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金川,是大渡河的两条支流,因河中出产金沙而得名。
区域位于康区,是炎黄地势第一级阶梯向第二级阶梯过渡地区,也是青藏高原向四川盆地的过渡地区。
这里地势险峻,交通不便,气候严寒,土地贫瘠,历来是中原王朝鞭长莫及之地。
最早居住在康区的居民是羌族,在吐蕃崛起之后,此地就是藏族聚居区了,他们勇武骠悍,信仰西藏本地宗教,也就是苯教。
历史上的大小金川之役是乾隆的“十大武功之二”,与乾隆其他八大武功相比,偏居川西一隅、仅有弹丸之地、数万人口的大小金川,却致满清先后共投入了近60万兵力人力、7000万帑币,其代价远远超过乾隆的其他任何一次武功。
大小金川之所以难打,一是因为地形复杂,二是少数民族民风彪悍,土司又在地势险要处修建了星罗棋布的碉堡。
清军采取挖隧道、轰地雷、施火炮、绝水道等方法,依旧步履维艰,随着时间日久,耗费日增,士有怨战,最终,清军在半年后败退。
朱天羽和苏雅出成都,冒着风雪严寒狂奔了十来天,终于到达小金川所在的夹金山脉。
“少爷,好冷啊,我们该怎么上山?”
山脚下,望着大雪皑皑的崇山峻岭,苏雅摘下手套哈了口气。
虽然穿着高档羽绒服,但还是冷入骨髓。
朱天羽看了眼手中的温度计,零下十二度。
难以想象,在这个极端天气里,缺衣少食的山民是怎么活下来的。
“什么人?”
突然,一声口音很重的官话从右边树林中传来。
朱天羽唰一下拿起马背上的冲锋枪,枪口对准声音来源。
仔细看去,两名身着厚厚皮袄,浑身脏兮兮的男人出现在视线中,手里还端着两把鸟铳。
从发型服饰来看,应该是金川的藏民。
“你们好,我不是朝廷的人,别误会。”
闻言,哈尔格兄弟两松了口气。
今天他们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打算出山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点食物。
可搜寻了一天一夜,愣是没遇到一个活人,更别提食物了。
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两个人,明显就不是好惹的。
普通人能有高头大马骑?能有官军都没多少的花机关?(花机关就是冲锋枪!)
还好,这人不是朝廷的人。
因为,此时的朱天羽已经拉开防寒头套,露出没有金钱鼠尾的清爽短发。
“大哥,你看他马鞍上挂着的大包,肯定是吃的,要不我们用金子跟他换一下?”
弟弟哈木格舔了舔干枯开裂的嘴唇,腹中饥饿感更加强烈了。
闻言,哈尔格犹豫片刻,小心翼翼的从内衣兜里掏出一小块金锭,上前一步试探性问道:“这位贵人,能否用金子跟您换点吃的?”
金子换吃的?
还真是粮食比黄金贵啊!
朱天羽感慨,这该死的乱世。
翻身下马,从马鞍挎包里取出一包冻得梆硬的面包递给这人高马大,但看起来很虚弱的汉子。
“金子我不要,可以告诉我美诺怎么走吗?”
去美诺?
正要啃面包的哈尔格哈木格警惕起来。
美诺是他们小金川的首府,这来历不明的人要去美诺,会不会是图谋不轨?
朱天羽看出两人的疑惑,笑道:“别误会,我是海外回来的汉人,去美诺只是为了找你们土司僧格桑先生谈合作。”
海外回来的汉人?找土司大人谈合作?
哈尔格认真打量一下朱天羽,眼神里惊疑不定。
“就你们两个人?”
“嗯,我和我的侍女。”
环顾一圈四周,也没见有其他人出现后,哈尔格点头答应。
两个人而已,还能翻天?
“我们就是小金川的山民,我带你们去美诺。”
……
一路无话。
经过两天的翻山越岭,走了不知多少偏僻又隐蔽的小路,眼前终于豁然开朗。
从山脚往上看去,四处可见高高耸立的碉楼,石头垒砌的房子规则整齐排列着,粗犷又不失美感。
只是,被大雪覆盖的美诺少了几分生气,取而代之的是死气沉沉。
刚到城门口,站岗的十几名民兵就警觉起来。
“站住!”
哈尔格急忙上前:“桑福队长,我是哈尔格,这两位是从海外归来的贵人,是来找土司大人谈生意的。”
谈生意?
民兵小队长桑福眉头皱了皱,上下打量几眼牵着马的朱天羽,随即上前沉声道:“见大人可以,必须要搜身。”
朱天羽没意见,把腰间的手枪取下来递过去,又把马鞍上挂着的冲锋枪一并交给桑福。
有钱人,妥妥的有钱人。
望着手里象牙雕刻手柄的精致手枪,又提着分量很足的冲锋枪,桑福确定朱天羽是个真正的有钱人。
普通人能买得起这枪?
“贵人,请跟我来。”
把马交给哈尔格兄弟,朱天羽带着苏雅跟随桑福进城,往城中心最高的建筑走去。
路上,桑福忍不住问道:“贵人,你找我们土司大人谈什么生意啊?有粮食卖吗?”
“有,想要多少有多少。”
啊?
桑福咽了咽口水:“真的吗?”
朱天羽笑道:“当然是真的,我来小金川,最大目的就是为了拯救你们。”
“至于条件,还得看僧格桑先生同不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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