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上将潘凤 第23章：门生故吏的难处

另一边，冀州军营。

“张郃、麴义，拜见使君！”

作为潘凤挑选的前部先锋，中山都尉张郃、黎阳校尉麴义率领五千精兵，一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比冀州大军提前两天便到达了酸枣。然后在当地征召的民夫的帮助下，修建好了冀州大军的军营。

只是韩馥先是被曹操迎进了军营，然后又参加了诸侯举办的招待宴会。所以一直等到宴会结束，张郃、麴义这才有空来拜见韩馥，并上交自己手中的虎符，以示自己完成了前辈先锋的任务。

对此，疲惫的韩馥接过一半虎符，然后转身便递给了潘凤。

“两位将军辛苦了。”

赶了十二天的路，刚刚又参加了招待宴会，此刻的韩馥已然是身心俱疲，不过他的精神倒是挺亢奋的。

“哈哈哈~~无双你看到了么？刚刚的宴会上，众人全都向我敬酒，就连那袁本初都称赞我急公好义。我看今后，谁还敢再说我韩馥名不正言不顺？”

“……”

面对炫耀中的韩馥，潘凤一脸无语，却又能够理解。

他才穿越到汉末年代没多久，却已经见识到了袁绍的名望之盛了，说一句万民赞颂那是绝对不夸张的。

这也不奇怪。

袁绍本就出身汝南袁氏，这可是汉末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而且袁绍本人还是个大帅哥，甚得父亲袁逢（官拜司空）、叔父袁隗（官拜司徒）的喜爱。凭借出身和相貌（古代做官真的要看脸的），袁绍年少为郎，二十岁便出任濮阳县长，有清正能干的名声。

后来因父母相继病故，袁绍辞职守孝，前后六载，孝名播于四海。之后袁绍拒绝朝廷征召，隐居于雒阳，表面上不妄通宾客，暗中则结交党人和侠义之士，深得士人豪杰的爱戴。后来董卓入京，袁绍拔刀与董卓当庭对峙，事后又悬节辞官而去，这般传奇经历更是让士林一片称颂之声，河北人心归附、士人争相拥护。

这种情况下，作为袁绍的顶头上司，韩馥又怎能不压力山大呢？

但压力山大一回事，更重要的是，韩馥虽然忌恨袁绍得到众人拥护，但却完全没法对袁绍下手。只因在世人眼中，他是“袁氏故吏”，是袁氏门生！

或许后世人难以理解，但在察举制的两汉特别是东汉时期，下属和提拔自己的长官之间，两者的关系属于另类的臣下与君主的状态，甚至有时候被举荐的人需要为举荐提拔自己的举主服丧，犹如父子关系与师生关系。哪怕被举荐的人身份地位超过了举主，但对举主也必须要保持充分的尊重，否则就是违背了东汉官僚系统的潜规则，会遭到其他人的一致抵制。

所以虽然韩馥是冀州牧而袁绍只是渤海太守，但在面对袁绍时，韩馥是要不自觉地矮了一头的，因为他是汝南袁氏的门生，袁氏是他仕途的举主，占据君臣纲常的名分。

正史里，韩馥见冀州人心归附袁绍，于是心生忌恨，害怕袁绍对付他，经常派从事在袁绍的门口把守，限制袁绍的行动。但除此之外，他就没法做更多的事情了。甚至袁绍起兵讨董后，他还得为袁绍供应军粮。袁绍主张拥立刘虞为帝，他也得予以支持。后来韩馥将冀州让给袁绍，一方面是公孙瓒带来的巨大压力，另一方面也是东汉察举制的潜规则和郡国本位化所导致的。

（PS：东汉政权崩溃的三大因素-皇权世俗化、士人家族化、郡国本位化。

郡国本位化的意思是东汉的地方郡国自成一体，在地方就犹如小朝廷，地方的官吏不仅视天子为君主，同时也视地方的行政长官为君主，算是另类的二元君主制。这种情况下，地方官吏和地方行政长官之间也存在另类的君臣关系。这一点极大地削弱了雒阳朝廷的权威，也削弱了中/央的权力。）

潘凤看着开心的韩馥，心中思绪万千。

他现在虽然效力于韩馥，但可没下定决心跟韩馥绑在一块。这些天相处下来，他对韩馥的性格为人已经摸清的差不多了。在他眼中，韩馥就是个性格有些迂腐和怯懦的儒士，没什么主见，不敢承担责任，抗压能力差，可以说这样一个人，完全无法将他与乱世中争霸的诸侯联系到一块。

正史和演义中，这货开局就坐拥最富庶的冀州，结果就这么被人忽悠的拱手让给了袁绍，最后被逼的在厕所里用小刀自杀，简直可以位列汉末死法追丢人的诸侯行列。

所以一开始，潘凤是没想过真心效忠韩馥的。

但让潘凤没想到的是，虽然韩馥作为一名诸侯是完全不合格的，但对他是真的好。不仅对他推心置腹，而且将军权全部都交给了他，军中事务一应由他决断，韩馥从不插手；对于潘凤提出的建议，韩馥全盘采纳，根本不带犹豫和怀疑的，简直比对待他亲儿子还要更加信任。

面对韩馥的这份信任，哪怕潘凤是从后世穿越而来的，也是大为感动的，感动到心生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当然，最后潘凤忍住了。

毕竟韩馥实在太不堪造就了，虽然对自己是真的信任，但潘凤还是想着继续观望一下，通过这次诸侯讨董，看看其他人值不值得辅佐。

不过面对韩馥这份沉甸甸的信赖，他为韩馥效忠的主动性和积极性，却是比之前要强了几分。

于是等韩馥高兴完了之后，潘凤便开口说道：

“使君，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

听到潘凤欲言又止，韩馥从高兴中回过神来，不由诧异地问道：

“无双你平日里快言快语，怎的现在说话却又吞吞吐吐了？有什么话但讲无妨嘛，我还会怪罪你不成？”

“……”

就是这份信任，让人招架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