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战纪 第5.3章 忠告

港务楼是一幢建在军港边的两层楼高红砖宅子。青铜大门的上方的拱洞垂下亚特兰赤龙的旗帜。桑克斯快步走过楼内的旋转楼梯，敲门走进了位于二楼的港务官办公室。

“你回来了啊，这两天真是把人可尽折腾的。”

看到桑克斯后，屋内的白发老头立马脸上堆起了微笑：“都知道消息了吧。接下来该怎么做，你有打算了吗？”说着老人站起身来，向他奉上了一些瓜子和无花果干。

“是的，两小时后，我们就出发。”桑克斯取了一片无花果干咀嚼起来

“哦，是吗！！”老人瞪大了眼睛像是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样子。

“再出发之前，我来这里就是想请教老爷子你，关于前几天那一系列事情的看法，还有也希望您能提供一些建议给我。”

老人扶了扶脸上带着的眼镜“你先等一下。”他走进后书房内，留下桑克斯一人在办公室内独自眺望窗户外的港口。

不一会儿老人便拿了四本书来到了他的面前，并将它们放在了桌上，其中两本有厚厚的皮革封面，表面有些剥落，另一本的封面掉了，还有一本与其说是书，不如说是画册来的确切。但很明显的是这些书册都年代久远，记载的内容也已经有很长一段历史了。

巴拉撒用手指翻阅着这些年代久远的书籍。“我航海几十年虽然我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魔物，但却也不是无迹可寻，我时常阅读一些古代遗留下的书籍和前辈遗留下的航海日志，里面记载了种种在远海中所面临的危险，灾难，海怪还有瘟疫。其中就有一篇记载了.....你看就是这里。”

桑克斯看向老人所指的地方，上面的书写的是前代水手留下的如流水般飘逸的塔拉朋文字，亚特兰城邦和塔拉朋人通商时会使用这种文字。桑克斯皱着眉头辨认着这些文字，小时候老师教过他，上面大概写的是：

大约距今100多年前，一个航海商队途径风暴海时，遇到一只从天而降的巨大铁鸟，铁鸟发出剧烈的嘶吼声一头栽进海水里。令人惊奇的是，当他们靠近那只铁鸟时，铁鸟的肚子里竟然走出许多的人类，他们用从来没听过的语言向水手们挥手，显然是在求救。好心的水手们将他们救起后发现，他们不仅说着奇怪的语言连服装打扮也很奇特，就连他们行李中所携带的物品都是前所未见的新奇物件。由于无法沟通也不知道他们的家乡在哪里。船员们只能将那些幸存者带到了大陆上让他们融入当地的生活，在过了很久以后，从那些学会亚尔斯兰语言的异邦人口中得知，他们来自一个没有魔法存在的地方，一个叫做由罗普的地方，那里正在爆发大规模的战争，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人死去，他们是逃难出来的，在穿越一个叫艾特蓝卡的海域时突遇风暴，铁鸟失去了控制便来到了这里......

桑克斯的翻译虽然很粗略，但已经足够满足他的需要了。这也许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答案之一。

“呼啸的铁鸟，就如同报告里所说的一样。”

但是问题依然存在，由罗普？艾特蓝卡海域？这个世界上有叫这些名字的地方吗？难道袭击我们的真的是那个叫做由卢浦的国家吗？被一个没有魔法存在的国度？这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不靠魔法就能存活下来的国家，太可笑了！！还战争每天死数以万计的人？100多年前的历史战役，桑克斯扳手指头都能数出来，那时候世界上哪有那么大规模的战争，真是太可笑了，这比上古神话诸神之战还扯。

桑克斯合上了那本书，又打开了另外一本：

距今60年前，在劲风海岬的某一处礁石上发现了一艘无人船，船体全身由钢铁和一些不知道什么元素的物质构成，且无法用魔法驱动。

接着拿出下一本：

距今70多年前，塔拉朋海域发生了一场诡异的海战，正在执行训练任务的塔拉朋海军遭遇到三只不明海怪的袭击，海怪的外形犹如一条黑色的巨大长棍，时常潜伏于水面下，并在夜晚发动奇袭，发动攻击时会浮出水面，对船只吐射棍状物体，棍状物体游速极快，被棍状物体撞击的船只会发生剧烈的爆炸。那一战直接导致塔拉朋海军损失了三分之一的战力。

看到这，桑克斯不由得皱了皱眉，这都记录了些什么玩意儿？巨大的铁鸟，用钢铁铸成的船只，长棍型的海怪......

