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冥齐天 第一百一十四章 萧硕复返

自打燕云互市开市以来，曹肃利用“貂翁坊”多年经营的渠道，黑白两道大肆收购军械兵刃和坚铁锐器，秘密送往互市外的莽凉商队驻地。

曹肃是萧硕的二次化名，他所从事的违法交易自然离不开燕云黑市。因此，“貂翁坊”与“北冥舍”多有往来，可是“冥舍王”庄舒桐的真实身份无人知晓，而曹肃的真实身份同样无人知晓。当年萧硕化名石页，并且是以胡人的面容装束出现在庄府庄严和庄舒桐面前的，声音也做了伪装，所以直到现在“冥舍王”都还以为当年屠戮庄府，火烧他们父子的那个石页是个胡人。

在“貂翁坊”与黑市“北冥舍”的贸易往来中，曹肃和冥舍王仅仅见过一面。可是二十多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二人的面容声音都与以往不同。即便是双方全部以真容相示也无法辨认出，一个是庄舒桐，一个是石页。他们商议了关于军械兵器收集，托运，出售的方式，渠道和价格，曹肃出手阔绰，最终与“冥舍王”庄舒桐达成了合作协议。

那日，曹肃接下了徐晋鹏的凤威镖局从饶州镖运到燕云的镖货。当晚他在互市里“貂翁坊”的毡帐库房里，验看史弘从南方收集的兵刃，尤其是那些从南陵王府被遣散、逃离的府兵家丁手里得来的那些兵刃，光亮，钢利，柔韧性好。正在窃喜之际，被毡帐后墙的一阵忽动惊动了，他连忙出帐查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曹肃是谁？曾经给“鸿冥军”驻守燕云城的“赤冥军”造成重大伤亡的莽凉军师萧硕，曾经利用了庄家父子为莽凉收购军械兵器，而后落井下石屠戮庄家的石页。聪明，机敏，多疑，擅于谋断的一个邪人。

后来几日里，他又发现总有一个市井混混模样的年轻人，寸步不离的监视“貂翁坊”，同时黑市里传来“渔翁”的消息说有人在黑市里打听他的情况。种种迹象都表明了有组织在调查他，很有能已经掌握了他的不法行为，随时有可能身陷囹圄。他当机立断，一边派小毛子去黑市通知“渔翁”出货，一方面按约定好的时间让莽凉商队分作两路，一路押运货物入燕云城取货银用以诱敌，一路运裹有兵刃的货物出互市前往莽凉，自己则使了一招“金蝉脱壳”，成功逃脱靖卫司裴文卓的追击。

在互市结束以后，曹肃随着莽凉商队和护卫军回到莽凉境内。在途经赤勒城（莽凉南院大王耶律弘幸的驻地），曹肃先去拜见了耶律弘幸。

赤勒城建在莽凉南部最丰茂的草原上，此时正值暮春时节，在经历了去年的大旱，清明的春雨沐浴了大草原，天上碧空如洗，地上绿草茵茵。牧民们赶着牛羊，漫山遍野地走着，呼号着。

见到曹肃来访，耶律弘幸难得这么客气，这么高兴，“嗬，是萧先生来了，快快有请！”

“拜见南院大王。”萧硕依然毕恭毕敬。

“萧先生客气，今年的燕云互市你可是立了大功了！喜讯和请功令我早已命快使送往皇都乌勒城报告了王庭大王，你就等着受封领赏吧。”耶律弘幸得意扬扬地夸赞道。

“谢谢南院大王，这番互市的收获离不开王庭大王和您的支持。”

只见耶律弘幸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把刀握在手里，对身边的卫士说，“来，冲我劈砍过来！”

那卫士果真抽刀用力向耶律弘幸劈了过来，两刀相切，咔嚓一声，那卫士的刀竟然脆生生地被斩为两段儿。“好兵刃啊，萧先生，如若在战场上我们的兵刃都如卫士的刀一般生脆，而当阳的兵刃都如这利器一般，我们还有什么胜算啊？我们的勇士不都成了待宰的羔羊？”

“是啊，大王，你刚才所用的刀应该是当阳南陵王府卫队首领的佩刀，是当阳最新打造的兵刃，削铁如泥。”萧硕指着那把刀说，“今年燕云互市，像这样的利刃我们收购的有数百件之多，足以装备给各部将军所用。加之其它的各种尖兵利器数万件，可以大大提高我们的武器装备实力。”

“这都是萧先生的功劳！哈哈哈。”

“还是大王们远见卓识，思虑长远！我们也可以利用这些兵刃，加紧新兵器的铸造研发。”

“中原地区，真是物华天宝，你们这些汉人就是有着聪明的头脑，新兵器的研发还要仰仗萧先生了，要加紧，时不我待。”

“还有一件事，我想提请大王注意，在燕云黑市里我发现有我们莽凉出产的‘昆仑黄牙’和‘北帝玄珠’的交易，这两样东西是炼制丹药的必备原料。我们历来是禁止私下买卖的，希望大王能查一查。”萧硕的这一说法，惊诧了耶律弘幸。

莽凉国法明文规定“昆仑黄牙”和“北帝玄珠”是贸易禁品，而这两样东西的开采又极为困难，产量不高，就显得价值昂贵。只有莽凉官方才有可能接触得到，民间商民是绝无可能拥有的。在燕云黑市出现这两样东西，表明有官方勋贵们在倒卖它们。

为什么禁止“昆仑黄牙”和“北帝玄珠”的交易流通，一方面是珍贵难得，另一个面就是它们是研制丹药的必备原料，中原帝王热衷于长生不老之术，炼制的丹药有些确实有独特的功效。

而当阳的现任皇帝朱文雍有寒喘病的积痨，是人所周知的，丹药或许对他的病有奇效，所以莽凉禁止两样东西流入当阳。

再者，两样东西既然能带来暴利，自然会刺激某些人铤而走险。萧硕的“查一查”，涉及到的就是极为敏感的问题——走私和贪腐。事件关联到的人员也会成为彼此政治攻击的对象。

而盛产“昆仑黄牙”和“北帝玄珠”的区域属于莽凉哈勒妥陀部，首领是哈勒奇格朶。

在莽凉耶律弘幸最大的政敌便是以北枢密院宰相盖良权为首的盖氏一族和哈勒奇格朶的哈勒妥陀部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