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最后一次大迁徙 第16章 熬鹰

又过了半响，有轻微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集结了过来。

听到一个人压低声音说道：“上。”

就见一个个黑影越入院内，领头的一人见到秦怀在院中正笑盈盈看向自己，脚步为之一滞。

秦怀数了一下人数，二十五人，就笑道：“大当家的就派了这么点人啊，看不起秦某啊。”

众贼人皆惊，明显对方知道自己来意的，还能如此自信的引颈就戮，分明有诈，不少人已经退了两步。

秦怀冷笑一声，范元正已经迫不及待的拔出了钢刀，俩人站了起来向贼众走去。

这些人都是寨中悍匪，领队的是两位功夫出众的当家，贼人们把心一横，纷纷拔出刀剑，嘶吼一声就一起杀了过来。

范元正一马当先冲到秦怀前面，一刀就砍在冲在最前面那人的脖颈处，只听钢刀砍入身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脖子呲出一道血剑，惨叫一声就已倒地。

当其他贼人打算趁机砍向范元正的时候，就听得“蹦蹦”弓弦声起，靠近范元正的两个贼人都是仰面摔倒，喉咙中箭，箭身大部分刺出脖颈，尾羽卡在脖子上。贼人发不出声音，双手捂住汩汩冒血的脖子，在地上抽搐。

射箭的是站在房顶的关银屏，恍若精灵族女箭手，给予精准的远程打击。

此时院门被踹开，在深夜中，泛着明亮月光全身铠甲，威风凛凛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手持一把宝剑，如同游蛇吐信，片刻就有俩人一个人捂腚，一个人捂眼睛倒地哀嚎。

秦怀面对这个骚包的霸气出场，拍了拍脑门，暗叹这群杀才。一见血就冲在最前面，都无视之前的军令。

这就是电光火石之间事情，贼人们被打的措手不及，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只见一人高喊：“撤！”

在他刚发出命令，关银屏就锁定了他，朝他大腿射了一箭，钉在地上，一时难以逃脱。

贼人们四散逃窜，有几个被射中，或者被砍翻，仍有不少人遁去，这四人也不着急追赶。

秦怀来到此人面前蹲下身来，平视着这人，缓缓问道：“你是几当家的？”

此人惊怒道：“你怎么知道？”

秦怀没有理会对方的回答，伸手来回抽插射中大腿的羽箭，此人痛苦大叫，伸手欲拿起身旁的钢刀，就听得“嗖”的一声，手掌被箭钉在地上，一股子钻心疼痛席卷全身。

这人几乎要昏死过去，仍然咬着牙关，颤声说道：“等我兄弟逃脱，定带人来灭你全家！”

秦怀停下拉扯箭羽的手，笑呵呵的看着此人，冷冰冰的问道：“你是几当家的？”

还没等此人答复，就见一群披甲执锐的士卒，压着九个黑衣人进了院子。为首的是个虬髯大汉，拱手道：“回禀将军，逃窜贼人一十三人，皆被抓获，四人当场被削首，九人被活捉。”言罢，把四个人头扔到院子中央。

那个贼人看着滚到身旁的人头，目眦欲裂，惊恐交加，两眼一白，就昏死过去了。

……

一盆冰冷的水被泼在头上，贼人悠悠的醒了过来，人被锁在一个架子上，手上和大腿上的箭已经被拔除，伤口被麻布包扎了起来。

视线逐渐有了焦距，看见眼前的那个让他视为噩梦的年轻男子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就惊得一阵哆嗦。

贼人吐了一口带血的痰，但是由于身体虚弱，只是黏在自己的下巴上，分毫恶心不到对方。

就听那个年轻男子又再次问道：“你是几当家的？”