“看看这个。”

老人将翻开地图册递了过去，上面绘画的是一座城市，一座十分壮观且又怪异的城市，城市里布满了高塔形状的建筑物，每一座都有百米之高，高耸无比，直插云霄。桑克斯从没见过有如此宏伟的城市，就连帝都塔瓦隆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巴拉撒描述道：“这是三十年前在失联的卡瓦迪亚号残骸上发现的航海日志的涂绘，上面记载说他们突遭海难漂流到了一片神奇的大陆。在那里他们感觉不到一丝的魔力，这令他们抓狂，但就是这么一个没有魔力存在的大陆，文明程度却异常的发达，城市建筑几乎都能盖到六层楼那么高，甚至还用会移动的箱子取代了马车作为代步工具。他们的人民说着完全没有听过的奇怪语言。就连服饰都显得与我们那么的与众不同。船长试着与他们交流，却被当成异类驱赶回海上。他们便只能重返驶来的航向，试图重返亚特兰，记录就到这里终止。”

桑克斯很长一段时间都沉默着，半顷说道：“你觉得这些都能说明些什么吗？不，并不能。我认为光凭这些虚无缥缈的画面并不能证明什么。长时间的航行会给水手们带去幻觉，一定是那样。如果这个世界真有像他们所说的那种强大文明，不可能不被注意到。而且世界的运作离不开魔法，一定是有国家发现了一种可以隐秘魔素的术式载体并做出了这些稀奇古怪的魔兽，在很久之前亚特兰也这么干过，只不过失败罢了，也许他们之前遇到的便是一些逃脱试验场的失败品。至于那些自称来自别的大陆的人，也许只是在原来的国家得罪了某些势力为了不被送回去接受裁决，而选择用谎言保全自己罢了。这样的话，一切便解释的通了。如果只是区区几只会飞的奇珍异兽，我相信我们帝国海军绝对能够轻而易举地战胜它们。”

“也许吧。”巴拉撒合上了书本颔首对他说：“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对你讲的故事吗？亚当.阿尕那在最后东征的路上犹豫了，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傲慢。我曾经教导你，希望你不会成为一个自以为是被所谓的权威所腐蚀的决策者。我不想你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而此刻的我依旧坐在这里，看着你，希望你能够记起这些话。如果你找我，寻求建议，那么这便是我给你的建议。你此刻的不安向我证明了，你所言并非你所想。自卑的人往往会找比他更有经验的人寻求意见，我想是的，孩子你也是。至少你还无法判断出你即将动用的这份力量究竟是带去毁灭还是遭受毁灭。这样的想法让你感觉到自己很愚蠢，你也不喜欢有这样的念头出现。可能，世界第一的头衔迷惑了我们太久时间，以至于长时间的战无不胜已经让我们都开始不能正常的思考问题了。当你从足够自信变成需要我这个老头子给予你自信时，你就应该考虑到你所面临的究竟时什么问题了，而且你也应该有你自己的答案，不是吗？”

听着这个称自己为孩子的老人所说的话，桑克斯长长地叹了口气：“也许我真不该来找你说这些事情。”

“但你还是来了。”老人递给他一片无花果干：“那我就必须把我想对你说的话全部告诉你。你现在思考的不该是胜利的问题，而是....”

桑克斯摆了摆手做出一个拒绝的姿势，他没有去接那片无花果干而是起身准备离开：“巴拉撒你是一位好老师，一直都是。但有时候，我觉得你还是无法理解我。从我被安排坐上这个位置开始，我自始至终考虑的都应该是同一件事，塔瓦隆是不允许我有别的想法的，不能想，也不该去想，这你是知道的。”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孩子。”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老人对他喊道：“你记住，即使丢弃荣誉也不要紧，即使是再宏伟的历史到最后也只不过是记载在史书上的寥寥数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