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冥齐天 第十七章 首战受挫

真是艺高人胆大，徐震堂率队快马奔驰，出城门，手持青冥剑冲锋在前。他一边砍杀敌军骑兵，一边命令用大铁钩挂住云梯底部，两侧各有四匹体重超过千斤的重型战马奋力拉拽。

敌阵射来了强劲的箭镞，徐震堂轻巧地在马上来了个铁板桥，躲过箭阵，可是有一名骑士被射翻。徐震堂用长矛在那马屁股上狠狠一拍，马鸣长嘶，奋蹄疾驰，楼车随即摇摇晃晃，上面有兵士跌落下来，被愤怒的马蹄踩踏，五脏俱裂。另一侧又有两名骑士被莽凉骑兵刺下马来。

“驾！驾！驾！”徐震堂只管策马扬鞭，硬是将这辆楼车拉得原地转了半圈儿，离开了城墙，莽凉兵士摇摇晃晃地从上面掉下来。

长戟兵，钩拉刺拽，把推送楼车的莽凉兵消灭了一大半。

阵地上人马混战，刀光剑影，杀声震天，马嘶人嚎，血流成河。

突然，莽凉一队数百人的重装铁骑奔上阵前，人马皆戴盔甲，横冲直撞。

徐震堂一边躲闪，一边疾呼：“兄弟们小心！赶紧回城！”。

武绍良眼见莽凉骑兵来势雄猛，城外的守军被瞬间冲散，死伤一片，慌忙命城上的弓箭手冲莽凉重骑接连射下密集的利箭，阻挡披甲战马奔袭的速度，并传令收兵。

鸿冥军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军，一路抵抗，一路退守，徐震堂始终抵挡在最前线。

莽凉重装骑兵肆无忌惮，城墙上射下千万道利箭，箭簇射在骑兵盔甲之上叮叮当当，随即落地，骑兵无一损伤，他们依然蹚蹚踏踏冲击而来。

几个守军骑兵见势不妙，慌忙在城门前东西急奔拉起绊马索，方才阻挡了他们的冲袭，使徐震堂等人安全退进城来。可惜这几个守军，很快便被莽凉骑甲刺于马下，并故意引马用铁蹄从他们身上踩踏而过，血肉模糊。

真是可歌可泣的真英雄！

不觉又两个多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一个莽凉兵士登上燕云城楼，城下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耶律弘幸见状，知道苦攻无果，只好命令鸣金收兵。

此战双方均损失惨重。

耶律弘幸率军阵退回到十里外的先锋大营。

一路上兵士们呻吟着，哀嚎着，先前高涨的士气变得异常低落，各部将领也是垂头丧气。经战损统计，伤亡竟达近万余计，耶律弘幸异常愤怒。

已过午时，燕云城里各家各户已经燃起了炊火。

武绍良和徐震堂在城楼上望着退去的莽凉大军稍稍松了一口气，他们也分别到城楼各处安抚伤兵。

齐胜也正忙着救援伤兵，他登上城楼的石阶，看到从城楼上抬下来的残肢断臂的兵士，心里异常得悲痛，心里念叨着：“可恶的蛮贼！等柴大王的鸿冥援军到了，定雪今日之耻！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萧先生，今日之战，我先锋大军损失过万啊！”耶律弘幸痛惜万分，“这些勇士都是曾随我东征西战，为莽凉立下赫赫功劳的。”

“大王，据内探来报，燕云守军将领乃是北幽王柴镔部属鸿冥军赤冥营将军，素有“北境第一守将”美誉的武绍良。并且燕云城高墙厚，防御坚固，此番受创并非意外。”萧硕颇为慎重地说。

提到武绍良，今日燕云首战的对手，让耶律弘幸吃了不小的苦头，他不得不收起他的自负，心里五味杂陈。

萧硕心里清楚，耶律弘幸一向心高气傲，自恃大王的亲弟弟，王室贵胄，又有卓越的战功，从不把别人放在心上。若不是感激耶律劭祯大王的知遇之恩，他才不愿同这样的人打交道。之前他还在嘲笑当阳的西川王刘葛，说刘葛在西部战线被西戎狼兵打退是个凡夫饭桶的无能之辈。

“萧先生可还有良策？”耶律弘幸故意显得相当客气。

“目前尚无，可是战场形势风云变幻，如若我们不能快速破敌，等到当阳增援大军到来，恐就再无机会了。”萧硕严肃地说。

说说这个萧硕吧。

这个萧硕本是祖居河南安阳林州的一名汉人，原名陈硕。

当阳建朝前六年，中原地区可谓漫天遍地皆是战火，中央王朝早已经失去了统辖四方的能力。各地武装力量纷纷争权夺势，抢占地盘，杀伐不断。

陈硕的祖上曾有人中过进士做过县丞，所以陈家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望的家族。早年，陈硕的父亲在官府里帮差，是当地陈家的主户。幼年的陈硕家境殷实，很小就在父亲的教导下学习经籍，他聪慧过人，在同族的少年中出类拔萃。

可是生不逢时，在他21岁那年，当地藩王起兵谋反。他的父亲因为在官府谋职就被当时的叛军杀害了，并放火烧了陈家的族院。他因为在邻乡求学，才逃过了这一场浩劫。回到家里，看到满目疮痍，一个原本美丽温馨的家园，却成了里里外外到处是烧焦坍塌的断木残梁，父亲、母亲和一众族人惨遭杀害，也被烧成了灰炭，惨不忍睹。当地被战火侵袭的难民们都一路向南，而他却孤身一人一路向北奔逃，恰逢莽凉人南下趁火打劫。

陈硕素来听父亲说北方的莽凉人凶残成性、狼子野心。当日看到不少汉人士兵和难民被莽凉士兵残杀，惨不忍睹，看得他心惊胆战。

陈硕被仓皇逃跑的难民撞到了，他随手捡起身旁一名惨死的汉兵腰间的短刀藏在衣袖里。一个莽凉士兵向他劈砍过来，求生的本能使他翻起身来双手紧持短刀，目光如火，颤颤巍巍地边退边防。莽凉兵挥舞起弯刀砍将下去，他闭着眼睛索性冲了上去。只听“哐啷”，莽凉兵的刀被磕挡了回去，救下他的正是莽凉国主耶律劭祯。

耶律劭祯见眼前的青年，虽恐惧，眼中却透出坚毅，遂命人提他上马带回了他的部族驻地西楼邑。

回到莽凉，耶律劭祯特别着人安顿了陈硕的生活。几番亲自看望，谈心，最终征服了他。耶律劭祯对陈硕格外地照顾。两年后，在陈硕23岁时不顾莽凉贵族的非议，把莽凉皇后盖元筱的14岁的侄孙女盖姝宜赐婚给他，并赐他莽凉贵族萧姓。萧硕从此便死心塌地地感激效忠耶律劭祯。

大婚之前，他突然奉耶律劭祯的密令借互市之机以汉人血统的便利，来到中原继续学习，刺探消息。五年后，返回莽凉王庭可敦城，与盖姓贵族女盖姝宜成婚，受到耶律王庭的厚待，成为耶律劭祯进攻中原的最重要的智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