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之主 第32章 买兵器

付骨余嘴角抽了抽，悻悻地说道：“既然柜坊的人能整理，为何不早说，让我累了半天．”

“就你屁话多，还不快搬东西！”说着，花玉袖子一撸，做出个要揍他的姿态，付骨余吓得端起两个铜盆飞奔进屋去了。

花玉见他跑了，便回头问丛明石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丛明石长叹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我大哥的腿断了，大嫂就不停地抱怨父亲是个药罐子，只会花钱，前两天她托人捎信给我，要我回去把父亲带走，可我马上要进京赶考，哪里顾得上。”

“这件事你为何不早说？”

花玉把信塞给了他，有些生气道：“我不是说过让你把世叔接过来吗？给我师傅看一看，我接了家族之事没有时间，但你可以回去一趟，没想到你一直拖到现在。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丛明石看了看花玉，吞吞吐吐道：“我现在很想回家一趟，只是还有半个月才起程，不知能否赶得上。”

“不行！”

花玉坚决反对：“从江都来回一趟就要一个多月，回来还带着你父亲，更是来不及，不如先写一封信，再捎点钱回去给大嫂，等我们科举结束再把世叔接来，那时你也该有个着落了，正好可以养活父亲，你看怎么样？”

“我原本也是这样打算．．．”

丛明石叹了口气，垂下头道：“只是我身上一共不到十贯钱，若再寄回去，进京的盘缠就不够了。”

“此事你就不用担心了！”花玉瞥了一眼院子里堆如小山般的铜钱。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而忙碌，所有的士子都在忙碌着进京前的准备，十年寒窗，许多人要面对人生的第一次大考，许多人也是第一次离开家乡，晋阳城的不少商家也抓住了这个商机，或大或小地赚一笔考试财，马匹、书箱、被褥、长剑、平安符等等，都是家人必须要准备的随身之物。

这天清晨，花玉来到了光明观，后日他就要进京了，今天特地来和母亲告别，小院里绿色已经消失、豆藤枯黄地缠绕在竹架上，只有几颗干扁的豆荚在风中摇曳，母亲门前的竹帘已换成厚重的皮帘，墙角放着一只碳盆，一个年长的老道姑正蹲在旁边用竹筒死命吹燃星星碳火，她见花玉走进院子，急端着火盆跑到外面去了。

花玉走到台阶前，轻轻地跪了下来，“母亲，孩儿后日就要进京了，特来辞行！”

半晌，房间里传出母亲温柔地声音，“玉儿，你尽力去考就是了。”

花玉默默地点了点头，这时一阵寒风刮过，卷起几片枯叶在空中盘旋，他忽然想起一事，急忙问道：“母亲的咳嗽好点了吗？”

“那是老病，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已经快半个月没有咳了，也多亏林林每天来给我送药。”说到林林，母亲的声音里渐渐带着一丝笑意，“玉儿，你觉得林林怎么样？”

“孩儿现在还没有考虑这件事。”

母亲轻轻笑了一声道：“昨天你师母带着林林来辞行，她们娘俩今天也要回蜀了，向娘提到了此事，你的终身大事娘也不想干涉，但林林是我看着她长大的。”

花玉低头不语，半晌才道：“母亲的话孩儿记住了，师母和林林下午要走，孩儿会去送她们。”

停了一下，花玉又道：“若母亲没有别的吩咐，孩儿就告辞了！”

“去吧！一路保重。”

母亲言至此，再也没有声息，花玉恭恭敬敬磕了个头，站起身离开了小院。

出了光明观大门，他发现远处付骨余与丛明石二人在向他挥手，花玉心中诧异，急迎上去道：“你们怎么来了？”

不等丛明石开口，付骨余抢先道：“早晨我们检查行苏，才发现忘记买剑，士子出游没有剑怎么行，老宋说你也没有，所以我们便来等你，一起去瞧瞧！”

“买剑？”花玉忽然有了兴趣，眼看时辰尚早，他一拍二人的肩膀笑道：“走！看看去。”

晋阳城的兵器铺南市和北市都有，一般而言南市卖的是大众兵器，而北市则是买宝刀利刃的去处，大夏武风极盛，加之朝廷管理也较宽松，大凡成年男子都会个三招五式，佩刀剑也是时代潮流，就象现在人人身上都有手机一般。

太原书院的生员弓马是必修之课，教头更是从有名的武馆中请来，所以生员们都身手不错，尤其是花玉，他从小便得龙德平传授了一套极简洁实用的刀法，加上他惊人的力量与速度，太原书院上千士子竟无人能敌。三人来到南市兵器街，这里人头涌动，到处是来买剑的士子，商家年年做生意，早摸透了规律，一个月前便备足了货，每家兵器铺前都琳琅满目挂满了各种长短剑，便宜的数百文便可买到，而贵的则需万文，不过剑的贵贱不在于钢质火候，而在于剑鞘，本来嘛！都是读书人，又不需上战场，图的就是个面子。

花玉三人刚进入街口，便被一个店主喊住了，“三位，到小店来看看！我这里各种鞘都有，价格公道，包准你们能挑到中意的剑。”

三人脚步一迟疑，立刻上来一个伙计，热情地将他们邀请进店，店主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他相貌诚恳、眼光独到，先取出一口剑鞘镶满珍珠的长剑对花玉道：“这位公子冷峻之气十足，但福相稍显欠缺，我推荐这口满天星，可给公子添几分富贵之风！”

花玉笑着摆摆手道：“我不要剑，想买一把刀，而且要镔横刀，不知贵店可有？”

“刀？”店主愣了一下，学子买刀，这还是头一次碰到，他略略犹豫一下，便道：“前段时间山东那边有客商大量订刀，把我们河州的刀几乎收罗一空，我们这里莫说镔横刀，连普通的钢横刀也没有，只剩几把银装长刀，不知公子可有兴趣？”

花玉心中有些诧异，山东人怎么会跑到河州大量买刀，难道是肖家不成？想着，他竟有些走神了，店主见他这个生意做不成，便不再理他，走过去对付骨余与丛明石笑道：“你们两位才俊可有中意的宝剑？”付骨余对那把镶满珍珠的满天星情有独衷，早把它拿在手里，而丛明石则在地上一堆剑里捡了一把二百五十文的皮革鞘剑，众人付了钱便走出了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