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合黑暗成为王 第四章 小目标

人真得是很脆弱的一种生物，多年来生命的进化，在赋予了他们高超的智慧的同时，也剥夺了他们野兽般的身躯，如今的人类，脆弱的犹如一尊玻璃樽一般，即使是身体状态仍旧处在壮年的中年大男人，一个家庭的顶梁柱，也会因为一击简简单单地头部击打，而碎成残渣。

方缘难受吗？其实没有那么得难受，毕竟李叔也只是个关系不错的外人，他只是有点儿自责与后悔，如果当时自己再坚持下，李叔是不是就会去医院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势，会不会就能平平安安的活下来了。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这个道理，方缘在离开孤儿院一年后便理解了，所以他后悔，不安，但却没有陷入其中，更多地情绪还是因为第一次看见他人意外死亡，而对自己的人生有了新的迷茫，“他会不会有一天也像李叔这样，突然死亡，那时他会甘心吗？”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方缘坐了起来，他失眠了，和所有压力巨大的中年男人一样，他没有选择开灯，而是顺手从床边摸出一根香烟，叼上嘴，点燃，默默地在黑暗中吸着烟，烟草燃烧发出的声音与抽烟吐吸的声音相碰撞，配合上忽明忽暗的火星，整个屋子都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颓废的夜晚伴随着掉落的烟头，当天边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在方缘苍白的面颊上时，这个青年才从略显麻木的环境中醒了过来，床铺周围满是熄灭的烟头，呛人的烟草气味迷茫在整个房间之中，方缘就这样，落寞的坐在房间之中，他想了一个晚上，还是没有确定今后自己前进的目标，但他明确了一件事，就是这样他会不甘心，如果有一天他成了李叔的样子，他一定会不甘心，所以他需要向前走走，向前看看，然后再决定自己到底该怎么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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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缘出门了，和往常一样的时间，选择出门觅食，早餐是一定要吃得，吃完会选择在到处溜达溜达，与各个商铺的店家聊聊天，吹吹牛，尤其是有寡妇的那几家，是方缘溜达位置的重中之重，而今天他闲聊的重要地方又多了一家，李叔的小餐馆。

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平淡无奇，即使是李家的餐馆，嫂子也已经打起了精神，收拾打理着生意，诗诗妹妹一大早也去了学校乖乖学习，死去的人已经离去，而活着得人还要好好活着，更何况，在滇南城这个地方，人们的日子也并不安稳，艰苦的日子使得滇南人骨子里有一种打不死的骨气，哪怕天塌了，他们也会勇敢而坚强的活着，所以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是这条洛浦街上少了个三十几岁的汉子。

溜达，开酒馆，与别人插科打诨，收拾店铺，关门休息，这就是方缘一天的生活，平静到连一滴水花都不会溅起，直到关上店铺门的前一刻，方缘还在嘻嘻哈哈地与他人打闹，但当大门关上的一瞬间，这个青年的便果断地收起了脸上地笑容，面无表情地走向了自己的卧室，他还是不知道前路该怎么走，但此刻却明确了一个前进地小目标，先为李叔出一口气。

出一口气，而不是为李叔报仇，这两个目标有着本质的区别，报仇的目的肯定是杀人偿命，而出一口气，可以是赔钱，可以是殴打，还可以是杀人偿命，怎么做，在于方缘怎么选，在于老张怎么做，在于天时地利人和是否都能满足。

方缘有个习惯，每逢大事，或者需要决定去做一件事时，他都会抽出时间，用一张纸，列出与事情相关的种种条件，一般在这种时候，他都会关上自己小屋的门，开起有些昏暗的橙色灯光，叼着烟，拿着笔，一边思索，一边写下所有已知的信息。

姓名：张彪

年龄：33岁

外号：老张，张哥，彪子

家庭关系：父母健在，但不在滇南城生活，有一妻一儿一女，妻子儿女都在滇南城生活，妻子32岁，无工作，大儿8岁，上学，女儿3岁，在家。

家庭住址：适马街街心花园小区206号楼。

产业：一间麻将馆，位于洛浦街道正中央，一家游戏厅，位于适马街，正在装修，还未开业。

性格：直爽，彪悍，容易意气用事。

战力：身体强壮，年轻时常年干农活，会点儿野路子拳法，一打三个没底子的马仔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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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烟到底，烟头熄灭，A4的白纸上也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张彪的个人信息，简单而直接，张彪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一个小堂口的小混混，所以收集到这些信息很容易，再加上方缘本身就是开酒馆的，在那里能听到很多没喝醉前，可能会听不到的信息，因此，这样一张信息量十足的白纸，对于他来说还算是容易。

方缘站起身来，扭了扭脖子，活动着筋骨，迷茫地眼神中有了一些亮色，口中还弥漫着烟草的气息，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心中顿时觉得畅快无比，低声喃喃道，“人嘛，果然还是应该给自己找到点儿事做，要不然连觉都睡不安稳，”他将自己的嘴张到最大，极其夸张地打了一个哈欠，惫懒道，“他酿的，昨晚上失眠没睡好，今天可要好好睡上一觉，关灯，睡觉。”

屋里的灯光快速地熄灭，因为身体的疲乏，这个年纪的方缘都扯起了鼾声，而在屋中的角落里，那张被岁月侵蚀多年的书桌，安安稳稳地立在原地，上面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书，书本相互叠压，整张书桌都没有太多空白的位置，至于那张记满了信息的白纸，就这样被扔在了乱糟糟地书本的，显得不是那么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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