这个简单如同鬼魅的问题，总是如影随形，让他的精神几近崩溃。他玩命的嘶吼咒骂，对方只是去一旁茶几旁继续喝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一会儿的功夫，体力不支，困意席卷全身，又再次视线模糊的昏睡过去。刚刚就要睡着，一桶凉水泼下，让他一个激灵猛地醒了过来。就听那个人又淡淡的问道：“你是几当家的？”

这个人想要咬舌自尽，却发现满嘴已经没有了牙齿，又是一顿狂怒，骂累了就死死的盯着那个年轻人。过了几个时辰，困意还是不断袭来，他强忍着不要再昏睡过去，但还是无济于事。意识刚刚模糊，又是一盆凉水浇醒，那个人又淡淡的问道：“你是几当家的？”

这个贼人很想死，或者很想睡觉，开始哀求杀了他，但是那个人，仍然一句话不说。

连续两天过去了，自己被一盆盆凉水浇醒，神志已经混乱，他只想睡觉，但是对方也只问这一个问题便不再说话。

当再次被弄醒后，贼人已经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是三当家的李彪”

“你们山寨有多少人？”

“一千零五十几人，其中步兵八百，骑兵两百，后勤五十几人。”

“你们家眷在哪里？”

“全都住在南郡。”

“你们有几个头领？”

“有十个。”

“大当家和二当家有什么恩怨么？”

……

经过两天熬鹰，李彪一五一十的把石门寨所有情况介绍个底掉。

而其他匪兵可没有这么硬气，一顿威逼利诱下，把知道的全都说了。还有不少贼兵愿意戴罪立功。

秦怀统合所有口供，与李彪口供交叉应证，可以断言李彪说的没有一个字是假的。

石门寨情况总算梳理清楚了。

匪首叫吴三，是傅士仁的亲兵头子，忠诚无二。带着同样忠诚的八个兄弟，投效到石门寨。

当时的石门寨寨主是刘志豪，也就是现在的二当家。

吴三机智且心狠手辣，又有军队背景，带领寨子劫掠村寨，打肥羊，抢商贾，得军资，日子过的越来越好。寨中老弱妇孺也都被安置在了南郡，过上了正常的日子。这让寨子里面的人都很感激吴三，为此刘志豪主动让贤，把大当家位子让了出来。

之前跟着吴三的这几个兄弟，也就从三当家到十当家排了下来，分别统领百十号人。原来寨子的几个当家的，都因各种缘由，逐渐被干掉了。

还有个军师叫刘炳瑞，是原来寨子里面的军师，做事严谨机敏。为了寨子的事情尽心尽力，但只是明里暗里维护寨子里面老人，吴三已经起了杀意。

前些日子，因为行刺范金不利，导致第四第五当家被秦怀斩杀，而这俩人都是当年吴三带来的人。吴三认为二当家是借他人之刀杀自己人，就把他关了起来。

不过三当家并不知道傅士仁要这个石门寨做什么。只知道源源不断军资运往寨子，不断的招募男丁上山入寨，训练成兵，猜想应该是另有所图。

这次行刺，打算先杀了秦怀，再入府衙杀了范金。不料被反杀，六当家李虎那天就被削首。寨子里面就剩下吴三和另外四个兄弟统领山寨了。

目前步兵八百，骑兵二百，皆为甲兵，还有五十几人负责文书，伙房，马厩等后勤。

十个当家的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劫掠的女人都归他们享用，劫掠的财富都保存起来归傅士仁。普通士兵虽然每日操练，也只是勉强吃饱而矣。

大小头目和匪人中作奸犯科，滥杀无辜之人，统计后四十九人，且罗列清楚罪责。

不过石门寨地势险恶，易守难攻，非万人难以剿灭，附近的周县也是无能为力，虽有文书上承，却石牛入海，没有下文了。

看到这样的供词，这仨人都恨得牙根痒痒的。关兴怒道：“傅士仁与糜芳勾结，如此储备私兵，定有所图，我要禀告父帅。”

秦怀只是狡黠笑道：“我是要感谢这二位将军为咱们提前备好如此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