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欢 第十五章 堂会

在家等了几天没等到皇上的传召，却等来了墨成阳的帖子。叶臻盯着帖子上的枫林坞三个字，总觉得有点熟悉。半天才想起这是墨成阳在京郊的一处别院，有一回傅青菀生病，墨成阳特意把她送到那里休养，自己有幸好好观赏了一下湖光山色。只是那里是墨成阳私人的地盘，他请自己去看堂会有什么用意？

“燕青，你轻功好不好？”

燕青知道自己来活了：“还行吧，小姐有什么事要我去做？”

叶臻指着“枫林坞”三个字：“这是宁王墨成阳在京郊的一处宅子，你去踩个点，把各处都摸排一下，摸仔细点。”

燕青愣了一下点点头：“好的，我今晚就去。”

叶臻拍拍她：“万事小心。”

程泽听了燕青的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你觉不觉得菀儿对墨成阳很反感，似乎一直在防着他。上次进宫是，这次也是。”

燕青点点头：“她好像知道墨成阳要对她做什么，但具体又不知道要做什么。”

“正是这样才奇怪。”程泽搓着下巴，“从楼里的消息来看，菀儿和墨成阳之前并没有什么交集，救了沁阳公主后进宫谢恩那次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可根据若筠的说法，那时她便已经防着墨成阳了。但从墨成阳的反应看，他似乎并不知道菀儿为何防着他。”

“可小姐的防备是有她的道理的，”燕青想起那片消失的灰色衣角，“上次在皇后娘娘宫里换衣裳，她知道是什么人在偷窥。”

“估计是墨成阳的人，”程泽眉头皱得更紧了，“想看看有没有办法能接近菀儿，没想到菀儿身边带了高手，便撤了。这次你务必把那个什么枫林坞摸清楚，万不能让菀儿有什么闪失。”

“是。”

……

如月看着镜子里的叶臻：“小姐，您真的不带上我吗？只有花月和燕青行不行啊？”

叶臻站起身来：“好了，不是说了让你好好在家里备嫁的吗！等我出了孝期，说不定很快就要成亲，你得好好趁这一两年的时间跟荣妈妈学学庄子上的事情，到时候好给我做个管事妈妈。这些我不指望你，难道指望花月不成？”

如月就是不放心：“可是……”

“别可是了我的好姐姐，”花月拿了一个幕篱进来，“有燕青跟着呢，都日上三竿了快，再不走就误了时辰了。”

如月只得作罢，回屋绣她的嫁衣去了。

叶臻本想自己坐车去，奈何墨成阳派了车来接，赶车的正是墨西。这个熟人给叶臻的观感一直不怎么好，毕竟他和墨北是墨成阳最重要的心腹。

“傅小姐，您请。”墨西恭恭敬敬地道。

叶臻留了个心眼，假装不经意道：“哎呀燕青，我香囊落在妆台上了，快去给我取来！”趁转身的功夫悄声说了一句“叫府里过半个时辰赶一辆不打眼的小车，去枫林坞附近等着。”

燕青简直要佩服叶臻了，她是真防着墨成阳啊，也不知宁王怎么得罪她了。

枫林坞在京郊的太慈山脚下，依山且傍水，因种了一大片红枫得名。这处别院是墨成阳最喜欢的，墨北打听到傅青菀爱听书听戏看戏法，特意把京中所有的名家都请了来，办了一场大堂会。当然，只请一个傅青菀也太招眼了，所以他除了叫了沁阳，还请了八皇子墨宜阳，还有之前宴会上见过的陆清和等大家小姐。

叶臻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敲锣打鼓演上了。墨成阳一直在门口等她：“傅小姐，本王还以为你不来了。”

叶臻规规矩矩行了礼：“王爷万福。王爷召见，臣女焉能不来。”

墨成阳笑了一下：“快请吧，本王听说傅小姐喜欢听书，今日请了好几位名家，已经说了一会子了，确实精彩。”

