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正归邪 （第十九章）骤变

青石道旁的玉兰树已枯死，石缝里长满了杂草，两座驻门石狮被劈成了几块，原本那块匾额处只留下一片灰白。

这，还是青叶门吗？

陈离走在青石街道上，心中充满了疑惑，我青叶门虽日渐式微，何曾连门派也……爹呢？兄长呢？师兄弟呢？

陈离当即加快脚步，可没走三两步，只感觉脚下异样，低头一看，是块匾额，那块刻着“青叶门”三个大字的匾额，已灰暗的像块烂木头。

陈离捡起匾额，推开沉重的大门，因许久不开的缘故，门上掉下许多尘土，拨开挂着的蜘蛛网，破败之景映入眼帘，残缺的桌椅，腐烂的窗纸，无不透露着这里曾发生过的打斗。

陈离摸着门框上道道剑痕，心中疑惑和不安更甚，究竟发生了什么？

整个青叶门空荡荡的，一个活物也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也没有，陈离思虑片刻，跑到往日最熟悉的酒馆查问。

街道两旁挂着大大小小的布帘，当铺，作坊，肉摊，各有各的样式，此刻陈离已无暇细看，径直在一个酒馆前停下，看见一个熟悉的老者便开口问道：

“老吴头，你可还认得我？”

老吴头茫然的脸上浮现出惊奇和惊讶，颤动着嘴唇道：“陈，陈二少爷？”

“陈二少爷？”

“那个青叶门的陈二少爷？”

“听说想……”

陈离拱手道：“诸位……”

一酒客举起酒杯道：“陈家二少爷，你可来喝酒，来来来，你我痛饮三杯？”

陈离一摆往日嗜酒之态，推辞道：“不了不了，陈家遭逢大变，我想问个清楚？”

酒客放下酒杯，朝众人一看，酒馆里所有人哄堂大笑，酒客往老吴头掷了一锭银子，戏弄道：

“老吴头，陈二少可想攀上武林萧盟主，做他的乘龙快婿，你这小酒馆里，可拿不出像样的酒来给他喝啊！”

众酒客又是一番调侃。

陈离莫名其妙，急忙问道：“诸位诸位，在下只想问硕大的青云门，何故变成如此这般景象？”

老吴头听罢偷偷往里堂走去，酒客借着酒劲，将酒杯一砸，大声道：“老吴头，你怕什么，别人不敢说，我就敢说！”

酒客忽得站起来，直指陈离，“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人言你只好酒贪杯，谁知你爱慕虚荣，居然大义灭亲，你父亲虽有不善之心，但罪不至死，青叶门一门三十六口人，居然被你屠杀殆尽！”

什么！他在说什么！陈离听后，眼前一黑，身子几个晃悠，勉强站住。

“哼！虚情假意的东西！”酒客说罢，离席而走，其他酒客也四散离去。

众人见陈离靠在门口，便远远躲开，生怕碰到他心生晦气。

“君不见昔日陈门众英雄，独我绝哀遭人弃！”

陈离失魂落魄的走出酒馆，麻石板巷子里映出一个歪斜的影子。

此时的天空还算晴朗，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吆喝声，欢笑声，打闹声。

有认识他的，喊他陈公子的也有，喊他陈大少的也有，喊他狗东西的也有，他都听不见，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不一会儿，乌云遮日，天空像破了口子，所有的水像倒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冷，是心冷吧。

陈离像没有魂灵的躯体，没有方向的走，没有目的的走。

“嗨，登徒子，你在淋雨！”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嗨，你怎么不理我！”女子又问。

陈离在走，只是在走。

女子一把抓住陈离的肩膀，他愣住了，也不回头看。

女子轻轻一掌，居然把陈离打倒在地，溅起的泥水沾在他的脸上，狼狈，肮脏。

陈离微微抬起头，是一个面若芙蓉的女子盯着他看，这女子是——萧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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