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欢 第十三章 赴宴

该来的躲不掉。叶臻托着下巴，眼睛紧紧盯着桌子上的帖子，眉毛皱成一堆。这些日子她把所有打听来的信息整合了一下，发现这个大周并不是自己认知里的任何一个朝代。

当今圣上墨明宣幼年登基，与皇后秦如许是少年夫妻，鹣鲽情深奈何没有嫡子。嫡长子和三子都是未出月就夭折了，只有七公主沁阳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墨成阳是次子，乃本朝唯一一位贵妃岚贵妃所出。她还生了四公主昭阳，已然出嫁了，夫婿是昌邑侯司马荣。五皇子墨宁阳和六公主墨初阳都是淑妃所生，可是墨宁阳没有墨成阳出色，早年围猎差点射中皇帝，连带着淑妃和六公主都受了冷遇。

另外还有良妃的八皇子墨宜阳和端妃的九皇子墨开阳，不过这俩都还小，外头传闻也少，没啥新鲜的。

叶臻自己盘了一遍，大约能理解为何墨成阳着急要娶傅青菀了。按照目前的局势，忽略完全不受宠的墨宁阳，估计他是怕过两年墨宜阳和墨开阳长大了，而建元帝又没有立太子，会把眼前他一枝独秀的情况打破。

那自己明天可得小心些。或者，实在不行拿傅青菀那个“娃娃亲”当个幌子？反正身子都借给自己用了，借个对象用用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

按着皇后的吩咐，叶臻特意比宴会的时间早了一个时辰入宫。沁阳就差没扑进她怀里：“傅姐姐，怎么母后不宣你这几天都没来看我啊，我天天可无聊了。”

燕青看着和公主颇为亲密的叶臻，略有些疑惑。她跟公主关系这么好，任谁也不敢在宫里害她啊，为何楼主再三交代要时刻小心？

昨天她看见程泽从屋后闪过，本以为是眼花，没想到入夜程泽就用暗号把她叫了出去：“燕青，你为何在这里？”

燕青只好把自己和灵辄闹着玩却被叶臻救了的事情说了：“我是想着楼主和傅大将军多少有点关系，万一您来了能帮上点什么忙，没想到您就在府上。”

程泽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没事干就会胡闹，合该天天给你们找点事做。罢了，既然跟着菀儿了就跟着吧，本来我就想着让你们其中一人暗中保护她的。现在你在明面上也好，她明日要进宫，你想法子让她把你带上吧，宫里不安全。”

燕青傻眼了：“我才来几天，她怎么可能放心带我进宫呢？楼主您还是让温若筠去吧，他武功比我好多了，轻功也好，肯定不会被发现。”

程泽看了她一眼：“以我这几日对菀儿的观察，她和小时候似乎不大一样了，对功夫好像特别痴迷。你只要在她面前不经意露一手，她肯定会带上你的。”

果然，燕青早上上茶的时候故意打翻了茶碗，手一翻又把茶碗接了起来，叶臻立马来了兴趣：“你会功夫？”

燕青点点头：“会一点。”

“那你为何由着姓袁的欺负不出手呢？”

燕青心道我本来打算出手的：“师父有命，不可随意在人前动武，怕伤人。”

叶臻眼睛都亮了：“这么说你的功夫还不错了？快，快，快叫我瞧瞧！”

燕青面带难色：“小姐……”

如月斥道：“又不叫你伤人，只是叫你比划几下看看，有什么可为难的？”

燕青便按照程泽的吩咐，捡了一截树枝，使了楼里的青冥剑法。

“太好了！”叶臻那叫一个激动，没想到救了一个高手回来。若是有她贴身跟着，就是被人暗算，也能争取不少时间。

“你今天跟我进宫吧！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三步之外。”她还真担心墨成阳用什么不好的招。

“燕青！”花月伸手扯了她一下，“发什么愣呢？”

燕青回过神：“没什么，我就是没想到小姐和公主关系这样好。”

花月小小得意了一下：“那可不，我们小姐救过沁阳公主的命呢！”

“是吗？”燕青有些惊讶，这傅小姐还怪喜欢救人的。

“哎呀！”沁阳惊叫一声，“傅姐姐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快来人，拿些冰来！”

