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漢 第4章 惜别严君，风起雒阳

刘绩见严君慢慢走来，整理着长衫，缓缓放下手中剑，似乎也消气了不少。

刘绩也整正了整长衫，作揖，恭敬而坚定对严君说道：“父亲，孩儿有事禀知……恕孩儿不能长在您身旁尽孝，孩儿之前以孝名留置武德净做不为人子之事。

孩儿还处处惹净麻烦给您……父亲不是常说，大丈夫身生于世当有所为。孩儿…孩儿想去往雒阳…此去一别不知又要几时才能归来。

还望父亲照顾好自身，孩儿不在身边想来您也能清净些许……”

听着这方言语原本有些气愤的刘向，手中长剑松落，双眸中竟不争气的湿润，鼻子开始发酸，刘向强忍住泪水，欣慰点头勉励道：“我儿壮志于胸，甚好……

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男儿当远游，不可自缚也，切去，切去……”

刘向在刘绩肩膀上轻轻抚拍两下，仰面径直走过，原本还威风仪仪的身躯只留下一个颤颤巍巍，缓缓走过的背影。

眼前的这个老者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至亲之人，也是他给予了自己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无论是从情理上还是感情上，刘绩觉得，自己都有对刘向尽孝的义务。

在刘绩看来，刘向早已过知命之年，在这个平均寿命没有多高的时代，这尽孝的时间越来越紧，已经时不我待。

刘绩弯腰行礼，起身看着严君哪不在高大的身躯，眼眶中泪水止不住的滴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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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刘元卓现与太常冯恂，宗诚等人论月食预报与交食周期，太学之人皆对刘元卓为之钦佩…哎…刘子良……若真如他所言…嘶…”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捏着胡子沉呤道。

杨济毕恭毕敬道：“是的，父亲大人，我看此事，就是刘子良那老匹夫，有意羞辱我们，我前后来返才几日，肯定早有预谋，实在可恶。——只是兄长所谋之事怕不能成。”心情愤哼。

老者，就是杨济之父。

杨稷仰头，眯着眼，嘴里声音压的很低，很低，自言自语的念道着：“春秋…左氏，春秋…左氏，我竟不能得知，哎…时也！”

“父亲大人，刘家子不是要往雒阳嘛？不妨我安排几个身手好的，在路上截了书册？”杨济眼神幽怨，嘴角暗笑做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杨稷有些无奈，怎么能这么笨，如果不是自己的儿子！

哎，但毕竟还是自己的，耐着性子提点：“这事就此作罢，毕竟刘元卓编改《晋书·律历志中》为之证论后，在天下士林算是名声大噪，刘子良之事，刘元卓一定知晓，刘子良与刘元卓乃刘氏宗亲，不可擅动！”

杨稷见杨济还不是很明白，一手捂着额头，一只手挥去，无奈的说道“给你兄长去信吧。”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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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雒阳城东南，一处规模宏大，富丽堂皇的府内，一位华服老者也在教训自己的孩子，但是这位就没那么好的脾气。

愚钝！愚钝！

老者雷霆震怒，愤恨的拿着拐杖敲着地面，大堂内外所有仆役都立刻跪倒，匍匐在地，不敢抬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这位“愚钝之人”也跪倒在地，叩首道：“叔父请息怒！叔父请息怒！”

大堂内外众人也齐声，叩首道：“司徒请息怒！司徒请息怒！”

“愚钝之人”旁边一男子也连忙叩首道：“叔父请息怒，兄长定是受人蒙蔽，才做出此等害自之事，望叔父饶恕兄长。”

一时间府院内外，皆静悄悄一片，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只听见当朝太傅，袁隗的剧烈喘气声。

袁隗突然问道：“公路，此事你可有参与？”

“愚钝之人”，旁边的袁术，似有委屈，急切说道：“孩儿不敢，孩儿未曾参与！”

袁隗愠怒道：“此事究竟是受曹孟德所蛊惑，还是你私相允授，你等同盟之？”

在众人都战战兢兢，瑟瑟发抖时，袁绍正一正衣襟，作揖，恭敬严肃道：“还望叔父切莫动怒。此乃我一人之谋，与他人毫无干系，中常侍赵忠，他既想处置，将我一人交出便是，叔父何必怕他？”

袁隗略微平定一些的喘息，更加急切了，给人一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沉声让众仆役退去，眼神愤恨的盯着袁绍道：“你可知今日堂下赵忠如何对老夫说的？言你自抬身价，不应朝廷辟召，专养亡命之徒，难道袁氏想谋反呼？”

袁绍拱手处之泰然，眼神坚定着道：“叔父，如今陛下，专尊信张让，呼为“阿父”赵忠为“阿母”。朝政日非，四方盗贼蜂起。宦官专政，残酷迫害官僚，士大夫，我之所以救济，帮助他们避难，皆是因为他们是被宦官迫害的侠义之士。

叔父无非担忧宦官势大，我以暗通河南尹何进，其妹在宫中也深的陛下宠爱，内外合击，赵忠他们就是强弩之末。我等有志之士与宦官势不两立，势必将其屠之殆尽，还这朝堂朗朗乾坤。”

“逆子，你这是准备破灭我们袁家？”袁隗发起火来，大骂道。

袁绍跪拜于地默不作声，不为所动。

“哈哈，哈哈，好，好，好！”袁隗冷笑几声，瞪着眼前跪在地上的袁绍，“你真乃我袁家好儿郎！给老夫滚出去！滚！”

袁绍起身，拱手，快步离司徒府而去。

“愚钝！蠢材！此事也能被宦官抓住把柄！形式莽撞！我袁氏必定毁他之手！”袁隗看着袁绍离去的背影，又忍不住的发起火，拿着拐杖直直的敲地。

袁术上前搀扶着袁隗，恭敬道：“叔父，不必为此事劳神，赵忠等人无非想要宫门宿卫之职，他们不敢真拿我袁氏怎样，大兄此事做的确是急躁了些，相信兄长自有应对！”

袁隗微微点点头，露出些许满意之色，“术儿此言正合我意。赵忠等人，我袁氏确实不惧，但也不该惹着把柄于人，哎……你这兄长真是让我大失所望。”

“叔父，所言甚是，只可惜兄长居然不能察之……”

“随他去吧，不再提他！术儿与叔父我也许久未同饮，天色已经不早，今日留下小酌。”

“唯。”袁术答应一声，旋即笑道：“叔父，前些时日我寻的一幅书画，在我之手以免糟蹋，一会就唤人献与叔父。”

袁隗摇摇手，显得很是欣慰的模样：“有什么糟蹋之说，你自己留着就好，叔父不缺这些物件，你有此心足已，走，随我来，你我今日好甚小酌一番。”

袁绍坐在马车中，心中想着很是窝火，张让欺我，赵忠辱我，这些个宦官皆该死。愤愤一拳砸在马车上，吓得驾车的护卫一惊，慌忙停车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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