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之主 第63章 快过年了

花天昌急忙拉过花玉笑道：“今天我来是想给左相国介绍一位我花家的后辈，这是我五弟之子，叫做花玉。”

花玉上前深施一礼，“晚辈见过铁世叔！”

铁勇却有些惊讶，他深深地盯了花玉一眼，道：“你就是那个使肖壮有冒功之嫌的花玉花健生么？”

虽然火烧千寿县衙、肖满独女被绑架都和此人有关，但铁勇只是耳闻，没有证据，他倒不好提这件事。

花玉笑了一笑，“其实火烧契丹军粮还和铁小姐有关，要不是她提供骏马，还有孙四浴血奋战，我恐怕已死在关右！”

“呵呵！那个死丫头嘴倒挺紧，我竟然不知道。”铁勇听说花玉认识自己女儿，笑容变得友善起来，他挽着花玉的手笑道：“可惜你来晚一步，我女儿昨日刚刚返回临漳郡，过了年后才回来。”

听说铁雪不在，花玉的心中略略有些失落，他勉强笑了笑道：“我们那里还借了铁小姐的马未还，改日我把它们送来。”“那些马就算我送给贤侄的见面礼吧！”铁勇微微一笑，他拍拍花玉的肩膀对花天昌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我那宝贝女儿真是个香饽饽，丁澈想娶她，肖壮也想娶她，现在好像花贤侄也想加入其中，不过我不会干涉，就看你们三人各自的本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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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朱雀大街上徐徐而行，花天昌一直保持沉默，铁勇的意思他明白，他想置身于事外，不过花天昌也知道，虽然当年五大军阀相约轮流为相，但实际上看的还是实力。

现在肖家的兵力最强，在朝中的势力也是最大，虽然已经轮到丁家，但丁然真想取肖满而代之，事实上并不现实。

铁勇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采取中立，那么他花家呢？如果肖满一旦保住相位，他第一个要收拾的，必定就是河州花家。

花天昌轻轻叹了口气，眼光一瞥，又向花玉望去。

无论是见丁然还是见铁勇，花玉总有惊人之语，虽然这些事情他都告诉了自己，但花天昌还是感觉到他仍有未尽之言，至少诸多细节他没说，比如铁家小姐之事、比如他是怎么救的丁澈、他是怎么烧的粮草，这些细节他都没有提到，这显然不是他无意中的疏忽，而是他并不想告诉自己。

花天昌多少有些不痛快，但花玉若真详尽地告诉了他，他又会大失所望，毕竟没有城府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马车转了个弯，花天昌借着侧身迅速瞥了一眼花玉，只见他注视着大街，目光平静，花天昌微微一笑道：“再过几日就是新年了，你就替我去给花天盛拜个年吧！”

临近新年，姗姗来迟的寒潮终于赶到，关中的河流开始结冰，但寒潮阻挡不住大兴喜庆的气氛，再过两日就是大安十六年新年。

所有的权谋和争斗都被新年的喜庆冲淡了，花玉几人不习惯尚书府高宅大院的压抑，他们又重新搬回了高升第六客栈。

一早，花玉和往常一样睁开了眼睛，他却吓了一跳，窗纸上早已是白亮亮的一片，‘哇！肯定是下雪了。’

他赶紧披上衣服，套了鞋上前掀起窗子，不由又惊又喜，天已经亮了，估计下了一夜的雪，房上、地上足足积了半尺厚，太阳已经出来，温暖的阳光洒在松松软软的雪上，映照出瑰丽的淡紫色。

外面已十分热闹，远处不断有爆竹声响起，孩子们欢快地从街头跑过，留下一路笑声，随即又传来一阵马车的轱辘声，这是一个祥和而充满生机的早晨。花玉按奈不住心中的喜悦，他戴上一顶软幞头便快步走出客栈，平康坊是大兴所有坊中人口最多，服务业最繁华的一坊，仅花玉所住的这条街上，大大小小的客栈就有上百家，住满了进京赶考的士子和万里迢迢从西域赶来的胡商。

大街上人来人往，男女老幼都有，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信而满足的笑容。

“打年糕喽！”几个小孩又蹦又跳地从花玉面前跑过，十几步外，两个壮汉抬出一个约丈许长的大木槽，在他们后面，几个年轻人肩扛木锤，拎着几个热气腾腾的大木桶。

花玉在晋阳做过，颇有技术，他上前笑了笑，要过一柄木锤。

大木桶里是刚刚蒸熟的米饭，四分糯米、六分饭米，众人七手八脚将雪白的米饭倒进木槽里，“开始吧！”一个老者下令，花玉和其他几人皆抡起木锤有节奏地在木槽里砸起来。

‘砰！砰！’此起彼伏的木锤声，米饭逐渐被砸熔，木锤不断将粘粘的饭泥拉起，又猛地砸下去，这是过年特有的风俗，将米饭捣成泥，妇女们又用各种模子将泥做成大大小小的年糕，放在水中储存起来，这种年糕最早是用来祭祖，后来便成为家家户户过新年必须准备的食物。

花玉砸了一刻钟，头上已微微出汗，他笑着将木锤递给了另一个急不可耐的年轻人，退了出来。

他擦了擦汗，耳边却忽然听见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大叔，请问高升第六客栈在哪里？”

“林林！”花玉惊讶得几乎合不拢嘴，可不是！前面一个穿着艳丽榴裙的年轻女子不就是龙林林吗？她怎么会来？

从前天天都见到这个丫头，只觉得她让自己头大，可此时见到她，却又发现她竟是这般亲切，花玉偷偷走到她身后，忽然低声笑道：“你可是来找半月郞？”

“是呀！你怎么知道？”龙林林一回头，猛地发现自己身后就是花玉，她高兴得大叫一声，双手搂住他脖子，激动得又蹦又跳，让旁边所有的路人都瞠目结舌，随即掩口而笑。

“好了！好了！”花玉忍住笑拉下她的手臂，“这么久不见，还以为你会长大点，没想到还是个野丫头。”

不过才一个多月不见，她确实长漂亮了一点，严格的说模样依旧，只是林林梳了一个时下颇为流行的云鬓，一络青丝贴在脸上，显出几分妩媚，比她从前扎两个毛刺刺的冲天揪确实好看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