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之主 第80章 潜水比试

时间到了，苏统冷冷地瞥了一眼肖祝史，低声令道：“开始吧！”

“陛下有令，开始！”

花玉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脚，用眼角余光向肖壮扫去，只见他紧咬双唇，脸上已冻成了青紫色，身子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花玉微微一笑道：“肖小将军，你是不行的，还是穿上衣服暖一暖，让我先来吧！”

肖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一闭飞身从桥上跃下，‘扑通！’象一只巨大的秤砣落水，激起了两丈高的水花。

“真是有头无脑的家伙！”

肖壮入水的刹那，他忽然听见头顶上传来花玉淡淡的笑声，“如果我先潜不过，你不就不战而胜了吗？”

“有人跳下去了！．．．．．．．．．．”

“好象是肖小将军．．．．．”

岸上的百官骚动起来，原本井然有序的队列开始乱了，不少人沿着河岸奔跑，企图要透过厚厚的冰盖寻到肖壮的踪迹，但除了白花花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肖满就站在苏统旁边，他面无表情，仿佛跳下河之人和他毫无关系，是的，今天一场朝会带给他太多的意外：两花的破冰和解、铁勇的暗施冷箭、苏统的坐收渔利，以上种种都需要他静下心来细细推敲，稍一疏忽，他十年的心血就会赴之东流。

与肖满的冷漠恰恰相反，肖祝史则象一只被剁了尾巴的猴子，急得在河岸上乱吼乱叫，他命令所有的侍卫都到冰面上去寻找他的儿子，他比谁都清楚，肖壮莫说八百步，恐怕连一百步都潜不下去。

果然，在距丹凤桥约百步处，一名侍卫听到了冰层下传来的微弱的敲击声，“大将军，在这里！他好象不行了。”

肖祝史一愣，他忽然发疯般地夺过侍卫手中的长戟，向冰面猛砸下去，但冰层实在太厚，只砍出了一道道白印子，他急得回头大骂，“混蛋！你们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众侍卫见势不妙，一起动手开凿冰面，很快便凿开了一个大洞。

一名侍卫跳了下去，片刻之后，他从冰下救上了奄奄一息的肖壮。

“快！快送他去找太医！”肖祝史心急火燎，他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紧紧地裹在儿子身上。

“肖帅，那花玉还要不要继续？”侍卫首领迟疑一下问道，事情已经很明显，还需要再比下去吗？

“继续！谁准许他可以不跳？”肖祝史脸一沉，他指着刚刚凿开的冰洞，咬牙切齿道：“把这里给我盖上，你们都统统给我上岸！”

这时，百官的交头接耳都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花玉的身上，八百步的距离，这简直不可思议，他行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田恕山忽然想起了肖满说的话，这个花玉似乎和自己有点什么关系，不知不觉，他也挤到了河边，担忧地向花玉望去。

“陛下，不如停止吧！老臣实在替花玉担心。”肖满低声对苏统建议道。表面上是担心花玉身体，实则担心花玉成功后，自己弟弟和侄儿的面就丢大了……

苏统回头看了看他，淡淡一笑道：“若现在停止，是否对肖小将军不公？若他也游不过，那契丹军粮被烧，只能是天意了。”

说罢，他一挥手，冷冷地下令道：“命他开始！”

“陛下命花玉开始！”

花玉深深地吸了口气，在百官的惊呼声中，他高高跃起，仿佛穿林乳燕，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极优美的弧线，无声无息地穿入水中，瞬间消失不见。

这时，几名侍卫找来了一块厚厚的木板，准备将救肖壮的冰洞盖上，但他们刚跑到冰洞旁，正好看见一条黑影迅疾无比地从水下游过，俨如一条觅食鲨鱼，刷地不见了踪影，几个侍卫惊得目瞪口呆，片刻，他们指着冰洞一齐大叫起来。听说花玉已经游出百步，岸上的官员们再一次激动起来，他们沿着河边奔跑，企图发现花玉的影子，但谁也找不到。

时间一点点过去，半柱香已燃过，花玉依然没有半点动静，等候在金雀桥边的花天盛也开始有些着急起来，按理花玉应该到了，难道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不成？

这时，肖满偷偷看了一眼苏统，见他脸上也出现了掩饰不住的失望，他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得意，肖壮过不了，花玉也过不了，那冒功一说也就不成立了，

忽然，在远处滴水桥边传来一片大喊声，“花玉出水了、出水了！”

肖满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滴水桥，那是比终点金雀桥还要远两百步的地方，也就是说，花玉这一口气，竟潜游了千步远。

随着花玉高举手臂从水中跃起，百官们终于忍不住欢呼起来，这欢呼声里洋溢着胜利的喜悦、这欢呼声也昭示了真相终于浮出水面，任何解释在此刻都变得苍白无比，铁的事实就是对真相最好的注脚。

肖满忽然勃然大怒，指着肖祝史喝道：“看你们龙围军干的好事，竟然胆敢冒充别人的功劳，实在是罪不可恕，传本相之命，免去肖壮一切军职，终身不得再用；龙围军行军司马刘满擅自为肖壮表功，应记首罪，判杖毙；肖祝史教子不严，免去其招远县公之爵，罚俸一年。”

这时，苏统背着手慢慢走到众人面前，他对肖满微微笑道：“相国，朕也有一个赏罚，不知可作数？”

肖满急忙惶恐地说道：“陛下是一国之君，说的话怎么能不做数？”

“那好，朕就下旨了。”苏统一昂首，高声道：“花玉烧毁契丹军粮，致使契丹退兵，有功于社稷，特封为羽林军果毅都尉、昭武校尉，赏钱五百万、绢五百匹；其余五名从人皆赐云骑尉，各赏钱一百万。”

花玉已穿了衣服，他闻旨拜谢道：“臣谢陛下隆恩！”

苏统向他微微点头，又瞥了一眼肖祝史，冷冷道：“身为龙围军主帅，却纵子冒功，罪不可恕，传朕的旨意，免去肖祝史龙围节度使一职，由河州节度使魏书力接任龙围节度使，花天盛任河州节度使，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