原来是沁阳不小心推到了桌子，碰巧叶臻准备把茶碗放下，一下子洒了一身。

“没事没事，不用冰了。”叶臻把茶呀水的抖了抖，心里还挺高兴，衣裳湿了就不用参加什么宴会了吧，正好打道回府。

可是皇后没给她这个机会：“快到后头换一身衣裳吧，翡翠，找一身合适的。”

沁阳连忙拦了一下：“母后，我记得及笄的时候司衣局给我做了两套衣服，有一套我嫌太素了就放您这儿了，我和傅姐姐身量差不多，那颜色也衬她，不如拿来试试吧！”那件正好和她今天这件相称。

公主及笄的衣服便是大庆典自己穿也不合规制的，叶臻连连摇手：“不不不，公主，随便哪一套都好，您的衣服臣女哪里敢穿，还请翡翠姑姑随便给我拿一套来换了就是。”

皇后倒是想了起来，那时沁阳一开始说想要素一点的，做好了她又嫌太素，便一直放在自己这里了：“不妨事，那套衣服你穿倒是真合适，翡翠，外裳太华丽就不要拿了，换沁阳那个青绿色的褙子。”

叶臻无法，只得跟着翡翠去换了。

燕青和花月都跟着，翡翠便先回了前殿。花月刚把衣裳拿在手里便惊叹：“小姐，这布料好舒服啊。”

叶臻穿了才知道这衣服的妙处。虽说颜色素淡，但绣法实在高超，也不知绣的时候搀了什么线，有光的时候闪着七彩的光，若不是皇后娘娘给拿了个褙子罩着，自己这样决计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

“谁？”燕青察觉有人，翻上房顶却只看见一片消失的灰色衣角。

叶臻打开了门：“怎么了？”

燕青没想到真有人盯梢：“小姐，您得罪过宫里的人？”

叶臻当然没有，但她大略猜得到是谁的人：“敢在皇后宫里偷窥，这人还真是胆大。这下你知道为何我一定要你跟着了吧。”

敢情这姑娘一早就知道有人可能对她不利：“小姐您知道是谁？”

叶臻拍拍她：“不可说。走吧，娘娘该等急了。”

花月刚想张嘴说什么，叶臻一个眼神过去：“此事你万不可告诉我爹，也不能告诉如月，听见没有？”

花月只得应了。

几人回到正殿，沁阳还在等她：“好姐姐，你也太慢了。前边宴会都开始了，母后也已经更衣去了，咱们也快去吧。”

叶臻无法，她本来想随便找个不起眼的位子坐一会就找机会溜走的，这下只好和沁阳坐在一起。不过也有好处，沁阳人头熟，不一会来赴宴的这些人她都有了大概的认识。

“傅小姐！”

沁阳吃多了去更衣，一个打扮得甚是娇艳的姑娘主动过来跟她打了招呼。

叶臻连忙站了起来，仔细看了一下：“是陆小姐？”

“是我！”陆清和见她还记得自己，一伸手露出腕间的红绳，“前些天咱们在妙峰山见过的，这红绳还是你让给我的呢！”

叶臻可不记得这个。

“听说傅小姐在山上着了烟气，昏迷了好几天，如今可都好了吗？”陆清和心里还挺过意不去，若不是自己抢了人家求好的红绳，说不定人家不会有此一劫。

“都好了，有劳陆小姐记挂。”叶臻不知她是真情还是假意，只好转移话题，“你衣裳这个纹样挺好看啊。”

这个百蝶穿花的纹样，好像是墨成阳喜欢的吧？仔细看一下陆清和身上这件衣裳的料子，似乎也是墨成阳喜欢的绉罗纱。这姑娘对墨成阳有意？

陆清和脸微微一红，正要说什么，外头太监声音传了进来：“皇后娘娘驾到！宁王殿下到！”

众人连忙跪拜。

“都起来吧。”皇后目光扫了一圈，微不可查地冲叶臻点了一下头，墨成阳也看了她一眼。

这一屋子都是人精，谁不知道这次宴会说白了就是给宁王选妃。看皇后的样子，大抵是已经看好了傅将军家，宁王似乎也中意，眼下不过走个过场罢了，是以什么歌舞才艺的都没什么看头。

不过世间总有那么些痴人，比如陆清和。她也看出皇后和宁王已经看上了傅青菀，但还是想争取一下，一曲《琵琶语》，愁肠百转，叶臻一个完全不懂琵琶的人都听出无限的情意来。眼神下意识扫过墨成阳，也不知这个王八蛋什么时候种的情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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