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冥齐天 第一百零九章 索取丹药

卫琰在崇真大师的陪同下来到了药王庙后山的密院里。

一入院中，卫琰就看到了那棵长势奇特，蓊蓊郁郁的老柏树，“大师，这就是那株五百多年的‘霹雳柏’吧。”

“是的，这棵老柏树经历了多少风雨侵袭，雷电击劈和战火的磨难，依然能够生机盎然，发出新芽，相比于它，我们人的生命何其短暂啊！”崇真大师睹物生思。

“是啊，想当年我们跟着先皇帝打天下的时候，是何等地意气风发，面对强敌，我们毫无畏惧，无论再大的阵仗，只要有了您的谋划我们就都心里有底，常常能出奇制胜，化险为夷。”卫琰回忆起过往无限感慨。

“卫司丞，我们到屋子里谈吧。”

“大师请。”

二人来到屋子里坐在青灯桌案前。

“大师，今天趁着这药王庙会，我秘密前来，还是为丹药一事。”说着，卫琰拿出一些皇室特品纸张放在桌案上，“大师，这些都是太医们给皇帝诊病的记录和药方，你仔细看看吧。”

崇真大师拿起诊疗记录仔细的翻阅着，神情肃然，眉毛时蹙时舒，“太医们的诊断精细，所处药方温火有度，有利于稳定病情。”

“可是，皇上的身体似乎越来越虚弱了。大师这些年的研究可有妙方。”卫琰显得很迫切。

“皇上的病是积痨。我知道国事繁重，皇上勤政操劳，身体得不到好好地修养，病情有趋重的迹象。”崇真对朱文雍既担心，也有几许无奈。

“是啊，每每天寒，或是有什么触动肝火的忧心事，皇上便气喘不止，往往是张口抬肩，鼻翼煽动，口唇发绀，有时额沁虚汗，口吐血痰，坐卧难安。”卫琰向崇真大师详细陈述皇帝朱文雍发病时的情状。

“常言道：内不治喘，外不治癣。古籍《济生方》记载‘将理失宜，六淫所伤，七情所感，或因坠堕惊恐，涉水跌仆，饱食过伤，动作用力，遂使脏气不和，荣卫失其常度，不能随阴阳出入以成息，促迫于肺，不得宣通而为喘也。’皇帝的病便是那日落水，寒气入肺所致。”崇真所指的那日，就是指那次他和柴镔、卫琰一起护卫先皇帝朱塍翀逃避卢豫节度使追杀时，崔瑛抱着四岁的朱文雍避敌于河渠的那次。

“当时，也是情势所逼，如果不当机立断，恐怕我们都要葬于卢豫节度使之手。”卫琰说起那次的危机也是颇为忌讳。

“现在的皇帝是个勤政为民的好皇帝。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能够治愈皇帝喘病的药方，翻遍了历朝历代的药典古籍，可是记录治疗寒喘病症的良方却是甚少。”

“大师已经很了不起了，你秘密送去的丹药，辅之以太医温良的方子，使得皇上的病稳定了许多，只是你一直不让我说明是您在费心的研制。”卫琰有些不解地说。

“我已遁入空门，无欲无求，能够改善皇帝的病情，全凭佛祖保佑，我只是尽了本分而已。”崇真大师谦逊地说，“卫司丞，这个事就让它成为永久的秘密吧。”

“真是难为大师了。”其实卫琰心里一直为姚喆遭遇别有用心之人的诋毁和贬谪感到不平。

“最近通过燕云互市从东海国那里获得的‘东海黄牙’或许对研制新丹药有更好的功效。只是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曾试图从丹药里获取长生不老之术，而往往适得其反，所以食用丹药必须慎重，研制的过程也不可急于求成。”

“大师，皇帝的身体关乎于社稷的安定，国家的长治久安，全仰仗大师了。”

“古之丹药的研制，原料和火候都至关重要，并且食用起来皆有利弊，所以不可强求。此事我会尽力而为，也请卫司丞严守秘密。”

“大师放心，且不论我们的故交，单说我卫琰忠于先皇，忠于当阳这一点儿，我也会和大师共守机密。”卫琰以对国家的忠诚宣誓。

姚喆和卫琰私下里为皇帝朱文雍炼制丹药治疗寒喘积痨一事，绝对是个秘密，只有天知地知，他俩知。连今天早上到访的齐胜也不知道此事。

其时，徐晋鹏和韩琦正被崇真师傅安置在另一间屋子里休息。师傅提前交代过他们不要离开屋子，说他要见一位贵客。晋鹏和韩琦呆就在屋子里安静地阅览古籍。

韩琦看到师傅的桌子上翻开着东晋著名的炼丹家和医药学家葛洪的医学著作《抱朴子》，还有药王孙思邈的《千金药方》，旁边的册本上还有自己的一些摘记，都是跟炼制丹药有关内容。“师兄，师傅这里怎么这么多丹药书籍？”

晋鹏的手里也正捧着一本南朝炼丹家、医药学家陶弘景的《集金丹黄白要方》，听到师妹的话他也感到很奇怪，“可能师傅在研究什么药方吧？”

“你看，师傅摘记的可都是炼制丹药的方法要略。”韩琦唤晋鹏来到身边，指着师傅的摘记念到，“还有这些药石的功效，黄芩、葶苈子、射干宣肺平喘，清淤化痰；鱼腥草、金荞麦根、生石膏清热解毒；苏子、白芥子、莱菔子，下气平喘；龙骨、牡蛎、山萸肉加蛤蚧粉，纳气消喘。”

“你看师傅在《集金丹黄白药方》上划注的内容：“黄牙”，生昆仑日脚下，颗粒莹净，无夹石者良。纯阳之品，入肾大补命门火而助元阳。可用于肾阳衰微，下元虚冷，虚喘冷哮诸证。……还有这里，北帝玄珠，气味苦、寒，无毒，与雄黄各一钱，研细可制‘火龙丹’……”晋鹏把书册放在韩琦的眼前指着师傅划注的内容说。

“师傅好像在研究治疗虚喘病症的药方子。”韩琦似有所悟地说。

“以前从来没有听师傅说过，他还会炼制丹药啊。”晋鹏想了想说，“不过啊，这倒解开了师傅为什么会现身药王庙的疑惑了，想必在这药王庙里有师傅要寻找的治疗喘病的药方吧。”

“只是，师傅在为谁研究制喘的药方呢？还有啊，师兄，师傅说今天还要会见一位贵客，不知是谁呀？”韩琦的疑惑更重了。

“会不会就是那个喘病的患者呢？”

“好了，我们不要乱猜了。等师傅回来问问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