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冥齐天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军械密案

“秋娘小姐，徐总镖头已经走远了，我们回去吧。”张成佑安慰秋娘说。

“回去？回哪里去？”燕秋娘低眉垂目，伤感地说，“燕秋哥哥走了，我还有什么念想？”

“燕秋小姐不要伤心过度，今日只是暂别，洪都府离饶州府并不遥远，两三天的路程，想见了我陪小姐去。”

燕秋娘这才回过神来，“对不起，张先生，我有些失态了，对了您的胳膊怎么样？”

“多劳小姐挂心，已无大碍。我们回去吧。”

“嗯，对了先生，刚才您吟诵的是……”

“世路还相见，偏堪泪满衣。那能洪都别，独向饶城归。平楚看蓬转，连山望鸟飞。苍苍岁阴暮，况复惜驰晖。”

燕秋娘坚持让张成佑坐在自己的马车上把他送回到陈卫扬的府邸后门，自己方才回到了“红拂招”。

老鸨子见了燕秋娘笑着说：“姑娘，今日还有公子要观你抚琴，可好吗？”

“妈妈，经昨日的搅扰，我一直没有休息，现在还有些恍惑不安，今日就免了吧。”其实秋娘心里真的是厌倦了这种与人陪笑的生活。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一下。对了，昨日那个徐公子我听你叫他‘燕秋哥哥’，你们是旧相识吗？”

“嗯，儿时的朋友。”秋娘不想同老鸨子说太多。

张成佑回到府里主动前去拜见了陈卫扬。

“成佑，见过知府大人。”

“成佑，昨夜你去河岸观舞怎么一夜未归啊？”

“不瞒大人，昨夜在画舫遇到故人凤威镖局的徐晋鹏，那善舞的燕秋娘乃是他的儿时伙伴，我们便一同前往‘红拂招’叙谈。”张成佑毫不避讳地说。

“我听说过那个燕秋娘，听闻琴艺、舞艺俱佳，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是的，大人，秋娘小姐清丽雅致，出尘脱俗，不是一般的风尘女子，身上颇有红拂女的气质。”

“哦，是吗，哈哈哈，看来你对她颇有好感。”陈卫扬笑道，“对了，我听说昨夜有人报官，说是江洋大盗凌十三大闹‘红拂招’，与三个年轻人动起手来，可是你们？”

“是的，大人。那凌十三确实是十恶不赦之徒，胆大包天。”

“各地官府都把凌十三列位头号通缉犯，可是那人神出鬼没，极难知其行踪。他又耳目众多，所以抓捕起来颇有难度。”

“还有一事，大人，昨晚在南陵王府门外的大街上我们碰到了靖卫司的人。”

“成佑，你了解靖卫司吗？”

“知道一点儿，是故友徐晋鹏指说他们是靖卫司的人。他们曾在燕云州有过一次接触，说是靖卫司在查军械兵刃走私的事。”

“最近官府里事情很多，成佑安下心来帮我理一理。除了有凌十三的活动，朝廷传来线报说江西一带有走私军械兵器的案情，想必靖卫司就为此事而来。”

“大人，历来走私倒卖军械兵器都是朝廷兵部、刑部督办的大案啊。”

“是啊，朝廷命兵部、刑部彻查案情，地方官府要通力配合。如今靖卫司也出动了，想必是惊动了皇上。”陈卫扬颇为严肃地说。

“不知朝廷可给出什么线索了吗？”

“没有，只说兵器是从江西流入到燕云州黑市的。现在的重点是找到兵器的来源。”

“那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吗？朝廷打造的兵器配发给各地府衙和各地军营不是应该有详细的记录吗？”

“通常是这样的，可是据说这些兵器不是朝廷的‘铸兵坊’打造的，但是锋利坚韧的程度却不亚于官造的。”

“朝廷的意思是，在江西有地下的‘铸兵坊’仿制官铸兵器，倒卖到燕云黑市，贩卖到外族吗？”张成佑大胆地猜想。

“应该是这个意思。”

“那可就事大了。听闻官方铸造的兵器，打造原料是有配方的，还有一些稀有的金属需要从番外进口，而这又都是受朝廷严格控制的。难不成有主管官员涉案其中？”张成佑细思极恐。

“这或许就是靖卫司参与其中的缘故吧。”陈卫扬和张成佑一样进行着大胆的设想，“最近，洪都府衙以下的地方官府报有几宗当地的铸铁匠神秘失踪的案子，或许正与此事有关。成佑，若能成功查办此案，你便可借机重入朝堂。”

“是的，大人，成佑必定竭尽全力协助大人侦办此案。”

再说那凌十三一伙，他们平常主要活动在鄱阳湖和长江水道上，劫掠过往的商船。昨日为何会出现在洪都府的“红拂招”呢？

“老大，那个叫燕秋娘的娇娘子真是美艳动人。”随行的莽汉李大仓说。

“是啊，总有一天我要把那美娘子搞到手。”凌十三说，“所幸，我们没有被官府擒到，不然就坏了大事了。今后还是要低调一些，别动不动就舞刀弄枪的乱惹祸。”

“老大，就官府那些个熊兵，能拿得住我们吗？”

“昨晚，那个俊朗的年轻人倒是很能打，功夫绝不在你我之下，小心方能驶得万年船。”

“老大，此番来到南陵王府，我们在大总管马道芝那里可是没有讨到什么便宜。”李大仓心怀不满地说。

“那个老东西，仗着是南陵王府的大总管，趾高气扬的，殊不知南陵王府早已是昔日黄花了。要不是看在吴王的面子上，我才不会对他客气。”凌十三也是心中不悦地说。

“这次我们送来的这些金属原料足够他们用几个月了。不知他们到底能不能打治出来像样的兵刃。”李大仓怀疑到。

“这倒很难说，今年北境燕云互市，就有一批兵器通过黑市完成了交易，听闻还挺受欢迎的。”

“大王我们这么为吴王卖命值得吗？”

“当今皇上体弱，他那寒喘病听说是绝症，现在只是依靠药物勉强续命，估计活不了几年啦。你想啊，小皇子年幼，到时候谁才有能力掌控天下啊？”

“老大，你是说吴王将来会当皇帝，那我们这么替他卖命，可不就是开国功臣了吗？”李大仓高兴地幻想到。

“好了，总之今后办事要沉稳些，别误了我们兄弟的大好前程。我们这些个匪盗，在那些士族官僚的眼里狗屁不是，倘若有朝一日我们也能像他们那样穿着高贵的朝服，立于朝堂之下，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那才是真正地出人头地。”原来凌十三也这么爱幻想，日夜做着永远也无法实现的黄粱美梦。

“还有那红拂招，今后还是不要去的好，那里太招人眼目，一切以大局为重！”末了，凌十三还不忘提醒一句。

“老大，那美娇娘不要了，那可是人间尤物啊。”另一个莽汉不知趣地说道。

“要你娘个头，你没听老大说吗？一切以大局为重，你没听说过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吗？将来老大做了大官，我们也跟着沾光，赏你个妻妾成群，是吧老大。”李大仓嘲讽道。

“好了，不要胡说八道了，赶快回到我们的船上，等候吴王的新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