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底农舍,一小童在窗口摇头读书:“古之欲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所以天地男儿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小童合上书本,看窗外暮色将近,便问仰卧在床的姐姐:“姐姐,天色快暗了,姐夫怎么还不回来?”
姐姐揉揉肚子起身说道:“姐夫也是为了能多砍些柴火拿到集市上去卖,马上又多了一个人,就多了一张吃饭的嘴,他应该快回来了吧,我先去开门。”
门“吱呀”打开,女子一愣,门前的院子里躺着一个黑衣男子,浑身上下尽被鲜血染透。
女子“啊”了一声转身回屋。
“姐姐怎么了?”
女子捂住嘴说道:“门外躺着一个人。”
小童赶忙跑到门口,见那黑衣男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怕是没了呼吸。
“姐姐,怕是个死人吧,我去把他移走,不然惊到我将来的小侄子可不好了。”小童先是一慌,尔后故作镇定,撸起袖子就朝黑衣人走去。
小童的手刚碰到黑衣人,那黑衣人便侧身吐出一口鲜血,嘴巴微张,像是在发出声响。
“什么?”小童离远了听不见,又把耳朵凑到黑衣人嘴巴跟前,这才听得明白。
“水,水,水……”
小童起身看了看黑衣人,又看了看门后的姐姐,搓了搓手,抓住黑衣人的腿往外拖,他力气不大,才拖了两步便坐下喘气。
“弟弟,他是不是还没死?”姐姐怯怯地问。
“他没死,还有口气,他要喝水,不管他,怪吓人的,我喘口气再移开他。”小童啐了口唾沫,起身又要拽腿。
“给口水吧,他太可怜了。”
“好吧。”小童无奈,只好听从姐姐,去屋里取了瓢水,一点点滴进黑衣人的嘴巴,黑衣人似是恢复了一点力气,声音大了一些:“这是哪?”
小童皱了皱眉,这人真奇怪,连这都不知道是哪?没好气地说:“这是兔儿村,你是谁,闯进来干嘛?兔儿村是不欢迎外人的。”
“哦,谢谢你的水。”黑衣人撑起身子,看了看,这是一间不大的茅草屋,四周围用篱笆围成一圈,篱笆上爬满了藤蔓,组成一道天然的围墙,而他就坐在院子中间,静静的看着篱笆,目光迷离。
“真好,这样真好,可惜了……”
小童不解,问道:“可惜什么?”
黑衣人也不回答,深吸一口气,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出院门。
“等等!”姐姐快步走到黑衣人身旁,将一壶水塞进他怀里,“拿着。”
黑衣人也不推辞,一拱手走了。
姐弟俩看着黑衣人远去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暮色中。
小童正在回屋里,看见刚才黑衣人躺的地方似有什么东西,他弯下腰抖开旁边的泥土,是一个挂件,他捡拾起来吹了吹,挂件上还有几个字——“天魔宗蒋天乐”。
“姐姐,你看,好像是那个黑衣人掉的。”小童递给女子。
女子摆弄了几下收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暂且帮他收起来,等他再来便还与他。”
“他若不来呢?”
“那过些时日便交给村长。”
“哦~”小童撅着嘴,往屋里走去。
“二狗,是这儿吗?”一个干瘦老头指着一条小路问道。
一个同样干瘦,年纪稍轻的男子弓着身子上前答话:“师傅,没错,就是这,大师兄留的血气味就在这儿,只是越来越淡了,再不抓紧可要闻不出味了。”
干瘦老头拂了拂衣袖,故作哭腔,“可怜我好徒儿大狗啊,为了除魔卫道,光耀门楣,死于尸王之手,为师万分心痛,万分心痛啊!”言语之间,伤心欲绝。
二狗忙扶住干瘦老头,安慰道:“师傅勿要伤心过度,气坏了身子,青叶门可要您坐镇,当今之际是快要寻得尸王,拿到金魔印才是。”
陈青叶直了直身子,握紧手中宝剑,拉着二狗的手说:“徒儿说的不错,我等快去抓尸王要紧。”
二狗在前面带路,用侧眼撇了陈青叶一眼,但见陈青叶脸上未曾有一滴眼泪,刚才那伤心欲绝的样子转瞬即逝,心里暗想:“这死老头,比贼还精,死了徒弟还不如死了一条狗,假惺惺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陈青叶见二狗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哼”一声。
二狗当下一个机灵,脸上又恢复了那副谄媚的模样。
“师傅,你看,这一滩血迹,必定尸王留在这最久了,魔教中人一向阴邪狡猾,说不定他把东西藏在这,再来个调虎离山之计,我等一番苦心寻找,便全然作废。”
陈青叶看着这片血迹,慢慢皱起眉头,像是在想些什么。
“姐姐,门外好像有人。”小童说着,又向门口走去。
小童见一群服饰统一,但姿态奇怪的人围着地上看,便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二狗见屋里走出一小童,斜着眼问道:“混小子,刚才这可有一个黑衣人来过?”
