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逃婚出来的吧!”晚禾忽然这么一问,倒是让寒亦雪未料到,心中突然一惊,不吭声,像是轻轻点了点头。“不是,她只是出来散心的,她连婆家都没有,何来逃婚!”独孤枫忽然开口说话,让寒亦雪一时无措,独孤枫接着说道:“听你的口气,你是逃婚出来的?”晚禾听了独孤枫发问,似乎来了兴致,翻身起来,挠了挠头,笑道:“若是嫁给一个连面都不曾见过的人,一辈子该是多么无趣,若是无趣,我宁愿不嫁人!”
“一个姑娘不嫁人,干什么,当尼姑吗?”独孤枫问道。
“若是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那一辈子还不如做尼姑来的痛快呢!”
这一句,本也无意,却是不知无意刺痛了寒亦雪,她突然捂着嘴,跑了出去,晚禾看了,不知所措,忙道:“我就是随口说说,你们不要放在心上,童言无忌啊童言无忌!”“无妨,她只是有些感伤罢了,你自安心歇着,我去看看!”独孤枫说着起身去了。晚禾嘟着嘴,像是做错事的还提一般呆在原处。不知过了多久,独孤枫与寒亦雪才有说有笑地回来了,晚禾也不敢随口妄言,当下一夜无话,只至天明。
独孤枫一夜无眠,已然是冬月的天气,早晚甚是寒冷。
“独孤大侠,你一晚上都在照料火堆吗?”晚禾轻声问道,独孤枫瞥了一眼,寒亦雪依然未醒,独孤枫点了点头。
“你好些了吗?”
“好些了,身子有了力气,看,我都能自己站起来了!”说着就起身转了一圈,踉跄地走了两步,险些跌倒。独孤枫头也不回,往火堆中添了些枯树枝。
“你能走路了就好,我们还有些要事去办,你自己小心些,玩够了就快快回家去吧!”
“你们要走了?”
“嗯”
“去哪儿?”
“不知道,应该是往南走,扬州姑苏一带!”
“那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走,我一个人害怕!”晚禾娇弱弱地说道。“不能,跟着我们你会有危险,早点回家去,免得父母担心!”独孤枫冷冷地说道。
“我父母都已经驾···都已经离开我了,我现在是个没有父母的孩子,我哥哥做主,把我嫁给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人,我不喜欢被束缚,我誓要去江湖看看!”晚禾看着独孤枫说道。
“去江湖看看,你知道江湖在哪儿吗?你年纪尚小,乖乖回去嫁人,好好过一生,免得到处飘零,犹如浮萍一般,江湖不是用来看的,也不是你在闺中闲想的那般,算了,你不懂!”
晚禾走近独孤枫,顽皮一般指着独孤枫,笑道:“哦,我知道了,独孤大侠···”又指了指寒亦雪说道:“你们是私奔,怕人知道是不是?”这一句直呛的独孤枫咳嗽起来,忙道:“小孩子莫要胡言!”
“哈哈,被我猜中了吧,我也十分喜欢寒亦雪姐姐,若我也生在江湖,像你一样背个长剑,我也会和寒亦雪姐姐浪迹江湖的,做个神仙眷侣不好吗?”晚禾一脸认真地看着独孤枫说道。
独孤枫不辩驳,也不说话,起身去舀了皮搭子水浇在火上,霎时烟灰肆意,噗呲噗呲地响着。晚禾正奇怪,却未察觉身后寒亦亦雪已然起身了,正在梳头,独孤枫将打湿的面巾递过去,寒亦雪擦拭了一会,整理着衣服。
“后会无期!”独孤枫想晚禾揖手告辞。
“真的要走吗?”晚禾急切地问道,寒亦雪点了点头。
“带我一起走吧,这河谷中有狼!”晚禾说着,跑过去拉起寒亦雪的手再不放开,生怕两人真的丢下她。独孤枫摇了摇头,不在说话,寒亦雪笑了笑,亦不说话,晚禾就这般跟了出来。
寒冬腊月,阳光轻抚大地,薄薄的青霜随光散去,升起一层缭绕的雾气,三人行走于河谷滩中,仿佛置身于画境一般,晚禾因未见过此境,甚是高兴,一路跳跳闹闹,好不欢喜,似乎早已忘记自己逃婚的苦闷。
当时之境,有词云:
雾腾潇气起霡霡,红日点破水中罗天,河出伏流,一泻王阳肆意。山河万年更古长,晨曦挂霜吻遍群山,万象争归,云影叠沙如醉。
两三日光景,三人便顺着河谷来到一处村落,稀疏的只有几户人家,庄院周遭有一些薄田。院主人热情好客,煮了新粥,三人连日未有好食,心中十分惦念,此番新粥,自然少不了吃个够。
“慢点吃,慢点吃娃娃,锅里还有,今年雨水丰沛,又减免了田赋,我们老两口够吃一年呢,少不了你们一顿饭!哈哈!”老人端着烟杆,吧嗒吧嗒地抽着,笑眯眯地说道。
“谢谢老爷爷,我们很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了!哦,对了,爷爷,家中就您和奶奶两个人吗?”晚禾看着草屋中的老两口,好奇地问道。
老人使劲抽了两口,随即在鞋底上轻轻抖落烟灰,慢悠悠地说道:“哈哈,原本有两个孩子的,十几年前打仗,出了人丁,打来打去在就没有了音讯了!”老人说罢,起身出去了。
“孩子,在给你们添点吧!”老奶奶说着,舀出一碗来。晚禾看了一眼老人,不知说什么,索性不再言语,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等三人吃罢,老人拾掇了,独孤枫又与老人说了会话,临走时又说了几番谢谢。
“爷爷,我们几个出门走的急,浑身上下也无半点银钱,眼下只有一块玉佩,若您不嫌,便收下吧,他日若有难处,也能换几两银子使使!”说着,寒亦雪从怀中掏出一块碧绿的玉佩来。
老人摇了摇头,道:“娃儿,我们老两口已经是土埋半截的人了,要你的玉佩也没有用处,收留你们吃饭,并不图你们回报,你自己收好吧!”
