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漢 第14章 职业吊丧

刘府内，刘洪今日休沐，正在温和教导刘绩平时学业上的不当之处，刘绩全神贯注，洗耳恭听，频频点头，就跟在后世班主任上课一样，丝毫不敢打马虎。

刘洪瞧着刘绩不急不躁，谦学有礼，授学兴致高涨。

正值兴时，府外门房前来告知，议郎曹操拜访，经过刘绩最近的了解还是知道老师刘洪的脾气，只能用一字脾气“好”，实在“好”，简直就没有傲世轻物，居功至伟，脾气火爆的学者觉悟。

刘绩微微惊讶暗想：“竟然是曹操来访，老师似乎跟曹操之间也没有什么交集？会是什么事，我要不要回避？”

刘绩望向主位愣神的老师刘洪：“惊！……好像不用回避了！老师已经在游神天际？”

刘绩听着大堂外长廊上疾快的脚步，心知曹操来了！应该是大事不然不会如此急切！

他只见曹操六尺近七，细眼长髯，一身黑衣，腰间系着一根束带，神明英发，然眼角似有泪水。

刘绩起身行礼，曹操微微还礼便急切中带有哽咽对刘洪说道：“刘公……桥公……桥太中大夫……卒逝！……”

“桥公其子，文奕还未到雒阳（桥玄子桥羽）操不忍恩师…于此…恳请……刘公代劳！”

刘洪仿佛已经料到，眼角泛起滴滴泪水，双手支撑着身体缓缓起身，刘绩连忙上前搀扶，刘洪微声：“公祖兄你啊！……孟德，我们同往……”

刘绩与老师刘洪，曹操一同去往桥玄府门代理丧礼，当然主要人物是刘洪。桥玄家中现只有幼孙与儿媳，真正主事人桥羽现还在兖州任城，尚不知道情况，快马今日才出雒阳，等桥羽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曹操虽然是桥玄的授业弟子，然而并不合适去操持丧礼。雒阳剩下的也只有刘洪一位与桥玄乃挚交知己，还德高望重的人。

原本桥玄还有一位挚交，然现在被贬在外自身难保，他同时也是刘洪知己，还曾指点过曹操在学业上的问题，那人就是东汉儒学大家蔡邕，蔡伯喈。这样瞧来的话，如果蔡邕还在雒阳这丧礼之事怎么都轮不到老师刘洪……

桥府前前后后全已经挂白，桥府上下都已披素衣，服丧。在刘绩之前的后世记忆中也只是知道桥玄是曹操的老师，其他的都不怎么了解。

然而今日“特意”来为桥玄吊丧者甚多，刘绩已经不能有脑子来记录。吊丧者经过老师刘洪与曹操的介绍，唯一记住的就许攸、楼圭、王儁，这三位也都是桥玄的弟子，其中许攸简直大名鼎鼎，另外两个没听说过……

应该是没在历史长河留下多大波浪。其实吊丧中有些是自愿（可博声望），有些则是被迫营业，不管怎样都得装作自己是自愿，因为他们都是桥玄曾经推举过的，不来吊丧，以后怕是在官场就没地混。

在东汉时期，故吏与举主之间，已经形成特殊的主从关系，因此，故吏必须要为举主服丧或者吊祭。当然，受这种特殊的主从关系的影响，在社会中，一些曾为举主推举，但没有赴任者也效法故吏，为亡故的举荐者吊祭。

如孝桓帝时期，延熙四年：徐稚诸公所辟，虽不就，有死丧者，负笈徒步，千里赴吊，斗酒只鸡，藉以白茅，酹毕便退，丧主不得知也。”

