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冥齐天 第一百五十五章 治外安内【求鲜花，求收藏】

紫微宫的乾清殿里。

皇上朱文雍收到了御史大夫李紫阳秘密呈上来的两份奏折。

按规制各部大臣的奏折应该先递交丞相裴珩审阅，然后再交由皇上批阅。可是李紫阳是帝师，品阶和丞相同阶，深得皇上信任，皇上准他入宫直奏。尤其是这两份奏折涉及的官员都极为敏感，一份奏折是皇上授意御史郑桓查实吴王朱文劼在地方上乱置税种，压官榨民，阻碍南北商运的案情；另一份则是江西御史奏报户部尚书胡吉富包庇纵容其弟弟胡吉寿欺民霸市，大搞贪腐，以及胡吉富卖官鬻爵的案情。

“老师，咳——咳，这两个案子都比较棘手，但是治外先安内，最近这京都里的官场恐怕也不清净吧。”

“皇上英明，早有察觉，自从丞相寿宴过后，从京城到地方五品以下的官员调动异常的频繁。”

“老师可有预感？”

“我想这份来自江西的奏报绝不是空穴来风，户部尚书胡吉富的老家就在江西，而且胡吉富当年是丞相裴珩的门生。”李紫阳一向正直无私，敢怒敢言。

“好，我们就从奏报里的这个胡吉寿查起，咳——咳，还让那个郑桓去查，他的差事办得好。”

“臣接旨！”

李紫阳退出乾清殿迎面遇见了靖卫司丞裴文卓。

“先生好！”

“裴司丞，皇上在等你呢。”

咳——咳，咳——咳。

皇帝的寒喘病症最近反复无常，严重时出现呼吸困难，甚至不能躺卧休息了，还会出现喘脱的危重症候。

看到皇上咳得直不起腰身，裴文卓赶紧把从姚喆那里求道的“乌桂锡阳丹”拿出来给皇上服下。

两口水送丹药入腹，皇上做下来休息了片刻，药效果真立竿见影，皇上的气色好转了许多，呼吸也变得平缓均匀。

“裴元，最近这太医用药着实用心了。”皇帝朱文雍夸赞裴文卓和太医，“吩咐一下，多给太医署一些奖赏。”

“皇上万福！我替太医们谢皇上隆恩。”其实只有裴文卓一人知道这是宽宏大度的“睿懿伯候”姚喆的功劳，这等心胸的人真是令人感佩。

“文卓，听大臣们说最近南方并不太平，尤其是鄱阳湖匪患，前几年江西税粮遭劫，就是他们所为，我那弟弟吴王还在广陵大运河口查获了水匪抢劫的粮船。现如今，天下旱情不断，老百姓生活困苦不堪，北方还时不时有战事出现，许多地方都要用粮，国库也是紧张啊。”皇帝忧虑到。

“皇上，南方匪患积弊良久，尤其是江西一带，听闻现任知府许坤和布政使张成佑都是励精图治，刚正不阿的人。据陆冉传回的消息，在他们的治下，江西的社会治安好了许多。”

“是啊，这两个人都是吏部尚书陈卫扬举荐的，果真是治世良臣，地方官员要是都想他们那样，我就不至于这么劳心劳力，身体羸弱了。”皇帝朱文雍感慨道，“最近御史有不少弹劾地方官员的奏折，说他们贪污受贿，中饱私囊，还有涉及中央官员卖官鬻爵的案子，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听到这里，裴文卓突然感到惶恐，他扑通一声跪下，“皇上明察，靖卫司以忠于皇上为神圣使命，不管哪里出了问题，只要皇上示下，臣文卓定当誓死忠守，严查到底。”

“包括你的父亲，丞相裴珩吗？”皇上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在我的眼里只有皇上，只有当阳的国家利益，还请皇上相信臣的赤胆忠心。”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其实，裴文卓心里最清楚不过了，皇上这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他的父亲裴珩，在宰相的位置上已经有十多年了。功绩自然卓著，可是他却权欲熏天，损公肥私。在当阳朝律例里明文规定不得“结党营私”，可是裴珩早被下面的那些阿谀奉承的人捧上了天。当阳朝堂之上很多官员要么是他的门生，要么是经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要么是重金贿赂买来的，在朝堂议事时几乎都以裴珩马首是瞻。

而裴珩最大的政敌就是兵部尚书崔济，他是皇太后的弟弟，皇上的舅舅。

当然，作为御史大夫的李紫阳，也看不惯裴珩的专擅跋扈。

而皇帝朱文雍更是大智若愚，不断赋予裴珩更大的权限，听之任之。

上次宰相裴珩的生日宴会，大宴群臣，妄收贺礼，引发了朝堂上广泛的关注。

御史郑桓上奏宰相寿宴大肆贪腐的奏本便是皇帝朱文雍整顿吏治的导火索。

万事皆有因。皇帝朱文雍命令裴文卓秘密严查户部尚书胡吉富的贪腐案情。

胡吉富并非是个平庸之辈，他祖籍江西吉州，是和张成佑同年参加科举考试入第的进士，是当年科举第二名的榜眼。

那时当阳新朝刚刚建立，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胡吉富可谓官运亨通。

在裴珩做了丞相之后，他就想方设法攀缘附会，甚至一度想要重金求娶裴珩的女儿裴文斐。

裴珩自然知道胡吉富的为人，并且在裴文卓与其母亲的强烈反对下，这桩婚事才不了了之。

裴文卓带着皇上的密令来到江西靖卫司据点。

先前在查处南陵王府马道芝的私铸军器的案子时，靖卫司与洪都府曾经有一次联合办案。并且裴文卓翻查了户部尚书胡吉富的档案，发现他祖籍江西，且与现任知府使张成佑同科中第，便秘密拜见了张成佑。

“洪都知府张成佑拜见靖卫司丞裴大人。”张成佑施礼拜见。

“见过，张大人。”裴文卓回礼。

“我受皇上委派专程赴江西秘密查实户部尚书胡吉富和他的弟弟胡吉寿贪腐一案，有些情况想向张大人了解一下，并且今后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张大人配合。”

“裴大人，客气了，皇上一向痛恨贪官污吏，配合靖卫司办案也是在下的职责所在。”

此番裴文卓还带来了一人，那便是耿直的监察御史郑桓，让他协助张成佑查实胡吉寿在江西的不法事实。

“这位是御史郑桓郑大人。”

“郑桓，见过张大人，今后还望能协助张大人办案。”

“郑大人，客气了，早有耳闻郑大人清正廉明，刚正不阿，敢于直言上谏，参与治理了多宗贪腐案。”张成佑真心诚意地表达对郑桓的赞许，他欣赏这样的实干家。

“张大人，过奖了，分内之事，何足怪齿。张大人在江西的功绩也早就在朝堂上闻名遐迩了。”

“好了，客气的话我们就不多说了，我们讨论一下案情吧。”裴文卓主动论及案情。

三人在张成佑府上商谈到夜间亥时方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