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之主 第38章 仗刀行

战场之上，与其花招繁琐，不如简单一刀，速度、力量、气势，这才是刀法的精髓，这也是花玉练刀十几年来唯一学到的刀法。

花玉瞬间的变化，不仅让士子们目瞪口呆，连侍卫们和那女子也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这哪里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分明就是杀人之刀。

孙四大吃一惊，他见来势凶猛，急向后退一步，欲使花玉一刀挂空，阻涩他的气势，但花玉速度太快，他身形刚动，只见寒影裹夹着疾风，刀锋已经到了头顶。

孙四大骇，想刺花玉的空门已经来不及，他不假思索地举剑相格，身子却向左边疾倒。

‘喀嚓！’刀砍在剑刃上，竟生生将剑砍成两截，随即刀锋一闪，向他脖子劈去。

孙四重心已失，无法再躲闪，脖子上已感觉刀气刺痛，他本能地一缩脖子，闭目等死，就在刀及脖子的刹时，花玉手腕略翻，刀锋刷地贴脸颊而上，一刀劈断了他的发髻。

时间在这一瞬间定格，从窗洒进的月光映影下，只见漫天发丝飘洒而下，孙四已弃断剑，脸色惨白地跪在甲板上，手按着膀子，浑身惊颤得瑟瑟发抖。

花玉目光冷漠地盯着他，半晌，他举起刀徐徐道：“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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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大船驶入了观音郡境内，船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色晶体，在浓雾中穿行，一阵冷峭的北风刮来，掠过河面、穿过巨帆，在空中发出尖厉的啸声，将浓雾暂时吹散，露出已经清明的天空。

花玉负手慢慢走到船头，甲板上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他默默地凝视着黝黑湍急的河水，眼中充满了敬畏，不由合掌喃喃低语。“你在求渭河神保佑科举考中吗？”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年轻女人轻柔的声音，她依旧轻纱遮面，朦胧的雾色中，显得愈加神秘。

花玉向她轻轻点了点头，又继续合掌默念，片刻，他默念完毕，淡淡一笑道：“朝为读书郎，暮登天子堂，这一直是读书人的抱负，在孕育了大夏文明的母亲河面前，我岂能不企求它的护佑？”

那小姐慢慢走到花玉身边，她扶着船舷远望两岸朦胧的远景，半晌，她自言自语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可惜啊！我非男儿。”

花玉瞥了她一眼，微微笑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她脸上抹上一道红晕，急忙摆摆手笑道：“我只是空谈抱负，从小连刀也没摸过，比不得你们这些有远大抱负的士子。”

说到此，她又岔开话题问道：“昨夜的比武，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能否告诉我？”

“在下晋阳士子花健生，也请问小姐芳名？”

“花健生！”她念诵两遍，忽然道：“莫非你是河州花氏子弟？”

花玉默默点了点头，等待她的答复，不料她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晨风凛冽，我一个弱女子经不起这等风寒，我回舱去了！”

说罢，她抿嘴轻轻一笑，转身便走，走到扶梯口，才听见她低低的声音传来：“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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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浓厚，大船靠岸停泊等待雾散，花玉也回到船舱里看书，一直到中午时分，雾气终于开始消去，这时顾明匆匆跑来。

“健生！岸上好象有些异常，你快去看看？”

花玉放下书，笑了笑道：“什么异常？”

“岸上出现很多百姓，象是逃难而来。”

“哦！还有这种事。”花玉放下书，快步走到甲板之上，这时，两岸的景色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岸上果然挤满了成群结队的百姓，扶老携幼，个个面带惶恐之色，远处还不断有人向这边涌来。不少停泊等雾散的船都发现了商机，开始收费将他们运送过河。

“船家已经上岸去问了。”顾明有些忧心忡忡，“健生，你说会不会是契丹人打来了。”

“应该不会。”花玉摇了摇头，“如果是银州兵败，我们怎么可能一路顺利到此。”

片刻，船家从岸边飞奔而来，他边跑边喊，“准备起锚，立即离开这里！”

‘咚！咚！咚！’船家脸色惊恐地冲上踏板，气喘吁吁喊道：“不好了，观音城破，契丹人打过来了，赶快开船！”

突来的消息让众人震惊不已，前天才得到消息，契丹人还在银州郡与夏军对峙，这又是几时打到观音郡来？

“船家，你可打听到契丹军有多少人？”花玉忽然问道。

船家惊魂稍定，他一边吩咐手下船员拉帆，一边回答道：“听说约万把人，皆是骑兵！”

花玉凝神想了想，便回头对顾明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是契丹军的偷袭，观音郡是丁家本宗所在，契丹军此举正是要袭扰丁尚书后方，迫他回援。”

此时顾明心急如焚，观音城破，不仅丁家完了，他们关右书院也极可能完了，那么多的生员、教授，他们生死如何？他再也忍不住，焦急地向花玉说道：“关右书院还有我的很多部属，我无论如何也要去看一看！”旁边的船家吓了一跳，他连连摆手劝道：“你们可千万不能去，那些契丹人比狼还凶狠，你们都是读书人，去了也是送死？”

顾明不理睬他，他盯着花玉道：“健生，你说呢？”

“我陪你去！”花玉毫不犹豫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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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渭河向北是一望无际的关右平原，这里是关右最富庶之地，随处可见大片的良田，许多田里都播种好了冬麦。

从渭河到观音郡不到两百里，骑马一日便可到达，一群骑士在原野上奔驰，他们一共有三十余人，除了十几名士子外，另外还有十五名铁小姐的侍卫，由孙四率领。

河畔的树林被远远甩在后面，但随着一群群难民在官道上出现，队伍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

“健生！”钱格飞驰而来，“我刚刚问过百姓，大夏的援军在城破半日后便抵达了观音县，契丹军已经向西逃逸，我们此去恐怕没有什么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