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后,雨突然停了。
驿站的人们都大喜过望,陆续收拾东西行李各自启程上路了。
许坤也命令兵士们收拾整顿税银和运粮的车辆,喂饱马匹,架上行辕开始上路了。
路上积水还没有散尽,泥泞不堪,车辆的大木轮上沾满了泥巴,马蹄也时不时的打滑,行进缓慢。
突然前面的侦骑来报,说因为大雨前面塌方,大路被堵塞了。
“速速派人清理!”许坤命令道。
“大人,塌方的面积很大,绝非人力可以清除的。”来骑禀报。
许坤双脚夹镫奔到塌方的地方实地查看,吕本也尾随而来。
果然,路完全被山上滚落的巨石阻断了,足有百十米,没有一两天时间根本无法清理通畅。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雪上加霜啊!许大人,怎么办?”吕本问。
许坤沉思了片刻,极其无奈地说:“那好吧,我们只有绕道山路走了,时间是延误不得的。”
他们骑马回来命令队伍调头,从侧面向西南行走上了山道。
山上的路更难走,有一辆车的马匹在半坡上脚底打滑跪倒在泥里,车辆险些翻倒。有时车轮子陷进坭坑里,还得五六个人板着轮子使劲前拉后推才能行进。
就这样艰难地走了半日,人马都累得气喘吁吁。
许坤命令休息一刻钟接着赶路。
有兵士抱怨,“还没喘口气呢,又累又饿的——”
渐渐地夜幕降临了。
已入十月的天气,一场大雨下来到了夜里还是多了几分寒气。
整个队伍都显得疲惫不堪,许坤命令在树下寻干燥的地方原地宿营,燃起篝火。他安排好站岗巡视的责任,让大家吃过东西就休息了。他自己丝毫不敢疏忽,亲自围着几十辆粮车彻夜巡查。深夜的寒气让许坤不觉打了好几个寒噤。
漫长的夜终于过去了,早升的太阳将明亮的光线穿过头顶的密叶投射到粮车上,庆幸一夜平安。林间的各种鸟儿鸣啭歌唱,小动物们也早起出门找寻吃的了。露水从林叶上滴落下来,落在监察使吕本的鼻子上唤醒了他。
“大家都快起来了,用过早饭,赶紧上路!”监察使大声叫醒大家。
经过一夜的休息,兵士们的精神都养足了。
监察使走到一辆粮车跟前,解开捆缚的绳索,掏出谷米看了一下,干燥清亮,他很高兴。吃过了早饭,大家收拾行装,继续赶路。
林子越走越深,山林中还能看到野兽出没。
“大家都警惕一些!”许坤提醒说。由于路滑运粮的队伍前后延拉有一里之长。许坤特意把部分精兵调整到队伍的后方,加强防范。
时近中午,一切安然无恙。“大家坚持再走两个时辰,我们就可休息用午饭了。”许坤说。
大家都铆足了劲儿,一路往前赶。大约下午一时左右,车队来到了这座山的最深之处。车队停下休息。监察使吕本拿着馒头来到许坤身边,递给他一个,说:“许大人,照现在的速度我们完全可以把之前耽误的时间给补出来,不出意外的话,税粮就可以按时运抵京城。”
“但愿一切顺利!”许坤的语气里仍然充满担忧。
“许大人,多虑了!”
许坤则使劲儿瞪了吕本一眼,他知趣的走到一边去。
“大家不要放松警惕,各自坚守自己的岗位。”许坤命令大家。
他来到插有朝廷令旗的粮车前坐了下来。仰头看看密叶外的阳光,光线还是那么刺眼。连续行进加之昨夜整夜未眠,许坤的眼前竟然恍恍惚惚,脑袋一阵眩晕竟不知不觉地昏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他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刀口模糊,身上淌满了血。眼前朦胧的景象竟让他如五雷轰顶。林间的草地上,泥水里到处尸横遍地,血水横流,惨不忍睹。而几十辆装载税粮的车子却全不见了。
“天哪!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震惊之余,许坤冷静下来艰难得站起身来四下里查看,发现户部监察使也身中两刀死在草丛中。细细查看,细细数来,300名护粮的兵士无一生存,身上的刀伤凌乱不堪,显然不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所为。
令人奇怪的是,明明应该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可是竟看不到一具旁人的尸体,更没有留下任何可查的线索依据。
当真是一场预谋精密的劫杀,对粮队的情况,诸如粮车的数量,护卫的兵力,行走的路线等都了如指掌。
许坤面对眼前的惨状,他的心窝里像是戳进了狼牙棒一样刺刺锥心的痛,“这帮该死的土匪,都怪我大意了,哼,除恶务尽,除恶务尽啊!”
太阳渐渐西落,山林间又是一片昏暗。而此时,一队不知来历的人马,少说也有二百多人。正趁夜赶运着几十辆税粮车在林间山道上穿行。
“快,天亮前一定要运回到山寨!”骑马走在最后的一个黑衣人狠命地催促道
“是,老大!”众人齐呼,惊得山间乌鸦乱飞。
“娘的,都小声点,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正是这一对人马在两个时辰前残忍地打劫了许坤的江西秋粮税赋的车队,此刻他们正要将车粮税款运回山寨。就在这时,只听到一声“咻咻——”清亮尖利的哨声,从这二百来号土匪周围高大的树木上“嗖——嗖——嗖——”一个接一个飞下来不计其数的黄色锦带束腰的蒙面高手。先是一阵暗器飞打,外围的土匪先倒地了几十个。紧接着两兵交接,“哐哐当当”混为一片。这些蒙面的锦带高手,个个身手了得,以一当十。
先前的土匪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片刻功夫已经被击杀了三分之一,还有大部分已经受伤,在地上痛苦地翻逃滚爬。
这时一个头束红色锦带的黑衣人,声色冷傲地骂道:“还不快滚,再战必让你们全部留下性命。”
“弟兄们,他娘的,好汉不吃眼前亏,都给我撤!”领头的土匪叫吴璋。
“撤!快撤!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另一个土匪也跟着大声附和。
话音未落,他已经被锦带首领巧施暗器击毙了。
土匪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丢下兵器仓皇狼狈地逃窜。
“老大,还不趁机灭了他们,省得今后麻烦。”其中一个束着黄色锦带蒙面人说道。
“王爷有交代,不可多伤他们性命,说今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不然就得我们去卖命了。”头束红色锦带的蒙面人显然是这伙人的头领。
说话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江西第一大盗凌十三,另一个是他的副手冯沫。而刚刚被打退的土匪便是江西第二大盗匪闵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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