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战神的刷怪之旅 第十一章 公墓

那是一条小路，既没有沥青也没有硬化。两侧树木的枝条因为没人修剪几乎垂到了地面，杂草长得齐腰高，几乎已经快要看不出这里竟然还有一条路。车子已经开不进来了，所以两人只能徒步往更深处走。

万山不得不拿着一支木棍拨开面前的杂草，时不时能看到被拨开的杂草中蹿过一条蛇，那些蛇往往刚一露面就倏忽钻进更深的草里，再也看不见了。

道路的尽头是一个荒芜的平台紧靠着山崖有一座挖进山体的窑洞。阿列克谢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唯独这片平台没有长出杂草。两人就是在这里碰到了那个老人，他住在窑洞里，刚见面时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和那个异乡的少女。

在万山的说服下，老人似乎终于同意为两人带路。阿列克谢这一次倒是安安静静地没有插话——因为她听不懂那两个人用的语言。老人先是走进里屋拿出了两根用了一半的白色蜡烛，半瓶浑浊的酒，几根长短不一的香和几个干瘪的苹果，接着他越过两人走在了前头，万山示意阿列克谢跟上那个老人。

绕过广场就可以看到往下的红砖砌成的台阶，那些台阶大都已经垮掉，散落的砖头随着山体的倾斜任意地分布着，三个人沿着残余的完好的台阶，小心翼翼地往下走。阿列克谢仔细地数着，大约下了四十几个台阶，眼前就出现了一座座连成排的石碑，一排排石碑随着阶梯分列着，由排又连成了面。

“这里是公墓。”

万山用极北的语言，简单地向阿列克谢解释了这个地方的用途，于是阿列克谢才知道眼前的这些全都是墓碑。和她所熟知的墓碑不一样，这些墓碑上并没有十字架，只是一块简单的刻字的石板，稍微好一些的，也就只是石板上多出了一些野兽模样的浮雕。

这一次万山走在了前面，他熟练地穿过几排墓碑，然后左转，向着公墓更深处走去，阿列克谢细心地察觉到这些墓碑前都没有长什么杂草，可能和那个平台一样，都是身边的这位老人在负责打扫吧。

万山终于在一处坟墓前停下了脚步，那一处坟墓有两个放置骨灰的格子，大概是合葬用的，在墓碑上也确实刻着两个名字，一个名字是白色的，而另一个名字却被涂成了红色。

“这是我父母的墓地，母亲已经下葬了，但是我老爹的骨灰并不在这里，所以按照惯例，我没有把老爹名字上涂着的红色擦掉。”

万山向阿列克谢解释着，老人将那两根只剩下一半的蜡烛递给了万山，阿列克谢倒是听得懂万山说的那句“谢谢”。说起来刚刚万山在解释的时候用的是昵称“老爹”，而并不是尊称“父亲”，大概这对父子的关系很不错吧。万山蹲下来，掏出一个打火机——这是他来之前向司机借的，他不抽烟——将两支蜡烛点燃，又把那几个苹果摆在墓前。

老人倒好了一瓶盖那种劣质的白酒，万山接过那个瓶盖，将酒洒在地上，沾上了酒水的手指散发出了酒精清冽的香气。

“我的老爹，先是一个小混混，后来是我的老爹，再后来就成了第一代徽纹战士，他早跟我说过，不管落得什么下场他都不会后悔，只不过没有葬回来还是挺可惜的……”

万山这样对阿列克谢解释道。阿列克谢突然想到，万山一直对双头鹰的成员们隐瞒着自己的姓氏，她忽然想到也许就和他的父亲有关系，于是她将目光投向那个红色的名字，只不过她还是认不出镌刻在那块石碑上的三个象形文字。

“说起来，怎么感觉你今天的话意外的很少？”

“诶呀，我姑且还是看得懂气氛的，这个场合不太适合说很多话吧？”

“没有必要，我的母亲和我的老爹都是喜欢热闹的家伙，气氛弄得太沉重了他们反而会不适应的……”

万山的话忽然停了下来，墓地旁边的杂草忽然颤动了几下，一道瘦长的身影便钻出了草丛，那道身影有着像是人类一样的四肢，然而身上却覆盖着一层白色的皮肤，除了四肢之外看不出其他的任何人类的特征，阿列克谢和万山都能认出来，这是一只奴隶级的兽。

只不过出乎便装出行的两人意料的是，跟他们一起到了墓地的那个老人，却也像两人一样显得丝毫都不惊慌，万山清楚地记得，自己应该没有告诉老人自己是一位徽纹战士。万山看着那个老人默默地将几根香点燃，插好。

“你们两个走吧。”

并不知道两人身份的老人这样说着。

“我已经这么大年纪了，真要跑也跑不动，今天碰上这种东西也算是到日子了。”

万山对着老人笑了笑，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老人看了两人一眼，也就没有继续劝说，反而是一屁股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喝了起来。

“其实并不止这一只，山坡上还有两只，墓的那头有一只刁民级，草丛里还有一个奴隶级，还有些离得更远。不过这些家伙都在朝着这边聚拢。”

万山用极北的语言对阿列克谢解释了现在的情况，虽然在这样一个已经解放的地区出现这么多兽并不常见，但是对于二人来说这种程度的聚集根本不能构成威胁。阿列克谢好奇地看着万山，似乎是想要弄明白对方是怎么不依靠视觉探查清楚这些具体的情报的。

万山抬起了右手，额头上属于他的徽纹亮了起来，一条条纤细如同蛛丝的暗红色的线从他的手指延伸了出去，连接到地面上，分叉交织，形成了一张覆盖着整个山坡和墓地的巨大蛛网，万山如同一只等待中的蜘蛛，蛛网上的一星半点的震动都会被他感知到。

这就是完善的能力，也正是他在双头鹰中无可替代的原因，这张大范围探查的网足以让万山感知到任何微小的信息，从吹过的风到落下的树叶，无数的信息经过这张网被万山感受到，而像是兽那么明显的目标就更加无处遁形。

“原来你们是近卫军啊。”

老人说着，脸上忽然流露出了求生欲，和刚才那个说自己“日子到了”的他简直不像是一个人。不过两人没有回答他。

阿列克谢也同样解放了自己的徽纹，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近处的那几只兽，于是在老人惊讶的目光中，万山已经将老人扛起，和阿列克谢一起撤出了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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