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人 第四十二章

那边的方氏姐妹正在说笑着，那些镖行的镖师们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起行了，方氏姐妹见了也只好把食盒和水瓶收拾了上了马车厢里坐下，方氏妹妹是一脸的痛苦模样，方氏姐姐也只能说些安慰的话，说“快到家了，再忍一下吧”，方氏妹妹也只能是勉强忍耐了。

这边林立也是有些感慨，他想起他初中毕业后，第一次出门去打工的情形。

那会他才十七岁多点未满十八周岁，初中毕业后的暑假时，他就拜托他在外地的姑姑给他找个工厂的工作，他姑姑和姑丈在同省的一个经济开发区的二个工厂工作，姑姑是做的制衣女工，姑丈在模具厂做模具制造的，俩夫妻与同乡合租在当地的一间民房住。林立说要出来打工，姑姑就让他坐车来找她后再帮他找工作，于是他就满心欢喜的打包行李出发了，出发时还带上了他的堂叔，出发时是高高兴兴的，谁知道才刚坐汽车出到市区呢，他就晕车呕吐，让他难受极了，后来坐上了长途汽车，要走几百公里，坐车七八个小时，他晕车得就更难受了，那简直是难受得连胆汁都吐出来了，让他有想要当场死去的感觉，不会晕车的人是无法理解晕车的人的痛苦感受的，同车的他的堂叔就比他强许多了。

他六七岁的时候其实是坐过几次长途汽车的，那的汽车有车窗可以打开，有新鲜空气可以缓解他晕车症状，但这次坐的长途汽车是密封式的，车里几十个人，空气混浊极了，当时他在迷迷糊糊中的感觉就是这汽车是谁他母亲的设计制造的，这全密封的设计合理吗？足够人性化么？那么多人长时间挤在小小的空间里呼吸那么混浊的空气不会再出问题吗？以后他打死也不会坐这样的车了。后来事实也证明了这种汽车有问题，那是他第一次出门打工不顺利后回乡务农的事了。

他和堂叔后来最终还是顺利找到他姑，同时在他姑的帮助下找了二间工厂做工，但是初出社会的他如何能够适应工厂的艰苦生活？每间厂都只做不到一个月就受不了做不下去了，伙食实在太差，他本来以为在学校时的伙食已经是最差的，实在没有想过还有更差的，他读书那会住校，学校饭堂一个星期怎么也有四五顿饭菜是有肉的，可是进的第一间厂顿顿青豆子，要不就是黄豆和豆腐，一点肉沫都看不到，他和他堂叔只做了一个星期就坚持不下去了，不只是伙食，住宿条件也不好，于是他工资都没拿到就走了，当时，未做够一个月是没有工资拿的，他算是白给人家做工了。

第二间工厂是电子厂，一天十二个小时坐着，工作的时候还不能小声唱一下歌，那天他坐在流水线上做品检，因为实在太无聊了，所以他小声的哼起了歌自娱一下，这时刚好那厂长从旁边走过，听到他在边唱歌边做事，便叫住他为什么唱歌，他当然是实话实说是因为有些烦闷才唱歌的吖，然后那厂长就大骂他，还要炒掉他，流水线的小组长过来调解，对厂长说林立一个小孩子还不懂事，让厂长再给个机会，那厂长这才罢休，气冲冲的走了，小组长让林立再回去工作，以后注意一点，别让厂长给抓个正着，林立回到工作岗位上做着事，心里实在想不通这是为什么，这边手上工作也不停，嘴里哼着歌，声音不大也影响不了他人，怎么就差点被炒鱿鱼了？他把心中的不满压在心里，又做了一个星期，工作厂发工资了，那些做了二个月的同事都拿到了上个月的工资，而他才第一个月，所以还没有工资拿，他问那些同事拿到了多少工资，那些同事告诉他，拿到了五百块钱，同事告诉他，这还是小组长才能拿到的工资，普工只能拿到四百块左右，林立当时就懵了，合着我十二个小时坐在手不停的工作，受苦受累受气的，一个月下来五百块钱都不到，他心里的不满就爆发了，不干了，于是第二间厂他只做了二十几天就工资都没要上就走了，如此，第二间厂也是失败。

后来他姑安慰他让他别急再慢慢找工作，但是他和堂叔住在他姑那里，吃喝的都是他姑的，长时间也不好，于是他待了半个月后便告诉他姑说要先回乡了，等过完年再出来找事做，于是他姑给了他们路费，还给他几百块钱让他带回家给他爷爷，林立满口答应。

