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久,陈十八基本没再出现过。唯一两次还是念奴娇在街上看到的。
朝廷要二次攻打匈奴。海西侯带领他的部将沿途收取战备物资。她们黑压压的一片整齐的站在永巷坊里。念奴娇和裴坊主进来了。李子旷穿着一身军装铠甲,眼底依旧深不可测。康坊主认出了他,正准备套近乎。念奴娇用眼神制止了她。
她平静的说:“我们永巷坊的物资已经全部放在后院了,请军爷去拿罢。”
李子旷看见许久未见到的,思念入骨的人,竟心里多了一点痛楚。他招呼手下去搬东西,然后对着念奴娇说:“可否邀姑娘走走?”
念奴娇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突然李子旷放慢了步子,和她一排走着。
“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李子旷说,他还是依旧的俊朗,只是肤色黑了,身量宽了些,人也壮硕了。再不似当年那个飘逸俊美的琴师了。
念奴娇微微笑了一下:“还好。”她敷衍着。
李子旷看出了她的敷衍,因说到:“我这一仗如果打完你愿意跟我回长安吗?”
念奴娇摇头:“不回去了。”
李子旷墨一样的眼睛,慢慢暗淡了下来:“陈妃死了,季须大哥也没了。”李子旷话音里有淡淡的悲伤。
念奴娇听到此处,突然停下了脚步,心似乎有东西堵着,万分的难受。她的哥哥死了,那个曾经爱护她的哥哥没了。她的替身也死了。她紧紧的抓住李子旷的手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陈妃先没了,他再没得。是不是有关联?”
李子旷看着她眼底因愤怒而崩发的红血丝,不忍心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怜惜的说:“我只知道陈妃之死与上面有关系,至于季须大哥我在外征战多年,知晓的并不多。”
念奴娇强装镇静,内心如针扎一般。“我先回去了。”她不想失态。
“如果你想为季须大哥报仇,我定竭尽所能。”李子旷说。
念奴娇知道他这句话就是肯定了季须哥是被天家所杀。因强忍内心的悲伤说:“不用了。”
当她转身却看到了陈十八就在他不远处,她冲他勾了勾嘴角,想说什么,却也没有讲出来。回到家里,她关上了门,将自己封闭在家里。疼她的人一个个离开人世间,都是自己为了保住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家。不过,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好天家,有谋略有胆识,汉朝子民在他手里只会慢慢变好。但他不是一个好的良配。多疑,喜新厌旧,自私。若他想为了哥哥报仇,一剑杀了他。可汉朝又要陷入危机当中,若她视若无睹,又对不起死去的哥哥。两种复杂的情绪夹杂着,在深夜里她埋头痛哭。恍恍惚惚她似乎还在十七八的年龄里,自己母牵着哥哥说要走,要进宫去。
她一骨碌吓醒,原来是杜若催促她去永巷坊。她看着天色还黑着,头沉沉的。
“今日可有永巷有什么事情吗?你去看看,就说我病了。”杜若走后,念奴娇坐在榻上,为哥哥写了一些悼念的词,穿着素衣在院子里架个火盆烧了。她坐在院子里的榻上,也不睡觉,看着湛蓝的天空。天空从清明慢慢变得浑浊,慢慢的一片蓝色都没有。紧接着瓢泼的大雨漫天下来,浇透着地上的每一粒土。瞬间她的身上也湿透了。雨水顺着她的衣服滑落。
杜若回来时,她已经回到了屋子,洗好了澡。杜若看着池子里的湿透的衣服说:“姑娘今日可出门了?淋雨了?”
念奴娇说:“嗯,拿去洗罢。”
杜若不一会拿了一碗汤药进来给她:“姑娘不是淋了雨吗?来,喝碗汤药?”