小童脸色一沉,不高兴地说:“谁是混小子?什么黑衣人白衣人都没见过,你们快走,别踩坏了我家院子!”说着,便摆摆手要驱赶他们。
二狗脸色不悦,拽着小童摆动的手,指尖一用力,小童便疼得哇哇直叫,“放开我!”
女子着急出门看个究竟,一个踉跄坐倒在地。
小童急忙甩开二狗的手,忙去看姐姐。
二狗一摸腰间短剑,大声呵道:“快快说,黑衣人去了……”
陈青叶抢前说话:“小娘子,对不住了,这黑衣人是我结拜兄弟,被人打成重伤,我要快快找到他,救他性命。”
女子揉了揉肚子,想要说话,被小童拦住了,“姐姐,他们看上去可不是什么好人。”
陈青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高举手掌对天发誓:“我等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假话,甘愿受五雷轰顶!”
女子见老者态度诚恳,对二狗之前的蛮横淡去几分,指着院旁右边的小道说:“那黑衣人从这条道走的,对了,临走还落下一个挂件。”说着从衣袖里掏出那个带血的挂件。
陈青叶上前接过挂件,翻过一看,“天魔宗蒋天乐”!旋即双眼放光,是的,没错,是尸王没错了,他挂件在此,说不定金魔印也在此。
陈青叶收起挂件,又问那女子:“小娘子,那黑衣人除了这挂件,还有没有其他物件留在此处?”
小童不耐烦地说:“没有了,没有了,你们快走。”说着便扶着女子进屋里去,转身把木门掩上。
“慢着。”
小童关不上门,发现那老者的手掌夹在门缝中,“你们到底要干嘛?”
陈青叶马上换了一张脸,凶光毕现,一只眼睛透过门缝仔细打量屋内,生怕遗漏一个角落。
二狗飞奔上前,一脚踹开大门,直把小童撞得滚了几个跟头。
“师傅,少跟他们废话,敬酒不吃吃罚酒,先让我剁了他们手脚,让他们疼上一个时辰,看他们说还不说。”
陈青叶假意叹息,“二狗,我们是名门正派,不能无辜伤及他人性命,要好好和他们说话。”
二狗退到一边,聆听师傅教诲。
陈青叶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他们很可能勾结魔教中人,暗中残害武林同道,魔教中人最擅伪装,看他们楚楚可怜的样子,其实内心啊,坏得很哟!”
说罢,陈青叶一瞪,抽出宝剑,众人还未看得明白,只见那女子和小童十指尽被斩断。
青叶门以疾剑闻名江湖,掌门陈青叶更是凭银蛇剑和青叶掌在江湖排得上座次。
陈青叶从怀间摸出一块绣了梅花的手帕,一边轻轻擦拭剑身一边说道:“您二位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啊?”语气中透露着阴森之气,听得几个徒弟打了个冷颤。
女子和小童痛得不住哀嚎,根本说不出话来。
陈青叶眉脚微动,失了耐心,只觉无趣,“罢了罢了,二狗,你来吧,他们可是魔教余孽,你好好逼问逼问,若是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你也不必回来了。”
陈青叶说罢,领剩余徒弟顺着小路走去。
二狗点头哈腰,唯唯诺诺,一直等师傅走远了才敢抬头。
“嘿,这死老头,装什么大尾巴狼,等我拿到金魔印,练就一身神功,让你跪下叫爷爷。”
二狗怒骂几句,又看看躺在地上的两人,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带刺的弯刀,在女子腿上勾划了一下,腿上的肉被瓦掉一片,女子又被疼醒,双腿之间不住流血,声音凄厉。
小童不顾疼痛,爬到二狗身旁哀求:“不要伤我姐姐,要杀就杀我吧!”
“吵死了。”二狗一个巴掌打在小童脸上,直把小童打得七荤八素,又掐住小童脖子,待小童吐出舌头,便一刀将他舌头割去。
小童捂住嘴巴在地上不住打滚,嗓子里只发出“呜呜呜”的声响。
二狗拍手大笑道:“好好好,这样就不吵了!”
二狗拿着刀转身又想去逼问那女子,但觉女子一动不动,他在女子脸上拍了几下,女子的脑袋便随着他的巴掌摆动,“嘿,死了,没劲。”
二狗再去逼问小童,却见小童已昏死过去,“留人性命不是我二狗的作风啊!”当下心一横,将小童双眼戳瞎,割掉双耳,斩去四肢。
那小童已无声音,犹如一条血蛆在地上蠕动,二狗心生满意,踱着步子在屋里扭动起来。
忽又想到无法向师傅交代,便忐忑不安的走出门去,看见一樵夫打扮的男子哼着山歌沿小路走来,忙闪身躲到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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