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冥齐天 第三十一章 救回尸身

看到此番境况，耶律弘幸不得不鸣金收兵，此番攻城以失败而告终，莽凉军士折损两万余。

俗话说“杀敌一万，自损三千”。赤冥营一万两千多将士，伤亡过半，尤其是徐震堂的阵亡，惹得人神共怒。

齐胜跪倒在城门楼上，肝肠寸断：“二哥，二哥啊！”所有兵士都跟着跪倒在地，悲痛欲绝。

莽凉军帐中，耶律弘幸大发雷霆。“萧硕，这就是你的计谋，什么‘地道伏兵，里应外合’，什么‘推土成丘，摧枯拉朽’，全是该死的鬼话！”他重重拍了一下帅案，震得案上的传令筒翻落在地。

“大王！我——”萧硕此刻也是哑巴吃黄连——百口莫辩。

“别说了，我们就等着到王庭大王降罪吧！”耶律弘幸背过身去不再理会萧硕。

“大王……”萧硕欲言又止，悻悻地退出帐外。

“来呀，把那个赤冥军守将徐震堂的尸体挂在旗杆之上，在阵前曝尸三日，然后丢去喂狼！”耶律弘幸咬牙切齿地说。

可怜英雄的徐震堂被莽凉蛮贼用绳索吊着脖颈，悬挂于10多米的高杆之上，罹受曝尸之辱。

此举令燕云数万将士备受屈辱，不少人主动请战，要求夺回徐震堂的尸身进行厚葬。武绍良正有此意，可是还是被睿懿伯侯姚喆拦下了。

姚喆劝阻说：“武将军，兵书有云‘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这样鲁莽，往往会带来更大的损失。”

“可是，侯爷，你也看到了，现在群情激愤。不把徐将军的尸身夺回来我有何面目面对赤冥军万余将士，又有何面目去见徐将军的妻儿啊！”武绍良内心悲愤不已。

“此事要从长计议，绝不可兴愤怒之兵！”姚喆依然坚持己见。

第二日黄昏时分，武绍良瞒着姚喆召集大家商量救回徐震堂尸身的对策。每个人心头都阴霾重重，根本无法接受徐震堂阵亡的事实。徐震堂每一个赤冥将士的老大哥，是燕云城的守护神，是每一个老百姓心中的关二爷——忠勇，威武，神圣。

“兄弟们，姚侯爷劝我们莫兴愤怒之兵，怕战场上兵士报仇心切，情绪失控，中了敌人的奸计。但是我们必须夺回震堂的尸身，给赤冥营的将士们一个交代。大家看有什么好的办法？”

最为心痛的是齐胜。

旁边的张裴元突然灵机一动心生一计，“各位将军，我倒有个办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徐将军的尸身夺回来。”

“快说说看！”武绍良催促到。

“各位将军，还记得莽凉军挖的那些地道吗？他们没有占到任何便宜，被我们火烧烟熏，地道兵几乎全军覆没，想必那耶律老贼肯定也恨透了这些地道。我想他们现在也是无暇顾及。我们可以利用地道的便利，便不必大肆兴兵了。”

“好主意！大哥就让我们去吧。”齐胜听了张裴元的计策喜上心头。

齐胜先提前派人清理庄府里的枯井地道。他还特意找城里的木匠打造了一辆和地道宽度想当的板车，车轮上缠缚起皮革毛垫防止震颤，车板上铺着上好的新棉被。

一切准备就绪，当夜丑时他带着张裴元和几个武艺高强的兵士通过庄府地道潜入到莽凉营帐外。

夜里天气寒凉，朔风呼啸。持续猛烈的攻城，败退后的狼狈，加上失败的低落情绪，莽凉兵士们早已疲惫困倦不堪。

齐胜和兵士先匍匐到营帐前观察莽凉大营夜里警戒换防的规律。由张裴元和两个兵士负责把徐震堂的尸身用莽凉死尸调换下来。戍卫警戒的兵士，强撑着精神，还是忍不住眼皮子打架，直打哈欠。悬挂徐震堂尸身的木杆，置军帐前百米而立。

齐胜发现，莽凉兵每两个小时换防一次，每一次换防莽凉兵士都要到营帐中饮几口烧酒暖暖身子。大营门口的几堆篝火烧得异常猛烈，把前方的区域照得通亮。

“我们先要把这几堆篝火灭一灭。”齐胜小声地说。趁着换防的半刻空当，他们把篝火下的粗大的木桩抽离，埋于土下。

火光暗淡了下来，张裴元借机解开木杆上的绳索，把一个莽凉兵的死尸吊在这一头儿。在徐震堂尸身缓缓下落的同时，这个莽凉死尸也在缓缓升高。

这时换防的兵士走出了营帐，恍恍惚惚看到木杆上晃晃悠悠好像吊着两具尸体。

“你看，那里好像有两具尸体在晃动。”一个兵士对另一个兵士说到。

另一个兵士揉揉眼睛，也看不真切。他们打算走上前去看个究竟。

齐胜捡起一块儿小石头，冲前面那个兵士的后脑迅疾地弹了过去。

“哎哟！你干什么呢？打我脑袋干什么？”

“我没有啊？”

“不是你，是谁？这里还有别人吗？是不是看我多喝了两口，你有意见啊？”

趁着二人争执的时机，张裴元迅速把两具尸体上下调换了下来。

“你看，那不就是徐震堂一具尸体吗？哪来两具？我看你是多喝了两口，喝迷糊了吧！”

“见鬼了，刚才分明看到是两具尸体在荡悠。”

二人又相互发着牢骚回到营帐门前。

张裴元把徐震堂的尸身捆缚在另一个兵士身上，一路匍匐前行，直到完全脱离了莽凉兵士的视野。那个背负徐震堂尸身的士兵，前胸、双肘和膝盖都磨出了血。

张裴元背起尸身，满含热泪地说：“徐将军，我们带你回家！”

走了好几里路，才把徐震堂的尸身放在板车上小心翼翼地通过地道运回到了燕云城里。

第二日，武绍良让齐胜去接徐震堂的妻子李氏，才发觉李氏和孩子徐晋鹏遭遇到了不测。可是只在尸堆里找到了李氏的尸体，却怎么也找不到徐晋鹏。

寻找徐晋鹏的下落成了鸿冥军将们难解的一桩心事。

鸿冥军四营为徐震堂和他的妻子李氏举行了隆重的军式葬礼。在为徐将军送行的路上，老百姓自发地走上街头以各种方式表达对徐将军的悼念，痛哭声弥漫了整个燕云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