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魔师和他的夜叉公主 第四卷.第十八章（番外叶音）

「就是这样的故事喔，怎么样，有什么感想吗？」

听完天衣狐所说的过往，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都是什么东西？

老实讲，她说的内容几乎要偏离我的理解范围了。

「呐，给点反应吧，我以前都没有随便对其他人说过这些事的。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会觉得有点受伤啊。」

就算她这么说，我还是不知道该讲什么。

她的情感和经历，不论是以人类还是以妖怪来说都太过非比寻常。

真要说有什么有什么想法的话

「所以，这跟你现在的行为有什么关系？」

过了一会儿，我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你破坏白煞的封印，伤害海彦，把我抓来这种地方到头来都只是为了搞破坏，满足你扭曲的欲望吗？」

听见我这么说，天衣狐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露出一如既往的空虚微笑重新开口。

「这个吗确实有一部份是这么想的。不过，我真正想要的，其实是一个『答案』吧。」

「答案？」

「没错。」

天衣狐的眼神蒙上一层阴霾，看着自己的手心说道。

「虽然我在那之后放纵自己的本性，到处杀害退魔师或是引起灾害取乐，但我到最后还是无法理解。

为什么他最后要为了袒护我而死？为什么我看到他的尸体时，感受不到任何一丝喜悦？

还有我这种异常的情感，到底是为了什么存在？

这些疑问像是针一样札在心底某处。不管杀了多少人，破坏了多少事物，不管我从那之中获得多少快乐总会觉得内心好像缺了一块般，得不到真正的满足。」

说这话时，天衣狐语气中的空虚感好像更明显了。

「但是，三年前遇到林海彦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不一样了。」

「欸？」

「当时我杀了和林海彦在一起的那个女孩是叫做苏音对吧。总之，在我杀了她之后，我本来以为林海彦会像以往遇过的人，对我露出恐惧和绝望的眼神。结果你猜怎么了？」

「海彦他反过来打败了你。」

用不着猜，我早就从海彦那里听说过了。

「没错，而且他那时可拼命了，我什至都有点被吓到。明明伤得那么重，居然还有办法爆发出那种力量，这就是所谓意志的力量吗。」

虽然只是听她口述，但我感觉也能想像出来毕竟，海彦是那样重视苏音小姐。

「看到那样的林海彦，本来一直沉在心底的空虚，好像突然有了感触。

我本来以为当时那只是错觉而已，但是，两个月前，与你和林海彦的那场战斗中，我又再一次有了那个感触。

所以我觉得能够填满我那份空虚感的答案，说不定就在林海彦身上。」

「所以，你破坏封印，又抓我来，是为了」

「没错，为了把林海彦逼到绝境。现在你在我手上，白煞即将被解放。在这困境之下，林海彦能不能为了你再度展现出那份强烈的情感，在那之中，是否存在我期望的答案我想知道。」

是我的错觉吗？她这么说的时候，眼里好像闪过一丝平凡女孩会有的憧憬？

但是，想到她所做的事，这些想法马上就抛诸脑后了。

「既、既然这样的话，你自己来就好了啊！想找海彦的麻烦直接来就好啊，结果还跑来破坏封印，抓我来这种地方。这拐弯抹角的做法，到底跟你的目的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天衣狐嫣然一笑。

「你想想，我已经败在林海彦手下两次，如果只有我的话，对他来讲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了吧。所以说，我必须准备更大的威胁，更艰辛的困境，这样才算是给他试炼，对吧。」

「你做这么多就只是为了刁难海彦吗！？」

「当然啦，如果不让他受点困境，还不知道能不能让我看到像三年前或是两个月前那种强烈的情感表现呢。如果没有的话，那我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了。」

「就、就为了这种理由！」

「是啊，就是为了这种理由喔。」

「呃！」

天衣狐的语气瞬间变得阴沉，我不禁倒抽一口气。

「或许在你看来只会觉得莫名其妙，但对我来说，这是我一直在追求的答案。」

她原本空虚的眼神，在这时多了一分前所未有的认真。

「所以我会不择手段去得到它。」

就算听她说完所有一切，我仍然无法理解她的想法和情感。

「海彦他们，一定会阻止你。」

最后，我还是只能说这种话。

「哼哼，你果然很相信林海彦啊。主人和使魔的关系果然不同凡响。」

这时，她缓缓走到我面前，用那红与蓝的双瞳直视我。

「那么，等到你这份希望被粉碎，你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

一瞬间，不祥的预感掠过我的全身。

天衣狐冷漠如冰的声音伴随着妖气传进耳朵，身体顿时被看不见的压力侵袭，动弹不得。

但是下一秒，那个压力又突然消失无踪。

「嘛，不过我只要能得到答案就好。是输是赢我其实不怎么在意。」

「天衣狐你到底」

天衣狐没有回答我，只是轻轻地露出冷笑。

过了沉默的几分钟

「好了。」天衣狐的声音突然没了紧张感。「好久没跟别人说这么多话，感觉也有点累了，稍微睡个觉吧。」

她深了个懒腰，在一旁的地上坐下，看起来是真的打算睡觉。

「你不怕我在你睡觉的时候逃走吗？」

「如果你办得到的话就逃吧，但我建议你也睡个觉比较好喔。」

说完，天衣狐就直接伸长尾巴，把那当作枕头躺在地板上。（是说那尾巴竟然还能这样用。）

最终，寂静的废墟里只剩下我看着睡着的天衣狐。

明明刚才展现出那种近乎疯狂的情感，现在却又像是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在睡觉。

我恐怕到最后都无法理解这只妖狐吧

在那之后，我和天衣狐再也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虽然也有兴起几次逃跑的念头，但还是都没有成功。天衣狐的结界不只坚固，还会和施术者本人连动。只要一有动静，天衣狐就算在睡觉也会知道，就跟海彦在我们家设的结界一样。

可能是接连的冲击和疲惫导致的吧，最后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睡着了。

海彦

黑暗中，我默默呼唤着最重要同伴的名字。

于是决战之日悄声的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