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人 第十八章

清晨，明媚的阳光照进石洞里，山林在阳光下又恢复了生气，不复黑夜里的遍布杀机。林立被一阵阵悦耳的鸟鸣声叫醒，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的睡过觉了。自从在山洞中醒来后的最初几天，其余时候都是以打坐替代睡眠的。被鸟叫声叫醒之后，林立站起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感觉精神状态非常好，昨日飞奔了一天导致的身体疲劳倦感觉也全部消失，现在他只觉得全身有用不完的劲。

他走到洞口处，把堆在洞口的石头都搬开放在一边，能够通过后站到洞口处的小石台上，全身沐浴在阳光里。深深地呼吸了几次，然后仰天长啸，声透长空，也破坏了山林里的安宁。巨石下的密林飞起一群被他啸声惊吓到的鸟儿，而远处也许还有更多山林间的原住民被他的声音吓到。林立见此不由得哈哈大笑。

开怀大笑过后，林立走回石室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从包里拿出两个果子吃，边吃边想昨日为何跑了那么远都找不到有人烟的村庄，是不是方向不对？或者说这条水流沿途都没有和人类社会生活的地方有交集？照理说，当时他在那个暗河山洞里清醒时，只是衣服湿透了，但是全身上下一点伤痕都没有的情况来看，他掉落水里后，没有多久就被水带进暗河里，并且被水冲上了岸的。难道他其实被水冲出好远，然后是被人从水里救起来的，并且带到那个山洞的？这也是一个可能，但如果真是这样，为何不把我送到官府衙门去，反而带到那个对普通人来说几乎是绝境的山洞？

“唉，想不通啊，想不明白，算了，不想了，还是先沿着溪流再找一天吧，反正都跑了那么远了，说不定再往前走个半天就可以看到有人的地方呢，可要是还是找不到的话，就只能另想办法吧。”

林立吃完了甜果子，重新站起来，拿起包包，走出石洞，抬头看了看天空，天上万里无云，然后往巨石下的密林望去，找到一棵大树顶上为落脚点，纵身一跃而起，飞身掠过数丈距离，落在那棵大树顶的树枝上借力再次跃起。

林立一路借力树梢飞掠，费了一点时间回到小溪边的大石头上，他走近水边洗了一把脸，然后再次往下游飞奔而去。

一路上两岸林密山高，偶见奇石奇峰突起，间或见到异兽飞禽闪现山林之间，林立也无心细看，只是一路狂奔。

如此急赶，当日上中天之时，已不知又是奔出多远的路程了。

这时，林立发现溪流在前面不远处汇入一条宽有十数丈的大河之中，这个发现让他大喜过望，心想河边有人烟的可能就大很多了。

果然，他沿河岸只是飞掠了一个时辰左右就远远的看见前方有个渡口，渡口处有一条渡船在等客。

林立心中兴奋不已，终于是找到有人类生活的地方了，他可是做了大半年的野人了，也大半年没有吃过米饭了，他想念香甜软糯的米饭，想念红烧肉，想念鸡腿，想着想着不觉口中口水大增，咽了咽口水，林立强忍着心里的馋虫儿，心想只要能回到人类的社会里，一切好吃的都会有的，而且很快就能吃上好吃可口的饭菜了。

因为担心自己现在的轻身功夫太引人侧目，林立在离渡口一里之外停下飞掠的身形，慢慢走向渡口。

走近渡口，见到渡船上的艄公和二个准备过河的行人。

那个艄公见到林立走近，便笑着打招呼道：“哈哈，小道长这是要过河吗？快上船吧，马上就开船了。”

林立身上的日月道袍显然令艄公产生了误会，而这个误会却是是林立故意穿道袍的原因。他一个小孩子独自行走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很容易引起人贩子的注意，到时候被人贩子盯上了就有麻烦了，虽然以他现在的修为实力并不需要太过害怕他们，但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有反杀的手段呢？江湖中多的是奇人怪招，一不小心容易阴沟里翻船。所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给自己弄成小道士的打扮。江湖中有言，路遇独行的道士或者侠女，不要轻易招惹，否则会有大麻烦，因为他们可能是怀有高强本领的人。

林立对着船公点点头不说话，径自上了船，走到一边站好。转脸看见另外两个路人好奇的看着他，林立冲他们也点了点头，还是不说话。

那两个路人似是两父子，父亲面容颇为沧桑，想来是久在田间劳作的农人了，儿子大概十来岁，生得颇为高大，只是相貌比较黝黑，想来也是经常跟着老父在田地间风吹日晒的劳作。林立还见到船头放着两担谷子，应该是这对父子的，却不知是担去交租还是担去卖。

