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思无期 第九章 相思可依

沈绵绵的职业很神秘——私人香水调制师。

这一次的顾客也很神秘，姓姜，姜媛。

沈绵绵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查过她的资料，发现原来是现在的霁家夫人。

烨城有两大建筑世家，一个霁家，一个向家。其中霁家尤其瞩目，是烨城人人都知道的存在。从改革开放初期开始，这座城市的规划和建筑设计都有霁家人的参与，天文馆、观礼台、歌剧院等许多标志性的建筑也自出他们之手。

姜媛是大boss霁骁的第二任老婆，网络上的一些论坛说这里面大有故事在。

姜媛和沈绵绵想象中的差不多，或者说更年轻些，保养得当，分辨不太出年龄。她浑身有一种天然的优雅风韵，带着火般的热情却没有侵略性，就像温暖的炉火，让所有人都愿意停留在她身边。

姜媛坐在露天阳台上一个人喝下午茶，见沈绵绵过来，亲近地打招呼，倒也没有摆架子。

沈绵绵直接进入话题，聊起这次私人订制香水的问题，说到一半，姜媛问起从身旁经过的糕点师：“今天如风会回来吧？”

被询问的人点点头。

“那晚餐让厨房的人多准备几道他喜欢的菜。”

“是。”

沈绵绵听着一来一往的对话，记起霁家的相关资料中有提到霁如风这个人。他是霁骁第一任夫人林漾秋的儿子，霁家最低调的小辈，之前好像一直在国外，网上也少有关于他的消息。

在出尽风头的霁家，霁如风可谓是一个低调抑或是说平庸的存在。

开往霁家别墅的道路宽敞开阔，两旁满是绿荫。霁如风估计了一下，如果这时候自己反悔，按原路返回，被自家奶奶再次打爆电话的几率有多大。

想到这里，他认命地继续往前开车。

正这样想着，老太太的电话已经跨洋而来，她人在埃及看金字塔，心还系在孙子身上，“如风啊，到家了吗？”

“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那就好，那就好！今天依依也会过去，你记得多和她交流交流感情知道不？你是男孩子，要主动一点，不然今后娶不到老婆的……”

指尖轻叩着方向盘，霁如风静默无言。

“怎么不说话了？听到没听到呀？”

霁如风揉了揉眉心，语气认真地敷衍：“我在听。”

“你都好久没见过依依了吧？怎么说你们俩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

“我和她怎么扯也扯不上‘青梅竹马’这个词……”

霁向两家交好，霁如风和向可依小时候自然认识，但也仅仅只是认识而已。

向可依上小学就被封为“大小姐”，高高在上惯了，和霁如风向来不对盘。可偏偏他奶奶一直很喜欢向可依。

“奶奶可不管，你今天一定要好好和依依见一面！”

“知道了，皇太后。”

霁如风挂断电话，想想待会儿和向可依大小姐的会晤，还真不怎么期待。

“唰——”

旁边的灌木丛中倏地窜出一只黑猫冲到车前，霁如风踩下急刹车，黑色奔驰骤然停住。

霁如风下车查看，黑猫蜷缩在轮胎前，只差几厘米的距离。

小家伙大概受了惊吓，瑟瑟发抖，也不跑了。霁如风蹲下去看仔细，才发现它身上和四肢的一些地方有伤口，像被什么咬伤的。伸手一碰，它就不安地挣扎起来。

他尝试着安抚它的头，差点被锋利的尖牙划破手掌心。

“不如你先睡一觉。”霁如风说着。黑猫湖蓝色的圆眼睛眨了眨，就像忽地听到指令般，缓缓闭上，爪子也松懈地耷拉下来。

他满意地抱起黑猫放在副驾驶座上。

墙上的时钟走至下午四点半。

沈绵绵和姜媛谈完事情，大致了解清楚了她偏好的香型，正准备告辞，霁家又来了新的客人。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清脆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在寂静的午后听得格外清楚。

香奈儿白色小西服短裙，露出笔直细长的腿，手拎深棕色的包款款走上楼梯，落落大方附带着张扬强势。齐腰的长发飘散开来，发尾微微卷曲，发色极黑极盛，红唇浓烈灿若丹霞，漂亮到带了攻击性。

这道美好的身形倒影落在旁边的落地窗上。

“小依来了呀，快过来这边……”姜媛立即起身去迎。

沈绵绵出于礼貌，也站起来前去打招呼：“你好，我叫沈绵绵。”

向可依打量她，目光审视，天生一双艳丽的狐狸眼，右眼尾一颗黑色的泪痣，画了大地色的眼影，细致到连眼睛上都带了美瞳。

并非是只有外表上的精致，而是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万种，自信干净从骨子里透出来。

姜媛立即替她们介绍彼此，一个建筑设计师，一个高级调香师，怎么看都搭不上边的职业，也没有可聊的话题。

倒是姜媛热络的和向可依寒暄起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听你妈妈说，你平常可是忙得脚不沾地。”

向可依满脸无奈，“奶奶一早就给我打电话了，不知道为什么，非让我今天下午来这边一趟，说是有惊喜。”

姜媛一头雾水，“什么惊喜？老太太古灵精怪的，都猜不透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沈绵绵被晾在一边，听她们一句接一句地聊着，不好贸然插话进去打断她们，该怎么说自己要先走一步。

她干站着发呆，一只手扶着另一只胳膊的手肘。悬空的阳台下方是一个椭圆形泳池，清澈见底，波光粼粼，尽头木栅栏前的蔷薇花拥簇盛开，颜色绯红，空气中仿佛有馥郁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