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冥齐天 第二百二十三章 画舫观舞

“红拂招”的画舫到了晚上更显得华丽辉煌。

陈子栋和徐晋鹏也挤在人群里，招望着。其实徐晋鹏对来看歌姬的表演并不十分感兴趣，是陈子栋拉着他来的，“师傅，你知道吗？街市里的人都说那个燕秋娘风华绝代，貌若沉鱼落雁，美若天仙，尤其是那舞蹈千娇百媚，绰约多姿，鸾回凤翥。不去岂不遗憾吗？”

徐晋鹏就这样被陈子栋生拉硬拽地来到了“红拂招”画舫外的河岸上。

信河水平如画，漾漾的水波映照着画舫上的轻罗羽衣，也显得格外美丽。

那些红尘霓裳的女子，尽情的卖弄着自己的身段舞姿，吸引那些豪门子弟登船观赏。此刻老鸨子才是最高兴的，燕秋娘的魅力极具吸金的能力，每一个登船的纨绔子弟无不出手阔绰。

画舫会根据出金的多少安排男子的座位，距离燕秋娘的舞场距离越近，价格越高。

而今天愿意出百金争得距离燕秋娘最近座位的观舞者是个神秘人物，至今也没有现身。

画舫上有些喧哗争执。

“老妈妈，今日的百金佳座到底是那个公子争得的呀？怎么现在都这时刻了还不见有人来？”

“是呀，要不我再加十金，让他让与我如何？”

“两位公子，不要心急，我们秋娘正在梳妆换衣，献舞还没开始，客人没有到也属正常。”

“老妈妈，莫不是你在设局抬高竞价吧？要不您就直说，多少钱可以坐到那个座位上。”另一个公子猜疑到。

“这位公子，可不要乱说。我们‘红拂招’可不是一般的青楼妓院，我们也是讲信守诺的。既然这位客人最先出了一百金夺得了佳座，我们自然要信守承诺将座位留给他。”

“那人若是不来呢？”

“半个时辰后，倘若他不来，谁出的价高就让给谁，并且今晚可同我家秋娘画舫共度良宵。”老鸨子说。

“太好了，希望那人不要来了。”船上的公子哥都异口同声地表达着同一个愿望。

“有言在先！我家秋娘可是卖艺不卖身，出得起价钱，还得守得住规矩，不然请现在就下船。”老鸨子声音清亮。

“好！快让秋娘姑娘出来吧！我们都等不及了。”公子哥们又是一片哗然。

岸上却传来不同的声音，“什么女人啊，既然沦落风尘当了婊子，还想要竖贞节牌坊，真是不要脸！”几个看热闹的村妇恶语相向，“就是，就是，真不要脸！我家男人的魂都让她给勾跑了。”

她们的话遭到周围一些男子的鄙夷，“你们真是毒口长舌，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几个村妇悻悻地从人群中退了出去。

这时，只见楼船画舫的灯火突然闪亮起来。鼓乐琴瑟之声慢慢响了起来，二楼的门帐轻纱随风飘忽，一个身着轻罗霓裳羽衣的曼妙女子，莲步轻挪，若蜻蜓点水一般，轻巧地走下楼梯，来到了一层画舫的船头舞场。

顿时，船上、岸上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沸反盈天。“燕秋娘！燕秋娘！燕秋娘！”大家好似被谁统一指挥着，声浪如潮。

只见燕秋娘，伴着乐声舞动起来了。她扶风摆柳，凌波微步，身姿婀娜绰约，一颦一笑，皆风情万种。

“燕秋娘，你是我心中的女神！我爱你！”船上的一个公子忍不住跳将起来，紧跟着满船的公子哥们都欢悦起来，“燕秋娘，我们爱你！”

整个画舫都有些摇颤。“各位公子请赶紧坐下，注意安全！”老鸨子急忙维持秩序，并让几个保镖打手护在船头，以免有些公子发烧友僭越规矩。

“师傅，我们往前靠靠，什么也看不见。”陈子栋说着拉着徐晋鹏往河岸边缘靠近，旁边的人谁也不愿意想让。陈子栋仗着身强力壮硬是挤破了脑袋才挤到人群前边去。“师傅，你看那女子，舞跳的果然好极了！”

燕秋娘一身绯色舞衣，宽广的长袖口有一道妖治的艳红色连云花纹，长长的银发在舞动的身姿中在随风凌乱飞扬。一双银色的眼眸如月下一河潋滟的水，清泠而深邃，眉间一弯绯色的月牙印记衬得整张面容显出几分高贵与张扬的傲然之气。

乐声清泠于耳畔，但见她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机敏的迅飞体轻如风，典雅矫健，流水行云若龙飞凤舞。

忽如间水袖甩将开来，衣袖振舞，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好，好！妙，绝妙！”四下里的欢呼声，赞美声不绝于耳。

“师傅，你看那女子的身形，看起来倒有几分熟悉。”靠近了些，陈子栋看得更清楚了，“对了，仿佛是‘尚臻坊’里见到的那个小姐。你看，旁边就是那个伶牙俐齿的丫鬟。”此刻丫鬟菲儿也正站在船头。

徐晋鹏那日在“尚臻坊”根本就没有看到那个小姐的真容，经陈子栋这么一提，他向那燕秋娘仔细望去。

看她长纱掩面，忽而双眉颦蹙，表现出无限的哀愁；忽而笑颊粲然，表现出无边的喜乐；忽而侧身垂睫，表现出低回宛转的娇羞；忽而张目嗔视，表现出叱咤风云的盛怒；忽而轻柔地点额抚臂，画眼描眉，表演着细腻妥贴的梳妆；忽而挺身屹立，按箭引弓，使人几乎听得见铮铮的弦响！果真是美目流盼，尽态极妍！

“画舫花烛明，燕步舞腰轻。顿履随疎?shū?节，低鬟逐上声。琴鼓弄清频，含情擢素手。騕褭yǎoniǎo牵柳丝，凝眄miǎn醉颜红。”吟诵的人正是张成佑，他也是个性情中人，此刻他正站在河岸的石栏之上，大声呼喊：“姑娘，好舞姿，好容颜！敝生张成佑作《画舫舞秋娘》诗一首赠与姑娘，还望姑娘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