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之主 第112章 吃个哑巴亏

“右相来了！”众人纷纷闪开一条路，放肖满的马车进来。

肖满脸色沉，他毫不理会官员们的问候，他也是刚刚才从肖祝史那里得知东市杀人事件，也同时得到了张旦功昨晚被杀的消息，他立刻便明白了这两件事的关连，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他们金吾卫报复杀人。

此刻，肖满有一种被打掉牙齿咽下肚的感觉，他能告诉众人其实张旦功已经投降了他吗？不能！毕竟张旦功纵兵杀人在先，他被报复也是理之中，可肖满心中却很清楚，背上了这个黑锅，天骑营官兵将恨他入骨，一股被人玩弄于股掌的怒火由然而生。

“叫花玉来见我！”

片刻，花玉匆匆赶来，他向肖满必恭必敬地施了一礼道：“参见相国！”

肖满一指后聚集的大批官员，冷冷道：“我来问你，你这样一个一个盘查，那官员要几时才能上朝，耽误了公务，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花玉不慌不忙取出一纸苏统的手谕，“右相请息怒，昨晚发生在大明宫的血案惊动了圣驾，皇上命我要严加盘查，杜绝类似事再次发生，这是陛下的手谕，属下只管执行，右相若有不满，可去请示皇上。

肖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紧紧盯着花玉，眼中冷光浮动，良久，他忽然淡淡一笑道：“贤侄果然是好手腕啊！竟断了我的去路。”

花玉亦笑了笑，他向肖满拱拱手道：“哪里！肖世叔的路很多，为何非要走这一条呢？”

肖满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贤侄想错了，我就喜欢一条道走到黑，谁敢在前面拦我去路，我便会敲碎他的脑袋！”

“肖世叔可要当心了，前面说不定就是悬崖峭壁！”

这时铁勇的马车也慢慢驶上来，他拉开车帘对肖满笑道：“既然是皇上有圣谕，肖相就耐心等一等吧！”

“两位相国公务繁忙，末将不敢久拦！”花玉回头一挥手，命士兵放行。

“怎么，花将军不查我吗？”

肖满见自己马车畅通无阻，他冷笑一声道：“难道不怕我弹劾你渎职？”

花玉淡淡一笑，挥了挥手中的圣谕道：“陛下手谕中写得很清楚，内阁大臣不在盘查范围，属下自然要遵旨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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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对百官进宫的盘查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后，才渐渐到了尾声，宫门随即紧闭，一队队士兵在宫内来回巡逻，对每一个角落都要仔细检查一番。

随即苏统的圣旨下达，张旦功以殉职，特追封为定远将军，荫其子为陪戎校尉，此案就这样不了了之。

但苏统含糊的态度却引发了百官的各种猜测，事不应那么简单，这极可能是苏统和肖满的第一次交锋，只是背后黑幕重重，谁也看不清事的真相。

中午时分，门下省的官衙外，一辆马车快速驶来，下来的正是刑部尚书田恕山，他的官衙位于皇城尚书省内，故早晨并不知道此事，直到消息逐渐向外扩散，他才刚刚知晓此事。

短短几个月时间，田恕山消瘦了很多，渀佛一下苍老了十岁，他在两个月前受了一次很大的打击。

起因是两淮漕运使钱近晚的退仕，本应由他田恕山来提名下一任漕运使，不料花天昌却横生一脚，提名岳阳郡刺史刘卫为两淮节度使，得到了肖满、刘守、马益的一致支持，铁勇和丁然也在此事上保持中立。

刘卫就是刘守亲弟，他任两淮漕运使就等于掐住了寿春田家的脖子，促使刘家插手两淮的野心彰显无疑，但这样一来，刘家关注的侧重点也从河州转向两淮，使面临家族内乱的花天昌喘了一口气。

在五大军阀中，田家一直是个异类，它偏居一隅，无法和门生满天下的中原大军阀们相比，在朝中它的势力也是最弱，尽管田恕山坚决反对，但刘卫任两淮漕运使的事实已无法改变，再加上陆然做了浙西观察使兼吴郡刺史，这就如小腹和后背各被插上一刀，田家面临的危机竟比花家还要严重。

在这种况下，田恕山毅然投靠了左相铁勇，将其女田嫣许配给了铁勇嫡次子铁光显，并承诺每年向河北拨付钱二十万贯。

田恕山快步走进了铁勇的朝房，门口的侍卫知道他与铁相的关系，也不阻拦，任他进了房内。

此刻铁勇正在房内奋笔疾书，案几上堆了厚厚的两大叠公文，他是门下侍中，虽然他没有最后的决策权，但他却有审核权，尚书省各部的公文都要先到他这里进行勾判，不合格者一律打回重发。

铁勇刚批完一件公文，忽然若有所感，只见田恕山站在外间，正向自己的司笔小童摆手，命他不要出声。

“来就来了，还鬼鬼祟祟做什么？”

铁勇放下笔，大笑着站了起来，“难道田兄又想窃我墙上的那幅字不成？”

田恕山也笑着跨进门来，他瞥了一眼墙上柳纯正的手迹，佯作不解道：“柳鲁公就是你丈人，把他哄好了，你多少字舀不到？偏要做得这般小气。”

“哎！我那老丈人，”

铁勇苦笑了一声，就因为上次朝堂上自己不附和他，他便和自己翻了脸，严令不准登门，还勒令他把从前的字画都还回去。

“算了，不提他了，田兄今天来可是为早上丹凤门之事？”田恕山笑容收敛，他点了点头，淡淡一笑道：“左相不觉得这件事对我们是个机会吗？”

铁勇没有直接回答，他微微一笑问田恕山道：“你是怎么看这件事？”

田恕山坐下，司笔小童急忙给他倒了杯茶，他喝了口茶才悠悠道：“虽然我只是道听途说，但也能猜到，这件事必然是肖满吃了个哑巴亏。”

“何以见得？”

“很简单，天骑营成立，就象一把刀插在他肖满的背上，他岂能善罢甘休，所以我猜他最近必然会有动作，很巧，死的人恰好就是天骑营的骨干将领，铁相不觉得他死得很蹊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