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菀跟着花月上了树,骑马的人已然近了,看身形还真是墨成阳。
跑吗?人怎么能跑得过马呢?傅青菀苦笑一声:“看来是天要亡我。花月,你快找地方藏起来,找机会溜走,去夔州找程伯伯,他和我爹是生死之交,一定会为我和爹报仇的。”
花月哪里肯:“我不!还是小姐您藏起来,我去把他们引开!”
傅青菀摸摸她的脸:“傻丫头,找不到我,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且你一个如何引得开他们那么多人?只有抓到我墨成阳才会放下戒心,正好我也有些问题要亲自问问他。趁我和他斡旋,你悄悄地走,哪怕不去夔州,去青州洧州都好,姑母和舅舅都会善待你的。”
花月眼泪已经糊了满脸:“我不要,小姐我不要,我……”
傅青菀难得语气严厉起来:“听话!你活着才有机会给我和父亲报仇,快!再晚来不及了!”
花月无法,只得一步三回头地钻进后头的灌木丛里,傅青菀擦了擦眼泪,一个人回到茅屋,把地上收拾了一下,静静等着墨成阳。
“围起来!”墨成阳一声令下,身后的兵将立马把个小茅屋围了个严严实实。
傅青菀打开门:“你来了。”
墨成阳眯着眼看她:“是我小瞧了你。养在王府那么多年,还能想出个金蝉脱壳的计来。”
傅青菀微微侧了侧身:“你是进来说话,还是现在就带我走?”
墨成阳怔了怔,没想到傅青菀如此冷静。墨西抓住了那个赶车的,才知道她们刚出城就下了车。他也是看到城外的三条岔道灵光一闪,猛然记起程牧之镇守在夔州,他和傅元冬可是生死之交。快马加鞭赶了一日,又审了路上遇到的两个泼皮,也着实有些乏了,下马对墨西道:“你知道怎么做。”
傅青菀指指木头墩子:“王爷请坐。”
墨成阳拂袖坐了:“信,你看了?”
傅青菀点点头:“是,我看了。”
墨成阳似乎看不懂她了:“那你怎么这么冷静?”
傅青菀扯扯嘴角:“不然呢,一哭二闹三上吊?”
墨成阳哑然。
傅青菀抬头直勾勾看向他:“眼下你为刀俎我为鱼肉,王爷可愿回答我几个问题?”
墨成阳此时也没什么可瞒她的了:“你问。”
“你娶我,是否只是看中我父亲在军中的地位,能助你夺得太子之位?”
“不错。”
“可你现在还不是太子,”傅青菀就是这一点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就害死我爹?”
墨成阳顿了一下,想想就要送她上路,便也照实说了:“确实,他死后有不少人便不再相助本王,只是他发现了本王和西梁的关系,本王也是逼不得已。”
这下轮到傅青菀吃惊了:“你和西梁有什么关系?”
“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墨成阳发现了不对,“你那个丫鬟花月呢?”
傅青菀心里咯噔一下:“她走了。”
“走了?”
“是,走了。”傅青菀暗暗祈祷花月跑远一点,“她跟了我许多年,难不成还要把命搭上?昨日我给了她一些银钱,让她随便找个地方嫁人生子去了。”
“哦?你这个主子倒真是善解人意。”墨成阳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你猜,我信还是不信?”
傅青菀躲开了他的眼睛:“信不信由你。”
墨成阳料她不会说实话,也不再追问:“还有别的问题吗?”
傅青菀本不想多说,为了给花月多争取时间,猛然想起之前街上遇到的那个和墨成阳说话的女子。若墨成阳对自己只是利用,那之前说的都是骗她的:“那天在金桂坊遇到的姑娘…….”
“你说如烟?”墨成阳也想起来了,“那次被你遇到,我还以为要坏事,没想到你对我倒是真心,几句话便信了只是不小心撞到了。”
傅青菀一阵恶心:“你们多久了?”
“好多年了吧。对了,”反正撕破脸了,墨成阳也不藏着掖着了,“她还给我生了两个孩子。”
“什么?”傅青菀差点没站稳,“两个孩子?”
“事已至此,都告诉你也无妨。”墨成阳也没什么顾虑了,“你不想知道为何我们成亲六年你却一直没有生养吗?”
傅青菀浑身一激灵,像是当头浇了一盆凉水:“是你?”
“当然是我。”墨成阳缓缓踱到傅青菀身前,“你的父亲和舅舅,他们在军中树大根深盘根错节;而你的姑父谢蕖,则是大司徒谢玄的独子,半个朝堂的人都和他们关系匪浅。娶了你几乎等于把太子之位握在手里,你以为当时眼红你的就我一个?可你长得实在和某人太像了,见到你这张脸我就倒胃口,怎会让你生我的孩子?再说,如果你生了孩子,日后我登基,他们便会拥立你做皇后,孩子便是太子。外戚专权,历史上多的是被压制的皇帝,本王可不想成为其中一员。”
傅青菀脸都白了:“所以,即便我爹没发现你和西梁的关系,你登基之后也会想办法除掉他的,是吗?”
墨成阳脸不红气不喘:“这个倒不一定,要看他到时候识不识时务。”
傅青菀咬着牙:“所以我不能生养,便算是一个短处,我爹在你面前便总是矮一头。”
墨成阳看她似乎要崩溃,心里却还有些痛快。这些年他一直对傅青菀虚与委蛇,有时候明明厌恶却还要装出爱她的样子,也着实装够了。
墨西开了门,手里拎着一个人,傅青菀一见脸色更白了:“花月?!”
花月用力想挣开墨西的钳制:“小姐!墨西你放开我!小姐!”
墨成阳笑了:“哪儿抓到的?”
“后边的林子里,”墨西像拎小鸡仔一样,“陈明他们看那片好砍,谁料发现她躲在里头。”
“放开她吧。”
墨西松了手,花月箭一样扑到傅青菀身边:“小姐您怎么样小姐?”
傅青菀的力气仿佛被墨成阳刚才的话榨干了,有气无力道:“没事,别怕,最坏不过一起死罢了。”
墨成阳本也没打算放过花月,作为傅青菀的陪嫁丫鬟,她知道的太多了。剑往地上一戳:“大局已定,就算今日你们死了,林惊风和傅元夏也翻不了什么浪花了。不过,总还是要给他们一个好听点的说法。你觉得,咱们两个闹了别扭,你带着丫鬟出来散心,不料雷击大火,把你们栖身的房子烧了个干净。这个理由怎么样?正好昨日下了暴雨。”
傅青菀听了冷笑:“难为王爷连死法都帮我们选好了,我还能说什么?”
“至少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让你做个明白鬼。”墨成阳转身开门,“好过你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无耻!”傅青菀抓起地上的木棍朝他打去,被墨西轻轻松松拦了下来,一把推倒在地。
眼看墨西关上了门,花月上前抱住了傅青菀:“小姐,王爷什么意思?他要烧死我们?”
傅青菀瘫坐在地上,一时间泪如泉涌。都是自己的错,若不是自己一意孤行要嫁给墨成阳,什么都不会发生。
“火!小姐,火!”
花月的惊叫让傅青菀回了神,这屋子是茅草的,墨成阳又在四周堆满了干草树枝,转瞬之间茅屋就成了火海。真狠,杀人也不肯脏自己的手。只是苦了花月,被烧死应该很痛苦吧,都是被自己连累的。
目及之处全是烈火,傅青菀一开始还能抱着花月安慰她,慢慢地,眼里除了红色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意识也模糊起来,好像从身体里抽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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