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欢 第八章 礼物

叶臻还没想好要不要躲起来，傅元冬已经发现她了：“菀儿？你躲屏风后面干什么，快来见过你程二哥，你们得有六七年没见了吧？”

“我这不是觉得不大方便吗，”叶臻只好慢吞吞走上前来：“程家二哥好。”

傅元冬笑道：“平素成日嚷着出去逛，今日见了熟人反倒顾着规矩了。”

程泽侧头看去，傅青菀和小时候已经大不一样了：“菀儿妹妹好，多年不见了。”

“快坐快坐。”傅元冬上下打量程泽，“我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你父亲身体怎么样？”

程泽拱手道：“多谢傅叔挂念。家中一切都好，爹还是早年的箭伤留的那点病根，别的都挺好的。”

说起来程牧之的箭伤一直是傅元冬的心病：“唉，原是怪我，当时有点冒进了。这些年我一直搜罗良方良药，怎的也不见效果。”

这事程泽早知道，又不是秘密：“傅叔也别太自责了，要不是您反应过来拉了我爹一把，说不定他整条右臂都废了。”

“不说这些，”傅元冬抹了一把脸，“多年不见了说点高兴的。你来京城你爹可嘱咐你什么了？”

程泽道：“也没什么，只是京中的宅子多年不住人了，我先打点一下，父亲母亲回来也好方便些。”

“皇上的圣旨到到夔州了吧？”傅元冬想知道程牧之的想法，“你爹有没有叫你带话给我？”

程泽摇摇头：“并未说什么特殊的，就说林将军的夫人有了身孕，恐不能立刻到夔州上任，叫我先回来拜会一下，请林将军宽心。”

“这个老程。”傅元冬心里嘀咕，怎的连句话都没有给自己的？

“对了傅叔，林将军的夫人，是白姨吧？他们成亲时候的聘雁，还是您带我去猎的呢！”程泽对白羽印象很深，当年随军征战那可是英姿飒爽。

“对对对，”他一说傅元冬也想起来了，“那时你才六七岁吧？那对大雁着实漂亮，你小子那会箭法就不错。”

“傅叔过奖了，都是您教得好。”程泽的功夫底子都是傅元冬打的，那是扎实得不能再扎实了。

傅元冬瞥了一眼叶臻：“也是看天分的。你瞧菀儿，小时候我也教过她，如今连五步拳也不会打了。”

叶臻翻了个大白眼：“爹，您夸他便夸吧，怎么还稍上我？”

程泽看着她：“也不是菀儿妹妹的错，我记得她小时候也是极聪颖的，什么都学得快。这不是后来林姨不让她学了，改学琴棋书画了吗。”

糟糕，自己倒忘了这一点。傅青菀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己可啥才艺都没有啊。转念一想又镇定下来，大不了就说自己给砸了这一下什么都忘了，反正自己这几天已经表现出忘了许多事了。

程泽看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以为是自己提及林听雪触动了她的伤心事，找补道：“对了，菀儿妹妹，这次我还给你带了东西来。”

叶臻一愣，还有礼物？

程泽从怀里掏出一支精致的玉笛，起身向叶臻走去。

“这是…….”叶臻盯着笛子上傅青菀的名字，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莫不是这程泽一直对傅青菀有意？

程泽回到座位上：“看样子菀儿妹妹是不记得了。你回京城之前吧，我和大哥抓了几个冒充玉商的西梁细作，收了几块上好的羊脂美玉。那会儿你刚学会笛子，看见这块玉稀罕地不得了，一直让我用这块玉给你做个笛子。只是没过多久你就跟着爹娘回京了，我也跟着师父出门游历，这笛子就一直没有给你。”

原来是这么回事。叶臻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多谢，只是前些日子我出了点事，忘记了很多事情，笛子，我也不会吹了。”

“出事？”程泽吃了一惊，自己不过几日没接到楼里的飞鸽，怎么还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傅元冬忙摆手道：“已经过去了。菀儿的头被房梁砸了一下，昏睡了两天才醒。郎中说可能脑子里有淤血，所以忘记了一些事情。不过日后若是淤血慢慢散了，还是能记起来的。就是记不起来也不打紧，她不知道的我们可以告诉她。”

程泽看他们不想多说，也就没再追问，反正他也查得到：“没事就好。这笛子还算精致，不会吹摆在房中当个装饰也是好的。”

叶臻轻轻抚着笛子上殷红如血的梅花状沁色，暗道确实精致，这可是极品羊脂美玉啊，握在手里这温润的触感，啧啧，放现代可算无价之宝了。真情实感福了福身子：“那就多谢程二公子了。”

傅元冬想起正事来：“贤侄，你可知你家京中的宅子在何处？可去看了？”

程泽摇摇头：“还不曾回去。”

“那今日便先住下吧，”傅元冬叫人收拾院子，“反正那边也不能住人。你且先住我这里，明儿我拨几个人给你，把宅子收拾出来你再搬回去。”

程泽也是这样想的，这样他行事也比较方便。只是嘴上还得客气一下：“会不会不方便？”

傅元冬瞪眼：“有什么不方便，我和你爹那是什么关系？放心住着。”

花月来找叶臻回房喝药，看她到了房间笛子还不撒手，不禁揶揄道：“小姐，要不要我找巧月打听打听，咱们走后程公子和将军又说了什么？”

叶臻忙把笛子放下，毕竟是玉做的，一接触木质的梳妆台发出“叮”的一声，她怕摔坏了忙又拿起来。伸手打了花月一下：“我就是觉得这笛子好看，小心些怎么了？你有笑我的功夫还不给我找个盒子来！”

“别装盒子里啊，”花月指指叶臻床头的扇架子，“正好前些日子您把这扇子赏了如月姐姐了，这笛子放这儿，岂不正好？”

摆着确实不错，只是放在床帏里是不是有点过于暧昧了？

花月看她有些犹豫，一把拿了过来架了上去：“小姐您看看，这不比收起来生灰好多了。您没事拿起来试试，说不定还能想起怎么吹呢！

这丫头，还有这心思。叶臻无奈笑了笑：“成，依你，就摆在这儿吧。”

花月把弄皱的床铺重新铺好：“小姐，您看这程公子会不会对您有什么心思啊，要不怎么六七年前的事还记着呢？”

叶臻伸手去刮花月的鼻子：“你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心思不心思的？哦，是了，你也及笄了，要不我得空跟爹商量商量，把你放出去？”

花月又羞又恼连连跺脚：“小姐您说什么呀，这说程公子呢您扯我做什么？花月就愿意服侍您，一辈子也不嫁人！”

叶臻摸摸她羞红的脸：“说什么傻话，就算你愿意一辈子都服侍我，也得先嫁人哪！”

花月给叶臻提了个醒，现代女子不婚不嫁尚且要被人说三道四，何况花月一个丫鬟。自己这命说不好听就是偷来的，得留意着给她找个好归宿。

花月更急了：“小姐！”

叶臻手一摊：“好了好了打住，不说这些了，快去打水洗漱，你忘了明日要进宫？”

“对对对，”花月一拍脑门，“这可是大事，一点也马虎不得。小姐您先休息，我再去看看准备的衣裳首饰有没有纰漏。”

这丫头，真是个操心的命。叶臻晃晃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抛开。明日进宫说不定会遇到墨成阳，可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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