徐稚这种为亡故举荐者吊祭的活动，正是利用故吏与举主特殊主从关系在当时的影响来表现他为丧主吊祭的合理性，便体现出他的一种追求与常人不同的行为，以用来提高身价。

东汉私人吊祭活动除了受到当时社会中特殊主从关系的影响外，也受到名士风气的影响。在东汉后期，社会中出现了一批名士。这些名士相互标榜，不同宦官合流，因此，吊祭活动开始成为名士行为的一种体现。而且社会中的名士已经将吊祭与他们的政治态度结合在一起。在这种风气的影响下，一歧士人常要借助为名士的丧葬活动吊祭，来提高他们的声望，表明自己的态度。

这真是个风云暗藏的吊丧……

刘绩心中感慨：“桥公死得其所啊，在朝堂上诸公大臣们苦苦等候着的陛下，泡都没冒过，这次桥玄死了，汉帝刘宏还特意遣使吊唁，并赠送财物，下诏以令，用隆重的礼仪安葬桥玄并表彰其生前功勋……刘宏应该不是来博取声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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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咱们去何地寻住所啊？咱们在雒阳也无友人，钱财本来就不多，若是再被诓骗咱们就算没了！”李峻边走边在刘绩耳边唠叨。

李峻所说确实有理，从武德到雒阳近快一旬，前旬带来的钱财也所剩不多，今日得好生在雒阳找个安置的地方，一直居于客舍钱遭不住啊！原先没有找住所是因为钱财不够，还没有了解雒阳这块区域价格高低优劣的熟人，然而自从桥玄丧礼过后现在一切都有。

前日与曹孟德想聊想识，随便看在刘洪的面上刘绩已经算曹操半个友人，老师刘洪知晓刘綦情况便支助一二，嗯，万铢钱，这就是刘洪所说的一二？刘绩简直感激涕零，老师刘洪实在阔气，大气，霸气。

雒阳城中有三市，西南处广阳门南市用于“诏太常、大鸿胪与诸门侍子于广阳门外祖会，飨赐、作乐、角抵、百戏”，相当于现代是综合商业区，也就是个大型高端会所；

西北处上西门金市，有两个功能：金融街和金属制品交易，金融街是为当时来朝的外国使者兑换钱币之用，而由于汉代采用铜钱，钱币也属于金属铸造范畴，故可以铸钱的地方也能铸造其它金属制品，一并拿来交易。按五行理论“西方属金”，故金市位于西方；

东南向北，中东门马市，顾名思义，就是卖车马用品的地方，相当于现代的汽车市场，而东方苍龙属木，好马被称为“龙”，车驾等属于木制品，所以将马市放在城东。马市北面就是广步里与永和里，因为在内城的巷道，被称为“闾”，即门内的意思，而“闾”中出生的孩子，大多属于官二代富二代，曹操、袁绍，袁术，张邈等人就是其中的代表。马市南面便是三公府邸。

雒阳内城中，没有任何普通老百姓居住，即使有在“市”中做生意的商人，也自觉高平头百姓一等。大多数百姓，居住在外城。外城没有城墙，只有城郭。内城的城墙也不是御敌之用，而是为了区分贵族与老百姓。

而整个汉代的房价，总体来说比后面的朝代都要容易，西汉时，在几代明君的治理下，匈奴被打跑了，农业发展得不错，并且开辟了丝绸之路，商业逐渐繁荣起来，西汉的房价，清代的《金石萃编》中记载了汉朝时期汉中郡南郑的房价，从低到高档分别是1万钱、2.5万钱和豪宅7万钱，南郑在汉朝也算是当时二线城时，就算是雒阳房价就比南郑高出5千。

根据《后汉书·百官志》记载，当时一个佐史（八斛），你可以理解为是普通科员，月工资是600-800钱。一个佐史刨去日常支出，没有大病的情况下，也就是干个3-5年就能买套房。

刘绩现在手中也有2万铢左右，又有曾经的雒阳三少之中的曹操帮忙，应该可以在雒阳置办一处比较不错的宅子……嗯，也不知马元义在雒阳没？得尽快寻马元义与唐周！把正事解决，不能再花费冤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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