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冥齐天 第二十二章 探查密道

燕云城受莽凉军的火箭重创，抓捕莽凉奸细的工作成了当务之急。

齐胜领命严查城里的莽凉暗探。他一直对张裴元所提到的那个释放信号的黑衣探子耿耿于怀。自开战以来，城门紧闭，并无人员往来。倘若是开战前即潜伏在燕云的敌探，怎么能把城里的消息传递出去呢？尤其是对难民草棚集中搭建的方位掌握得如此清晰。一定有什么地方可以令敌探进进出出。

北境莽原千里，土质坚硬。

那日释放烟火信号的黑衣探子便是通过城外开掘的地道连通庄府的枯井潜入燕云城的。萧硕发现地面强攻损失惨重，就考虑运用“地道战”法。他一方面对燕云进行小规模的佯攻，迷惑燕云守军，一面方秘密地大肆开掘通往燕云城里的地道。

自从跟了齐胜，张裴元每日夜里勤加习武，大有长进。埋藏在心中的疑惑也一直没有消除，他和齐胜的想法一模一样。

这天夜里，张裴元和巡夜的同僚来到了庄府门外。因为惨遭灭门，庄府在火烧那日就被官军查封了。他让同伴继续巡视，而自己则翻墙悄悄进入庄府内院。

从那日庄府的惨状可以推想出敌探或许与庄员外并不相识，那么潜入庄府的地点很可能是在室外。张裴元细细地查看着院子里每一处可隐避的地方。

在后院花园里他发现一处废弃的古井，古井掩映在几棵梅树和峦石之后，极为隐蔽。梅树在上次的大火中被烧的只剩下枝干。这口井应该是很久没有用过了，井台破败，上面压着一块儿平整的石头。

张裴元想要用力挪开盖在井口上的石板，可是竟然沉重得挪不动。他从柴房里找来了一根木杠，使劲撬开了井口。他低头往里看了看，黑洞洞的。他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投进井去，也听不到噗通的水声，可以确定这是一口枯井。

聪明的张裴元从庄府的柴房里找到一根长长的麻绳，绳头系上一小段儿木桩，投进井里，想要测一测井的深度。他一直往里放绳，直到把十多米的麻绳放完，才见麻绳打了弯儿，可以确定触及到了到井底，“好深那！”张裴元拎起麻绳在井里搅动了几下才把绳子拉起来。他借着月光发现，在绳头的木桩上沾着一些潮湿的新土。

“这么深的井，怎么会有新土？”张裴元感到异常的诧异，内心里更有隐隐的不安，难道……他不敢细想，“要把这个情况赶紧报告给齐将军。”他解掉系在绳头的木桩，揣在腰间，又翻墙跳出了庄府。

回到齐胜的营部，张裴元把刚才在庄府探井的过程详细地讲述了一番，并拿出木桩给齐胜看。齐胜听了张裴元的讲述，仔细看了看木桩，“走，报告给武将军。”

齐胜迅速带着张裴元来到了赤冥营指挥中心。齐胜把木桩递给武绍良，并让张裴元把刚才的经过再讲述一遍。

武绍良边看边听，边听边细细琢磨，突然似有所悟。

“好狡猾啊！”武绍良再次说出了这句话。

张裴元突然茅塞顿开，惊叫道：“我明白了，将军，我懂了，他们这是在挖地道。明面上他们苦于攻城不破，就每日袭扰佯攻，暗地里却开掘地道，想要深入到燕云城内，里应外合啊！”

听了张裴元的剖析，武绍良肯定地点点头。而齐胜则是在听了张裴元的分析后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真是狼一般的狡诈，细思极恐啊！”

“齐将军，你火速组织人手，连夜彻查全城各家各户，尤其是靠近城墙的大户人家（因为只有大户人家才有能力私自开井），重点检查地窖、窨井、暗室，一处也不要放过。”

齐胜正要转身离开，他又强调到：“还有，记得屋里屋外都要严格检查，不能有丝毫疏漏。”

“是，放心吧大哥，我就是把全北城翻个遍，也要找到所有的地道口！”

“带上这个小兵，今天他可是立了大功了。”武绍良转身看着张裴元非常肯定地夸赞说。

听到武将军的夸赞，张裴元心里别提有多兴奋。

齐胜安排了十个小组，挨家挨户地仔细检查。

他带着张裴元又来到了庄府的后院。看着几乎被梅树峦石全部掩没的枯井，齐胜赞许到：“这个枯井真是隐蔽，不仔细检查实难发现，裴元，你可真是心细如发呀！”

“哪里，将军过奖了。”嘴上虽这么说，可是张裴元的心里早乐开了花。

“走，我们下去看看。”齐胜说。

“可是将军，井很深的，再说要是在井道里碰上莽凉兵可如何是好啊？”张裴元收起脸上的笑容。

“怎么，你怕了？”齐胜侃然正色。

“怕！怎么会呢？我只是有些担忧，咱们得有所准备，以防不测。”

“你说怎么办？”

“首先下了井，我们都要做到沉默不言。其次，要把井绳系在我们身上，拉着井绳往里探。下了井，如果遭遇到了敌军，可就是过独木桥，没有退路了。一旦有情况，拉绳传递信息，迅速撤回，井上兵士要快速将我们拉起，绝不可与莽凉兵交恶。一定不能让莽凉军知道我们识破了他们的阴谋。”张裴元心中很有主意。

“裴元，你考虑得真是周到，就照你说的做。你们都听到了吗？”齐胜提醒其他兵士。

之后，张裴元和齐胜等五人顺着麻绳爬下了枯井。五人牵着同一根绳子，在幽深的井底摸行，什么也看不到。张裴元走在最前面，他打着火石，照亮了井道。

呵，莽凉兵真是用心啊。整个井道高约两米有余，宽约八十，足够两个身材魁梧的人直立起身子并肩同行。地质坚硬的北境，开凿这样的地道需要花费很大的功夫。

看来莽凉兵蓄谋已久了，燕云城里不知有多少这样的地道。如若发起全面攻城，不足两个时辰，或许就会有数万莽凉兵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到鸿冥军身后，后果不堪设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