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两个锦衣卫。
望着朱棣远去的背影,一人忽然说道。
“朱棣来这三次了,是否?”
“我查过了,这小子应该没问题。
他叫风羲,几岁的时候失去双亲。
是靠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帮着酒楼干杂活维持生计。”
对方叹气。
“可惜啊,是个疯子。
整日里说自己有什么妹妹?
每天出门,还要让街坊照看他的妹妹。”
“是啊,那么小就遭受了失去双亲的打击。
疯了也正常。
你看他一人吃饭,不都摆着两个碗。
还不断给另一个碗夹菜。”
两人虽是锦衣卫,见过不少生死和残忍。
可看到风羲这样,还是有点叹息。
他们也为人父。
有自己的儿女。
“有没有可能,装给别人看的?”
两人说到这里,又隐秘地爬到墙头。
看着风羲在收拾碗筷的时候,摸摸空气。
似乎那里有个人,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
再次确认后。
两个锦衣卫叹气。
“走吧,没什么异常。
一个大疯子,一个小疯子。
倒是挺契合的。
小疯子刚才还说,让大疯子来他家吃饭。”
一人淡淡说道。
“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
燕王府。
朱棣回到府邸。
在自己人面前,哪里还有半分疯癫。
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查清楚了吗?”
对面是安靖,自小跟随他的太监。
绝对忠心,掌管着朱棣的情报体系。
“那少年叫做风羲。”
他查到的,比锦衣卫更详细,但大体一样。
包括风羲在酒楼,一天能赚四五十文。
干活很勤快。
安靖好奇地问道。
“王爷,怎么了。
这少年和锦衣卫有关联吗?”
朱棣摇摇头。
“不,和锦衣卫没关系。
只是这少年也太可怜了。
幼时就失去双亲,现在还疯疯癫癫的。”
在朱棣眼中,他是装疯的,可风羲是真的疯了。
一直对着空气说话。
朱棣去过小院子三次。
头次看到风羲一人吃饭,还摆着第二个碗,还吓了一跳。
纳闷对方怎么知道他会去。
直到他看见,风羲对着空气说话。
还一口一个妹妹。
他才知道。
自己是假疯子遇到真疯子了!
安靖了然后,也不由得叹气。
“他的妹妹,只有他一人能看见。
街坊邻居解释过几次,见他执拗,也就随着他了。
我派人去院子里看过了,真的没有其他人。”
朱棣叹气。
“算算日子,锦衣卫应该把消息传回都城了。
装的不能太过,之后我还是呆在王府。”
安靖闻言,心中顿时几分恼火。
“建文帝真是不给人留活路!
前几日派人围了湘王的府邸,说他意图谋反!
湘王不愿意受此侮辱,一把火举家自尽了!”
闻言的朱棣,只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他刚才就看到探子的密报了。
可安靖再次提起,朱棣的心中更加悲痛。
朱柏的脸庞,在他的脑中闪过。
他还记得,自己和朱柏少年的经历。
两人关系很好,朱棣常带着自己这个弟弟玩。
就藩后,两人依旧保持紧密联系。
“他才二十七岁啊!”
朱棣的语气,极其地沉重。
对朱柏的惨剧,感同身受。
安靖凝重地说道。
“王爷,不是我们要反。
真的是建文帝,不给活路!
满朝皆知湘王和您关系极好,此举就是他们做给您看的!”
闻言的朱棣,心中的火气更甚。
不过此刻的他,真的没有把握。
朱元璋曾经编了一本书,记录了历代藩王的作为。
贤明、昏庸,什么样的藩王都有。
可就是没有哪个藩王,是造反还成功的!
“是啊,不是我想造反。
真的是不得不反!”
朱棣在前十年,对皇位是有想法的。
可建文帝登基后。
所作所为,真是让他的心都寒透了!
不造反,也得造反了!
随即,朱棣又说道。
“对了,湘王可还有家人?”
对方摇摇头。
“湘王死后,王府内的人也跟着他一起自尽了。
没有一个活口。”
听闻此话的朱棣,心中更痛。
自己想要照顾朱柏的后人。
都难以做到。
“罢了。
我这些日子,闯过不少百姓的家门。
你以王府的名义,给他们送去些钱银赔罪。”
朱棣对于自己的名声,尤为地看重。
在城内十几年来,乐善好施,积攒民望。
可情况危急,他也只能装疯卖傻。
朱柏的下场,可能立刻降临到他的身上。
十天,半月,还是一月。
朱棣不得而知。
“是,王爷。”
安靖就要离开。
朱棣却挥挥手。
“那个少年,找个理由接到王府,安排些清闲差事。
我看他说话清晰,说不定哪天就正常了。”
风羲之前对他说的话,他还记忆尤深。
在他装疯的时候,如此对他也就只有风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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