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之主 第19章 让我失望

花玉心里有些明白，估计夏东主的意思。花玉只好轻轻一摆手，语气温和地对她道：“多谢你了，不过我现在已不需要按捏，等会儿我要看花家的机密，姑娘不便在场，请出去吧！”

“是！”那侍女脸涨得通红，提起裙摆低头跑了出去。

又等了快一刻钟，才听见门外有重重的脚步声响起，随即见秦执事拿着一个大本子姗姗而来，他见房间里只有花玉一人，愣了一下，便歉然道：“日久难找，让公子久等了！”

花玉也懒得说破他，便接过大本子翻看起来，这是去年一年的支出批单存根，里面整整齐齐贴着花家百贯以上支出的批单，上面都有花天亮的签名，而且批单都是按号码排列。

“批单的明细呢！怎么没有？”花玉想要的是附在批单后面的用途明细，但这本夹子里仅仅是一张批单，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回公子话，明细涉及客人的机密，我们百业行不敢拿，一般都还给客人，不过有的批单上也简单写有用途，公子不妨可以参考。”

花玉又翻了一页，果然有些批单上写有简单的用途，比如：在大兴建酒楼、河州赈灾，但最多的一个用途是‘家主支用’，就是这样，写着用途的批单也只有十几张，而大部分批单上都写着‘用途见明细表’，自然，明细表都在李主簿手上。

花玉心里十分失望，这和看那本账又有何区别，不知不觉，他便翻到了去年九月初，他忽然有些愣住了，这夹子里的每一页都贴着三行九张批单，惟独这一页却只有八张，少了一张，而且正好在正中间，花玉仔细地看了几遍，果然就是那张三十万贯的批单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花玉指着空白处向秦执事冷冷问道。

秦执事眼里一阵惊慌，他马上摆手道：“我不知此事！”

“你不知道？”

花玉盯着他眼睛，良久才徐徐说道：“那去把你们夏东主叫来！”

片刻，夏东主匆匆赶来，“花公子，出什么事了？”夏东主看见案几上摊开的黑夹子，心中‘咯噔！’一下，他马上明白过来，不由恼怒地瞪了秦执事一眼，他倒会躲事情，把自己推出来。

“花公子，秦执事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您尽避说，我来处罚他！”

“秦执事没有得罪我，倒是百业行让我失望！”

说到此，花玉‘砰！’地重重一拍桌子，厉声道：“我来问你，我花家把钱托付于百业行，可你们却私吞了花家三十万贯钱，你做何解释？”

夏东主吓得连连摆手，“公子莫要吓我，我们百业行一直本分经营，从不敢损害客人的利益，更不要说花家，那可是我们百业行的后台。”

“本分经营？”花玉冷笑一声，“那你把去年的收支给我算一下，就按这批单算，一张一张地给我加减，你敢保证分文不错差吗？”

“这．．．．．”

夏东主怔怔地盯着那个缺口处，脸色惨白，没有了批单，他确实短了三十万贯钱，可是，他又不能说出实情，犹豫半天，他一咬牙慢慢地说道：“公子，我们百业行已有几十年信誉，和花家也打了几十年交道，从未出过差错，公子才上任一天就下此定论，未免太武断了一些吧！”

花玉轻轻摇了摇头，口气中带着一丝怜悯，“你知道家主为何让我二哥来管账吗？而且只管半年，又为何命我来查账吗？就是因为发现短了三十万贯钱，特命我来查清此事，现在我知道原因了，原来是被你们百业行吞掉，也罢！此事可以定案了，正好家主还在，你们去给他解释吧！”

说完，他起身便大步向外走去，夏东主脸都惊绿了，他从后面一把抱住花玉的腰，惶恐道：“公子饶命，此事有原因，且听我慢慢道来！”

花玉停住了脚步，慢慢回过头来，盯着他的眼睛，略带一点嘲讽的味道笑道：“此事？此事是什么事？我看你还是说老实话吧！”

俨如一桶冰水从头浇下，夏东主僵立在那里，他知道自己上当了，一时间，他的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隐隐意识到百业行将陷入一个大麻烦之中，而且还是花家的内讧。

说还是不说？一边是花天亮，而另一边却是家主花尚书，夏东主痛苦地低下了头，花玉看在眼里，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笑道：“你放心，若事情大，我自然也是装聋卖哑，但我不想做个糊涂鬼，想对这件事心中有数，这不过是花家的一笔大支出罢了，你们只是依单放钱，又有何可担心？”

也不知是花玉的话打动了他，还是他想到了花尚书的那封信，夏东主终于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昨天你们花家的三老爷来过，他当时也指明要看这本账，等他走后，我们便发现少了那张三十万贯的批单。”

“三家主？”花玉的眼睛慢慢眯成了一条缝，现在所有的疑点都连成一线，豁然贯通，李主簿做两本账，就是要隐瞒这三十万贯钱的去处，而钱是被花天亮拿走了。如果财权三家主没有交出，自己又不来查账，这些钱总管、赵主簿谁也不敢吭声，再过几年，事情也就不了了之。而偏偏家主让二哥接手财权了，自己又要来查账，所以他花天亮才惊惶不安，从柜坊的批单被撕走一事来看，恐怕李主簿的失踪也和他有关。

不过有一件事又让花玉百思不得其解，花天亮既然在花府一手遮天近十年，又没有谁监督他，他若想贪钱的话应该是极为容易，细水长流便是了，为何又偏偏一次性大手笔提钱，而且还做得这般神秘，难道这里面还藏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吗？

“那这张批单上详细内容是什么，我想你们应该还记得？还有这笔钱是被谁提走的？最后去了什么地方？”

夏东主苦笑了一下，“批单上只有‘支出’二字，具体明细在李主簿手上，当时你们三老爷要求开出飞票，因为这笔钱金额巨大，我们特别从成都和大兴调钱，钱后来是在江都郡分店被提走，运上一支船队，最后去了哪里我们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