受大旱之灾，老百姓常常是衣食不保，背井离乡，苦不堪言。”晋鹏说。

“天子大德，天下方安，天子不德，民遭天谴啊！哈哈哈——”那男子的话越来也离谱。

“疯子，大家都赶快离他远一点儿，诋毁皇上的话他都敢说，他是不要命了吗？”路人们把他推来推去，他趔趔趄趄跌倒在街角昏睡了过去。

韩琦和晋鹏也顾不了这么多，他们在集市上买过凤梨糕就向凰岗镇凤翔村祖母家里赶去了。

凤翔村口设有一座“八”字形砖瓦木制结构的门楼，进门上首有木雕的永固式匾额“福地康泰”，两侧门柱嵌有永固式对联“祥云护罩凤凰地，阳光普照凤翔村”。

“啊，终于回家了！”看到这熟悉的凤翔村门楼，韩琦禁不住欢喜道，“我已离家将近五年了，以往总是以信件与祖母、母亲往来，今日终于可以亲眼见到她们了。”

晋鹏也为韩琦感到兴奋，“师妹，你的家就是我的家，我也有家了。”

“是啊，师兄，我们有家了！”

进了村，来到家门口，韩琦就忍不住呼唤道：“祖母，母亲，韩琦回来了。”

母亲和祖母先后从院子里迎了出来，亲人见面分外亲昵，“我的孙女啊，祖母盼你盼的眼睛都快瞎掉了，宝贝孙女终于回来了。”

“祖母，我好想你呀！”韩琦泪眼婆娑地扑进祖母的怀抱。

韩琦的母亲在一旁也是直抹眼泪，韩琦转身又扑进母亲的怀里，“母亲，女儿外出学艺这些年，您辛苦了！祖母全劳烦母亲照顾了。”

晋鹏看到眼前动人的情景真是百感交集，不胜言表。

韩琦向祖母和母亲详细介绍了她和徐晋鹏的故事，并把找到“青冥圣人”姚喆祖父共忆先祖韩永的过程也讲给了二位长者。祖母看到眼前的徐晋鹏玉树临风，彬彬有礼，一表人才，心里也是一百个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