便是此时,晚禾见了玉佩,忽然在身上摸了摸,急道:“还是寒姐姐细心,捡了我的玉佩,我还以为丢了呢,谢谢姐姐!”说着,伸手去拿。寒亦雪不明晚禾所言,见她伸手来取自己欲将给老人的玉佩,遂后移半步,晚禾抢了空。“算了,虽然是你捡的,但是已经答应给爷爷了,我便不再要了!”晚禾见未取到手,以为是寒亦雪打定主意将其送给老人。
眼下老人却是再三推辞,拒不接受。
“你们又不要我了吗?好吧,那就请寒亦雪姐姐将玉佩还与我,我便与两位就此别过!”晚禾气呼呼地说道。寒亦雪听了,不解地道:“玉佩?我们虽同行四五日,但交情不至于深厚,玉佩乃是我娘遗物,适才受了老人恩惠,无以为报,只得以此相赠,除此之外,怎可轻易予人!”
“你,你说这玉佩是你娘留与你的,那我倒要问问你,这玉佩前绘刻祥云,背雕琢凤凰,岂是寻常民间人家敢绘刻的!”晚禾满脸傲娇的说道。
寒亦雪听了,取出细看之下,果真如晚禾所言。她虽时时戴在身上,却从未细细观看其上花纹篆刻,此番见了,心中不免好奇。
“独孤大侠,你不妨也细细看看,免得让姐姐冤枉了,哼,想不到姐姐看起来贤惠,竟也是这种贪恋物什的主!”便朝着晚禾问道:“适才你所言何意?这不就是一块玉佩吗,寒亦雪出生名门贵胄,怎不能雕刻些图纹了,想来可能是巧了,你也有一块相似的那也不是不可能!”
“你,我看你们就是故意欺负人,就是想抢我的玉佩,算了算了,给你们就是了!”说着晚禾哭将起来。
“这,这是何必了?”独孤枫说道。
“你不懂,因为在你们的族落只有图腾,没有尊卑之别,这种图案都是皇家的,民间不能使用,别说我们这种江湖门派,便是贵胄王爷,除非恩赐,否则轻易不用凤凰,那是灭门抄家的死罪!”寒亦雪认真地对着独孤枫说道,罢了,又望向晚禾,道:“这么说来你不是王公便是皇家公主了!”
眼见身份被识破,晚禾后退几步,道:“怎么,你们要干什么?”
“你误会了,莫说你是公主,即便你是皇帝,也与我俩无关,并非我们贪图你的一块玉佩,但我也不知其中缘故,这块玉佩大小就在我身上,如今你说这是你丢的,拿回去便可,日后若是你找到了你的,等我弄明白其中缘故,你在还我也不迟!”寒亦雪说着,顺手将玉佩丢了出去。
晚禾一把接过玉佩,道:“莫要说大话,这是我皇奶奶亲命宫监廷司,请了高手匠人作的,赐的都是公主妃子,这些手艺并非民间所有,你又不是皇妃公主,你哪能从小就有一块,还敢说不是你捡了我的想据为己有,哼,枉我看你像是贤良淑德!”晚禾一脸不懈地说道。
寒亦雪还想争辩,便被独孤枫阻拦住了,道:“多说无益,熟真熟假当下断判不来,容日后慢慢水落石出吧!”
“你,你这就是偏向她,不讲理!”晚禾指着独孤枫说道。
“虽说你能说清楚这玉佩的缘由,但以我对寒姑娘的了解,她绝非贪图你一块玉佩之人,她虽比不上你锦衣玉食,但她也是名门望族出身,绝非寻常普通人家。”独孤枫说罢,揖手施礼,也不管晚禾在辩说,拉起寒亦雪的手就走。
晚禾见了,越发气急败坏,跺脚大哭不已。
“你就是偏心她,你说我冤枉了她,那就带着我去你的江湖看看,若真是我冤枉了她,我便向她赔不是!”
“罢了,收了你的那些心思吧,我们就此别过吧,别跟着我们了!”独孤枫笑了笑,头也不回地说道。
“偏不,我偏偏就跟着你!”有这么一刻,晚禾突然羡慕起了寒亦雪,独孤枫拉着寒亦雪手的那一幕,正是她日夜思念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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