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正归邪 （第二十八章）夜袭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边关的风沙吹得将士们眯起了眼睛，远处是连绵起伏的丘陵，一面孤零零的城墙，隔开了城外的飞沙走石，挡住了怒吼的狂风。

远处的黄色之中，似乎夹扎着马蹄声，“嗒嗒嗒！”

城头钟声响起，“敌军来袭！敌军来袭！”哨兵高喊着。

城下些许骚动，但听几声号令之后，几只小队整装到达城头，一并排开，将弓弦拉满。

哨塔上的哨兵目测着距离，“五百步，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

“放！”

弦声响起，弓箭飞出，前排的羌国骑兵马失前蹄，人仰马翻，但没有改变整只骑兵的行进速度，他们还在冲锋！冲锋！

“五十步！”

骑兵突然停止冲锋，向两边散去，中间一个庞然大物凸显出来，是一台重型武器-抛石机！

卢将军朝队伍中喊道：“左校尉，上去支援！”

“末将领命！”左松招呼一声，带小队冲上城楼。

城楼上的士兵经过连日苦战，极度疲惫，见到援军前来，脸色稍缓过来。

“撒热油！”几个将士扛起铁锅，将热油抛到墙外，“再来！”几番抛洒，热油开始慢慢流散开来。

数十个羌国士卒拉紧缰绳，但随“嘣”的一声巨响，巨大的石头飞向城墙，石头砸入墙体，砸出了一个大口子，城墙剧烈的摇晃了一下。

“准备！”哨兵又喊起来。

十几个羌国士兵又开始将石头滚入抛石机里，等待下一次击发。

形势万分紧急，但见城头一个老者，挺直站立，手握金色大弓，弓上架着一只火箭，对准抛石机木轮。

“嗖”，火箭离弦，在火箭射中木轮的一刹那，热油正好浸没木轮。顿时火苗引着热油窜上了抛石机，当先几个羌国守卫身上也沾上了火苗，立马倒地呼号。

陈离见此，也拿上一把铁弓，对准抛石机旁举旗帜之人的脑袋就是一箭，举旗帜之人中箭倒地，羌国军队一阵大乱，后方鸣金收兵，军队如潮水般后撤。

一场小小的战斗拉下帷幕。

城头的老者如释重负，卸去头盔，想看看刚才射箭之人，陈离看到老者，熟悉的脸庞又增添了几分岁月的沧桑，“杨伯父，杨，杨将军！”

“哈哈哈，原来是陈离小子！”杨卫国仰天大笑，“我当是哪个神箭手，原来是犬子故友啊！好好好！你怎么从军来了？”

俩人一同下了城楼，陈离简单的和杨卫国说了经过，当然隐去了自己被人误会诬陷那一段。

杨卫国拍拍陈离的肩膀说道：“既然从军，那就一切听从军规军纪，你既然已经投在左松帐下，虽隶属于我，但故交归故交，我可不会对你多加照顾的。”

陈离点了点，杨卫国又说道：“刚才一箭非比寻常，大伤敌军士气，一会也会论功行赏，你先退下去吧。”

陈离随左松部安札在城墙之下，让之前驻防的士兵得以喘息。

陈离才发现城头的士兵远没有虎贲营来的健壮，有士气，像长期挨饿而变得面黄肌瘦，拴在墙边的马匹干瘦无力，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整个军队像被抽走了精气神。

晚上，杨卫国在主帐内召开军情会议，陈离随左松一起参加。

参会的其他老将脸上写满了愁怨。

原来左成去镇上筹集粮草，百姓已经被苛捐杂税闹的苦不堪言了，根本没有多余的粮草给他们，左成一队无功而返。

见众人面有难色，左松建议道：“我虎贲营士气正旺，可以夜晚偷袭羌国军营，让其受扰，若能逼得他们后退个三十里也好，给大家一个喘息的机会，至于粮草的事，只得从长计议。不知杨将军意下如何？”

杨卫国感叹道：“好，如今之计只得如此，希望天子能看到我等苦战的决心，早早发齐粮草。”

杨卫国一声叹息后，其他几个将领也摇头苦笑。

深夜，人衔枚，马缚口，一只小队抹黑潜入敌营。

整个敌营静悄悄的，除了营口有几个哨兵外，一片漆黑，正中一个巨大的营帐灯火通明。

左松向大家示意，他带三人先进去，左松用刀尖挑开门帘往里看，里面却空无一人，正要再探头去看，被营帐顶上一人飞踢出去，摔出十米远，口吐鲜血不止。

“袭营！袭营！”

四周高举火把，照得天空都通红起来。

只见刚才营帐之上，一个头戴刁翎，袒露胸膛的羌国武者朝他们冲来。陈离见此，上前与羌国武者缠斗起来。

武者与陈离连过三招，知道此人功夫不在自己之下，一时无法取胜，便转而去攻击小队的其他人。

羌国士兵呈包围之势，人越来越多，小队其余人被斩杀殆尽，陈离背起重伤的左松，且战且退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还未等退到营口，羌国武者便堵在陈离身后，一条狼牙棒在武者手中翻滚，对着陈离背上的左松便要砸去。

陈离忽感耳边生风，奋起一脚直踢武者手中狼牙棒，羌国武者虎口崩裂，手中狼牙棒被踢飞脱手，连退十步。

羌国武者心中杀意又起，不退反进，使起诡异拳法，对准陈离胸口全力一击，大有决一死战之心。

陈离不敢轻心，当下腾出一只手，浑身真气集中在手上。

羌国武者圆眼怒睁，念起咒语，发起冲刺，一拳一掌对在一起。羌国武者只感觉拳头失去了力气，整条手臂血脉抽动，浑身颤抖起来。

不好！武者抽出身旁士兵的刀，向自己手臂砍去，手起刀落，一条结实的手臂滚落到地上，手臂落地，像融化起来一样，迅速萎缩，干枯成一层皮。

这是，什么？好恶毒的掌法！

陈离逞着武者惊慌失神，一个健步闪到他身后，迅速钻入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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