第二天他和堂叔收拾行李到车站买好车票乘车回家，这次他挑了一台可以开车窗的汽车乘坐，这次晕车没有来时那么严重，但是他还是吐了几次，他也实在没有办法，那时候可没有什么晕车丸吃。这次回到市区时是凌晨四点左右，下车后离他可以乘坐回到镇上的汽车站还有些远，于是他与堂叔就叫了两辆摩的坐到之前出发的车站，谁知道那摩托车司机也是个坏人，把他带到车站的黑暗角落里放下，问他要车费二十块，林立给了他五十块，司机找回三十块的假钱，但当时在黑暗里，林立也一时没有看清楚，也以为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便等来他的堂叔，帮他的堂叔给了车费，他把之前那个摩托车司机找给他的三十块钱拿出二十块钱给这个摩托车司机，载他堂叔的这个司机接过钱后就对林立说这两张十块钱都是假的，林立接过后细看才发现真的是假钱，于是他当即就明白自己被之前的那个司机骗了，但是那个司机也跑了，找不到也没奈何，没办法，他只得拿出另外一张五十块钱给这个司机结了车费，这次找了零钱他小心细看确认是真钱的才收下，司机走后，林立与堂叔走到车站的光亮处，本想等到天亮后好坐车回家的，不想那给他假钱的司机又找上他了，说他之前给的五十块钱是假的，林立气极了，他实在想不明白竟有如此无耻的人，前面给了自己三张假钱，还敢回头来诬自己给的是假钱，那司机恐吓林立说要报警说林立带有假钱，使用假钱，林立也是没有经历过或者听说过这类的事情，因此还真的被他唬住了，但林立也不可能再给他钱的，于是他不想再与那司机纠缠，带着行李与堂叔走出车站，走到大街上，本来以为如此那司机就不会再纠缠的，谁知道那司机不依不侥的跟上来，不停的说些威协恐吓的话，林立也不理，如此走出一大段路程，此时天色放亮，大街上开始有人起床上班了，正好当面有一个较为年轻的男子出现，林立本以为遇上了明事理的人，可以公正调解，帮他赶走那司机的纠缠的，便找上那男子，将事情经过告诉男子，谁知道那男子听完之后竟然也讹上林立，与那司机一起出言恐吓他，要林立把钱都拿出来给他们，否则就去派出所报案说林立带有假钱，林立哪里见过这种事情？他知道这是遇上不讲理的人了，也明白他们想讹钱了，于是不想再理他们，带着堂叔想离开，刚好有另外一个摩托车司机过来，说要带他们回镇上，但车费比坐汽车贵几倍，林立知道这是狮子大开口，但是没奈何，为了尽快摆脱那两无赖，只好与堂叔答应了他，坐上了他的摩托车后本以为可以摆脱那两无赖的，谁知道那两无赖再次跟上来，那个绐假钱的司机载着那无赖男子跟上来，在比较僻静的路段逼停林立乘坐的摩托车，下了车后，两个无赖见这里暂时无人无车经过，于是干脆出言恐吓，如果林立不把钱交出来就把林立两人都弄死了再把钱抢走，那个载林立两人的司机听到这说话，扶好他的摩托车开车走了，那两无赖也不拦，等他走远了，又继续出言恐吓，还出手推拉林立两人。林立的堂叔比林立小一岁，两人一起初中毕业，林立生得瘦小，林立的堂叔也只比林立强壮一点，林立的堂叔就想反抗那两无赖，林立心里很懊恼，很后悔，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遇上这种事情了，这在他前面的十七年里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连听说都没有，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摆脱这种困境，他见到堂叔想上去反打那两个无赖，他本来也想上前一起出手的，但是看到那两无赖的身材教比自己两人强壮高大，真打起来怕是打不过的，到时候说不定就会造成断手断脚之类的，最坏的情况就是真被弄死，为了身上的几百块钱实在是不值得，自己倒是无所谓，如果到时候堂叔被打断了手脚或者被弄死，自己回去也无法向他家人交待，想到此，林立拦住他堂叔，让他别上去，然后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了，交给了那无赖男子，说钱全给他了，让他们别再纠缠了，那两无赖接过钱后大喜，坐上摩托车后就走了，此时林立可谓是身无分文了，哦，还有三张十块的假钱，两堂叔侄相看无奈，难道要走上几十公里回家吗？林立更是烦恼，这下钱都没有了，姑姑交待给爷爷的生活费是给不了爷爷了，回家后把这事跟家里人说又免不了一顿骂了，林立无奈，也只能接受之后要面对的事情。

这时之前跑掉的那个狮子大开口的摩托车司机在远处见到林立选择破财消灾后，两个无赖已经走了，于是又开车过来，继续表示可以载林立两人回家，林立也是无奈了，现在这情况也只能挨宰了，最后这司机顺利把林立二人送回家。

回家后林立把事情告诉了父母家人，家人也是无法想，知道林立毕竟也是未经世事，确实是无法处理这种事情，也只能好好说教一番了事。

自此林立真的明白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坏人的，真的有人为了钱可以违法犯罪的，此时他还不知道他将来会遇到更多的现实社会的冲击与打击。

林立回乡没有多久，他姑所在的城市的一个车站就出现了非典疫情，当林听到这个非典病毒是最先在汽车上的乘客身上出现并且传播的消息之后，心里并没有多么奇怪，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几十个人在密封的空间里长时间呼吸着混浊空气，每个人的体质都不同，也不知道谁身上有病，一旦有乘客有病的，在那种环境下，身体里的病毒发生病变是很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