念奴娇因不解的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杜若说:“就是刚刚我进来的时候,十八公子给的。我还奇怪的,姑娘好端端的在家里,他咋知道你淋雨病了。可见,姑娘白天肯定是跟十八公子出去了罢。”
念奴娇听说立马起身,到了屋外,却不见人影。又回到屋内。这个人神出鬼没的。还有点阴晴不定的。看来从淋雨那阵他就看着自己了,她自己却毫无察觉。
次日,她打听了陈十八的住处去找他。很稀奇,他的住处离自己的并不远。去的时候,他正与几个跟他一样奇怪的人在屋子中间商议着事情。屋子中间有一个立体的山丘建造的地图。
看到她,他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将她带到了另一个房子里:“昨日路过你家,看你淋雨,好点了吗?”
念奴娇勾了勾唇角笑着说:“谢谢你的药。这是一点薄礼”
念奴娇看见他眼窝深陷,比自己刚认识的时候似乎成熟了不少。透亮的眼底有红红的血丝。
“昂,那你回去罢,我这里正忙呢。”陈十八接过念奴娇手里的食盒。
念奴娇点点头准备离开,陈十八叫住了她:“以后你别来这里了,省的海西侯看见不好。”陈十八那天在街上看到了她和李子旷,李子旷很自然的给她理头发。
“嗯,他是鹿呦的哥哥。”她听着陈十八的话,想解释,话到嘴边却是这么含混不清的话。
“嗯,我知道。”陈十八说。
“嗯,我走了。”念奴娇感觉陈十八话语间的冰凉,她赶忙离开。陈十八也未从她话里行间听出解释的话,也就没再说话。
念奴娇回到了房间里,摸了摸额头,竟然发起烧来。卧床休息着。这天杜若将药给念奴娇喝完。她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却看见了陈十八那卷卷的头发,和透亮的眼睛。他睫毛翘翘的,此刻脸上有点疲惫。
陈十八看着躺在榻上娇弱的念奴娇,已经没有以前那种第一次自己见她的那种傲然的神采了。他怜惜的看着她“醒了?”
念奴娇感觉昏昏沉沉,脑袋嗡嗡的像是在做梦。她太累了,好像还是小时候,她坐在她母怀里看着哥哥在一边帮他取树上的果子。她都感觉自己快死了,总是在病中看到死去的人。直到这张脸出现在她眼前。他那样的有朝气,眼里透露着希望的光。
她勾了勾唇角,努力的想坐起身,却还是躺下了。她努力的将滚烫的手拿出来放在被子外面。“你怎么来了?”
陈十八说:“送食盒来着。没成想你病了。”
“嗯,你坐吧。”念奴娇看着他站在那里。又叫杜若。
陈十八忙拦住她:“她休息了,现在已经很晚了。”
念奴娇因不解的说:“你偷偷进来的?”
陈十八笑着说:“趁着她打盹进来的。”陈十八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她的床边。
一股寒气,让念奴娇身上的热气渐渐消减了下来。念奴娇笑着说:“看来她明天要挨罚了。”
陈十八指了指她的手说:“不放进去再发热了?”
念奴娇摇头:“太热了,你看我额头都是汗。”
陈十八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的确很烫。拿着枕头旁的帕子给她擦了一下。“你手好凉,外面很冷吗?”念奴娇感受到了一丝冰凉。
陈十八点头:“入夜有点。”
念奴娇羡慕的说:“真想去外面走一圈,我现在感觉在火炉里面烤。”
陈十八看她脸烧的通红,因此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这样就不热了罢。”他握着她的手感觉心跳似乎都快了很多。
念奴娇看着她微微涨红的脸,感受着他那宽大的手握着,一时间竟享受其中。内心涌起一阵波澜。好踏实的一双手。念奴娇又昏昏然似在梦中一般:“从珠崖郡消失了,你去哪里了?”
陈十八因说:“那边有一些棘手的事情,真的来不及当面跟你解释。”他看到念奴娇的神情有些落寞,又解释说:“我是虎贲军的人,很多东西要紧,不能随意与人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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