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典肆 第 八 章 子替女命

九幽望了望远方“额……在偏南方向，离这里可不近呢！”

“三日后，白马寺，青峰亭，若是遇上了，便带回来，遇不上便也是命。”

转头瞥了眼屏风后方，叮嘱了几句“安婆，届时带上小纸她们。”

安婆蹙了蹙眉头，低声提醒女子“姑娘，是小紫不是小纸。”

女子看向屏风后的楠木书柜“有什么关系嘛，小紫是个纸人，叫小纸没错啊！”

安婆急忙示意“嘘……姑娘，小声些，小紫听到了会生气的”

南浙市，市中心人民医院，一个戴着氧气罩的五岁女孩躺在病床上艰难地呼吸着，一手握着面色苍白憔悴的女人，气息奄奄地说：

“妈妈，别…别哭，悦悦…不痛。”

“不哭，妈妈…呼呼，痛痛…飞…飞飞。”女孩想像以往一样呼呼就不痛了。

“好，妈妈呼呼，悦悦不痛，不痛啊。”女人两下抹去脸颊泪迹，温柔地应道。

“妈妈，悦悦想听...虫儿…飞，妈妈，唱……，好……不好？”女孩费力地握了握妈妈的手，哀求道。

“好，好，妈妈给悦悦唱，等悦悦好起来了，和妈妈一起弹虫儿飞，好不好呀？”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

渐渐地女孩睡了过去，女人的声音越唱越浅，越唱越呜咽，泪水止不住的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抽泣声猛地传了出来，女人忍不住地冲出了病房，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悦悦……我的悦悦……”

“池小姐，池小姐，你先起来，我们会想办法的……”护士急忙跑了过来想要扶起女人。

女人一把挣开护士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拽着医生的白袍苦苦哀求道：

“医生，医生，求求你们，别放弃悦悦，别放弃……求求你们啊，救救悦悦，救救我的孩子吧……”

“池小姐，别这样，你先冷静下来，这儿是医院，松……松手”护士小姐急忙拉扯着。

此事惊扰了巡逻的院长，两护士把女人架到办公室里，院长无力地拍了拍女人的肩膀，长叹了一息，沉重地说道：

“池灵啊，你是叔叔看着长大的孩子啊！叔叔把你当做闺女一般，悦悦也是我的孙女啊。”

老者红了眼眶，咬牙握拳说：“但凡有法子，哪怕是一点点，我都会治好悦悦的……”

老者低沉嘶哑的声音慢慢的穿透女人的耳朵。

“可是池儿啊，目前的技术不行啊，我们查不出来啊……，池儿，对不起……对不起啊……。”

池灵猛然站起身来，恍惚地看着眼前疲惫不堪的老者，泪水骤然滑下。

“阙叔，不是你们的错，不是……，我带悦悦去国外看过的……，都看过了。”

女人悲痛欲绝“他们也说查不出来……治不好了……”

“是我，是我的错……我没照顾好悦悦，我对不起……对不起钟伟啊……”池灵跌落在地，捶胸顿足失声哀嚎着。

“池儿，孩子啊…，你要照顾好自己啊，你若倒下了谁来照顾悦悦啊？”老者悲痛地抱着女人安抚着。

“对……对，我不能倒下，不能倒下，我还要照顾悦悦呢！”刹那间女人的双目闪烁着银光。

“悦悦……，阙叔，悦悦该睡醒了，我要回去了，悦悦醒来看不到我会害怕的…”话没说完女人就一把爬起来抹了抹眼泪冲出了办公室。

“哎……才五岁啊……都是命苦的孩子啊”看着女人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老者又红了眼眶。

站在病房门口，女人仔仔细细地擦干了眼泪，整理了一下衣着发型，轻轻地推开门。

病床上的孩子在艰难的呼吸着，胸口微微起伏着，一颤一颤的越来越缓慢，边上的女人颤颤巍巍，脸色骤变，瞬间苍白如纸，双瞳放大，惊恐的扑到床榻，伸出颤抖不已的手摇着女孩的肩膀，又摸着女孩的脸庞，想要唤醒女孩。

终于，女孩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妈妈又落泪了，想抬起胳膊替她拂去泪水，可太过虚弱无力怎么都举不起来。

看着床边上面容苍白，耳鬓已生出白发的妈妈，女孩心想是自己连累了妈妈，害得年轻漂亮的妈妈有了白头发。

五岁的她似乎知道自己可能要像爸爸一样离开妈妈了，想趁现在多陪陪她哪怕只是五分钟，女孩缓缓的扯开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