这是要投其所好？原来古人追女生也是这样的法子。叶臻抿了抿嘴，其实她根本不是喜欢这些，是因为这里只有这些啊。

连着走过好几个说书的台子，墨成阳咳了一声：“怎么，这些书傅小姐都不喜欢听？”

不止是这个，叶臻是不想跟他单独相处，好不容易见到一个熟人，连忙上前招呼：“陆小姐！”

陆清和回头见是她也很高兴：“傅小姐，几日不见气色更好了。”

见到她身后的墨成阳脸一红：“宁王殿下。”

墨成阳“嗯”了一声：“起来吧。这演的什么？”

陆清和脸更红了，这是墨成阳第一次跟她说话：“是皮影戏，挺好看的。”

“好看吗？太好了，”叶臻一把将陆清和拉坐下，“那咱们一起看吧。”

墨成阳脸瞬间黑了，这丫头就这么不想跟自己说话？

陆清和看了看叶臻，又看了看黑脸的墨成阳，心里苦笑了一下，不着痕迹地站了起来：“傅小姐，我肚子不大舒服，先失陪一下。”

“哎！”叶臻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这姑娘也太识趣了吧？可惜识的是墨成阳的趣。

墨成阳坐到了叶臻旁边，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叶臻说话，只好自己先开了口：“看来傅小姐是真的不喜欢本王，本王是为你办这么大一个堂会，你却连话也不愿跟本王说几句。”

叶臻正色道：“王爷言重了。臣女已经跟皇后娘娘言明，早有婚约在身。还请王爷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免得叫人听见了误会。”

墨成阳“嗤”了一声：“什么婚约？一个口头的娃娃亲罢了，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反悔。”

叶臻看了他一眼：“口头约定也是约定。或许对王爷而言，说过的话可以随时收回，但于我而言，这是亡母遗愿。让九泉之下的人出尔反尔，岂不是枉为人子？”

墨成阳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却又挑不出什么来：“罢了，反正你尚未出孝，我有的是机会。走吧，这皮影也演完了，去听听别的？”

叶臻也不想跟他说太多，怕自己露出什么马脚，当下便起身要走，沁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傅姐姐！二哥！”

叶臻一回头，沁阳和一个俊秀的小公子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这位是？”

“这是我八弟，”沁阳眼睛眯成一条缝，“宜阳，快看，这是傅姐姐。”

叶臻连忙行礼：“见过八皇子。”

墨宜阳脾气很好，说话声音也很温柔：“傅姐姐快快请起。你这样见外，七姐回头该骂我了。”

墨成阳嗤笑：“她也就跟你和老九耍耍威风了。怎么样，一路过来风景如何？”

墨宜阳笑得春风拂面：“风景很好，二哥怎么想到在这么美的地方做堂会的？”

沁阳就笑得狡黠了：“还不是为了讨别人欢心？二哥，你费了这么大心思，人家领情了没有？”

墨成阳脸又黑了，沁阳却不怕他，吐了一下舌头：“傅姐姐，我们过来的时候看到湖那边好像是变戏法的，咱们看看去吧，这皮影都看过好多回了，一点都不新鲜。”

叶臻只看过春晚的刘谦，这种古彩戏法要精彩得多得多。沁阳也看得津津有味，不时鼓掌叫好。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根本没法好好说话，墨成阳见状便先离开了。叶臻松了一口气，看到出来谢赏的姑娘时却一下子又惊住了，这不是上一世在金桂坊附近见到的那个什么如烟吗？！难怪她生了两个孩子墨成阳都没把她接进府，原本还以为是墨成阳怕傅青菀不高兴。现在想想，那时傅青菀成亲都五年了没有生养，墨成阳纳个妾任谁也不能说他什么，敢情他看上的是个变戏法的，这要是闹出来，什么太子可都别想了。

“燕青，”叶臻悄悄扯了燕青的袖子，“你能不能想办法查一下那女子的底细？”

燕青看了看叶臻下巴指的方向，一个变戏法的，查她？

“可以，不过您查她干什么？”

叶臻还没想好，毕竟现在她和墨成阳可能还没搭上：“不干什么，最好能找个人盯着她，有什么异动再来报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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