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浮生 第十章 入仙山，绝凡尘

趁着这其余几郡陆续赶来的空隙，向天明三人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将帝都逛了个遍。

心心念念的华庭阁、苍梧林自是不必说，连带着周围的小巷也挨个窜了遍。

苍梧林确实是个游玩散心的好去处，但除此之外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向天明轻车熟路，沿着记忆中的那条小径走了许久，却不曾见到什么山谷，只有一汪清澈见底小石潭罢了。

期间向天明还特意去荣亲王府拜访了他的外祖，顺便旁敲侧击了下那鎏金檀木匣子。

荣亲王牧辰锵对这素未谋面的外孙却是十分喜爱，当即赠下了许多金银珠宝、名画古玩给向天明，并对其赞赏有加，却是绝口不提那檀木匣子。

待到牧染温将向天明送出府后，却见牧辰锵微微叹了句：“可惜了。”

牧染温心下了然，也没有多说什么。

罗柝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嚼着舌根：“嘿，你说荣亲王明知你要入仙府了，还送你这些凡俗玩意儿，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金银珠宝却在你口中不值一文，若是寻常人瞧见你这般轻视，指不定得气成什么样呢。”楚凌云回怼道。

“但我们可不是寻常人，我们这叫做修士！可是真正视钱财如粪土啊。”

“不会的，只要身在凡界，就免不了要与‘俗物’挂钩。即使我不用，旁的人也是要的。”

此刻向天明心思全在那匣子上。

既然不是外祖的手笔，那会是谁呢？

如果帛书上所言非虚的话，倒是可以试试。

……

山中不知岁月久，回首已是半生悠。

月明星稀，房中人轻放下手中家书，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

向成贤来信说家中一切安好，向谦和向晓算算年纪也到了参加觉灵测的时候。若是他们与仙道有缘，还望他照拂一二。

向天明自从十岁离家入循天境，便与家里甚少来往。一是这门规严谨，二来是向天明生性淡泊寡情，自觉对亲情血脉这些无甚感触。连陪伴他时日最久的向凌初驾鹤西去时，他也只是披麻戴孝、缄口不言了几日，却并无太大感伤。

话说回来这向成贤来信所言必不是真情实感，若是他家子嗣尽数修了道，这向家的一切可都是要归还于皇室的。

所以这也只是知会一声，以防日后兄弟、兄妹相遇时的尴尬。

不知不觉向天明已踱步至中庭，不知何故竟回想起往事来。

十五年前，他初到这循天境还以为是走错了地方。

这循天境坐落于谯明山脉之中，虽处于其中，但其内景色、灵气浓度都与外界截然不同。

谯明山脉山势起伏平缓，而循天境内却多是直插天际的陡峭山峰。山峰处云雾氤氲，缥缈似幻，恍若仙境。循天境地势低缓处建有白墙青瓦的屋舍，坐落有序，大气磅礴。

其中的亭、榭、廊、阁、轩、楼、台、舫、厅堂等也是数不胜数，比之皇室园林也不遑多让。

倒也符合仙家超然物外的身份。

只是这建筑高低错落于腾云驾雾、来去自如的仙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他们这只能靠两条腿奔波的凡人来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在循天境的日子除了修行，便是各种形式切磋、考核、对抗。

但向天明却并不排斥这样的日子，因为他只用了不到1个月的时间便开辟了灵境。当然，这其中浮生六道决助益匪浅，向天明自己估计若是循规蹈矩的修炼《筑灵篇》时间还得再延长两月。

若是肉身强度无法容纳压缩入体的灵气，便只有爆体而亡这一结果。

因此境界的提升往往也伴随着肉体的增强。

在这方面万刃国、寒武大陆与万疆的人有先天优势。

向天明不想暴露浮生六道决的存在，便谎报三月才开辟了灵境。

但当他的灵力波动明显高于周围灵海境的同期时，向天明又不得不换了个法子。

将自身灵气统统凝聚，每当自身肉体强度增强时，便将自身全部灵气再次凝聚内敛，始终将自身灵气浓度与肉身强度维持在一个临界点，进一步便会爆体而亡。

同时加速自身灵力的消耗，每日与同门切磋，接取吃力不讨好的任务，只为消耗灵力。

就这样虽然向天明境界上一日千里，却难以从灵力波动上探知。

旁人却只道向天明有大毅力。

就这样这十五年转瞬即逝，如今在外人看来向天明是初入聚灵境，已然是天赋异禀。

但只有向天明自己知道，若是对上化灵境初期，他也未必不能一战。

境界之差可谓是天堑鸿沟，凡界从未有跨境战胜的例子，即使是天赋绝伦的绝灵根，也不能击败高出自己一个大境的地灵根。

仙界倒是有，只不过成就过的人寥寥无几，几乎都已成仙。

简而言之，就凡界寥寥无几的修行功法和修行体系来看，境界基本决定一切。

这也是仙界刻意为之，仙界需要的不是冠绝同代的不世之材，他们需要的是凡界总体境界的上升。

这一点向天明就是再蠢也该有所察觉了。

不过他却并不明白仙界为何如此大费周章，仙界想要掌控人界易如反掌。

万刃国那场“逆天之战”无人不晓。也彻底磨灭了凡界反抗的心思。加之仙界现如今采取的怀柔手段，现下已基本找不出怀疑的声音。

所以向天明虽然疑惑但这十五年里却也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因为他在等待，等待外出游历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