林立也没有多想，只是挎着包包在船上站稳后，闭上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这时艄公见林立站好后，便解开拴住船头的绳索收回，然后拿起撑杆，慢慢把船撑起来。

艄公似乎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他一边撑着船一边对着林立说：“小道长也是到镇上那张大员外家驱邪的吗？这几天可是有不少老道士小道士到镇上的张大员外家替张员外的小孙子驱邪咯，只是都没有驱走那什么邪鬼，那张员外的小孙子的邪门病还在咯。”

这时，那面容略有些沧桑的农人接口说：“是咯是咯，都换了好几拔人了，也还是没治好那小孩的邪病，晚上还是嗷嗷的哭咯。听人说是撞了邪了，一到晚上那邪鬼就找上门来，要勾了那小孩的魂魄去做小鬼。”

艄公又接口道：“是咯，那些个老道士都这么说咯，还说那妖邪好高深的法力，斗不过它，要回师门找师长来咯。”

那个农人又说：“那张大员外在镇上张了榜，说只要有人能收了那妖邪，治好了他的小孙孙，他就奉上百两黄金咯，要是有人能治好那小孩，领了赏金，那可发财了，百两黄金，老多的钱财，能买大片的田地，盖大房子，娶美婆娘，后半辈子可就不愁吃喝咯。”

艄公说：“呵呵，那也要有大本事咯，听说那邪鬼可是把来驱邪的老道士都打伤了几个了，哈哈哈。”

老农人也笑着说：“是咯是咯，听说有个老道士都去了半条命，好在他那小徒弟机灵，见他撑不住了，瞅了一个空当，扛起他就跑，这才捡回半条命咯。”

那艄公也哈哈笑道：“哈哈哈，俺也听说了这个事，多亏了那小徒弟机灵，哈哈哈，那陈老道长平时也是有本事的人，这次可是遇上硬茬子咯，哈哈哈。”

老农人也笑着说：“是咯是咯，哈哈哈。”

那个壮小孩虽然不说话，但是也咧着嘴笑。

林立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听着他们说话，心里却在想：“唔，驱邪嘛？赏百两黄金？妖物本领很强？要不要去试试？可是，我打得过吗？我也没学过什么驱邪法术呀，怎么驱邪？可是，现在身无分文，很需要钱呢，没钱可吃不上饭咯，要不，去看看，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再跑？”

正在林立纠结时，船已经到岸了，艄公稳住船，跳上岸去，把一头系着船头的绳子绑在岸上的一个树杆上，然后招呼船上的父之和林立下船。

那父子一人挑一担谷子走下船来，林立看着那一担谷子起码有一百多斤，看那父子俩挑起担子来似乎很轻松，心里也不禁感叹俩父子的力气真的不小。不似他前生的时候，那时他小时候也是和父母一起去田里收稻子的，一担谷子一百金左右，他那会十六岁，可是一担谷子挑着走不了十来分钟就要放下担子休息了，一担谷子从田里挑到家里，道路弯弯曲曲，一两公里的路他要停下七八次，回到家里也是快累坏了。不过他前世生得瘦小，力气小很正常。

林立见到那父子俩掏出两铜板交给艄公当船资后，又挑起担子沿着大路走远了，他想了想，走到艄公近前，从包里掏出一块他之前以神炼之法提纯的白玉佩，这本来就是准备回到人口繁荣的大城镇卖了弄些钱财的，现在能用玉佩来抵船资了，还不知道艄公收不收呢。

林立拿着玉佩递给艄公说：“老人家，这个玉佩可否抵得渡河船资呢？”

艄公接过玉佩，拿着手里来回翻看了几次，还举起玉佩对着太阳看了一阵，然后对着林立颤抖着声音问道：“小道长要用这个玉佩抵船资？真的要给我吗？这太贵重了，把老汉我全家卖了都不值得这玉佩的一个零头的。”

林立看着他微笑说：“老人家您肯收下就好，其他的，无妨，那是您的运气了。告辞了，老丈。”

艄公有些恍惚，见到林立抬手行礼告辞，连忙还礼说：“使不得，使不得，小道长多礼了，告辞，告辞，哦，小道长慢走。”

林立微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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