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道:从出马仙开始 第三章 真相

“嗯。”

仿佛一声惊雷，沉闷又有力量，突然炸响在头顶。

林萧翻着白眼费劲儿向上看去。

一片混沌中，两个巨大猩红的眼珠子像两盏探照灯，破开黑雾。

竖瞳内一阵金光乍现，紧接着，一颗巨大的巨蟒头颅从混沌中钻出。

那张脸庞比山岳还高，狰狞无比，两只血盆大口张开，露出尖锐森冷的獠牙，两条粗壮的蛇信吞吐不已。

“嗯？”

巨蟒竖瞳死死盯着禁锢住林萧脖子的那只手。

一声“找死！”

随即，一个俯冲，一口咬下去。

“啊！！！！”

“砰~

一阵刺耳的尖叫。

那东西躲避不及，被咬掉了一半身子。

还剩下那半截，被巨蟒头颅直接撞击到墙壁之上。

巨大的身体在空气中扭曲几次，最终停滞在半空中。

哼！

那巨蟒发出一声冷哼，张开嘴巴。

一股狂暴的吸力凭空而生。

还剩下那半截身子就这么被巨蟒叼在口中。

“哈哈哈，柳大爷！柳大爷！”

“就他这个样子，你以为你能护住他几年……啊！！！”

巨蟒一声一声冷哼。

头颅猛地一用力，那半截身子立刻断裂，化作粉末消散。

林萧躺在地上。

死里逃生。

脖子好疼。

眼皮子好沉。

他怎么……这么困……

在失去意识前，林萧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叹息。

是谁？

林萧心神恍惚，脑海中一阵剧烈的晕眩，他彻底昏迷了过去。

月色皎洁。

夜凉如水。

东屋，昏暗的房间内。

林萧猛然惊醒，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醒了？”

林萧机械的转过头去。

他爷林有才正举着旱烟袋，吧嗒吧嗒抽着。

“爷？”

林萧揉了揉眼睛，是他爷没错。

见到林有才，林萧紧绷的肌肉瞬间放松下来。

一放松，全身留都开始疼。

林萧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脖子。

真是见鬼了！

这都醒了，脖子咋还这么疼！

“爷，你啥时候回来的？”

林萧活动活动脖子，接着说道。

“爷，我刚才睡着了，做噩梦了，老吓人了！”

林有才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爷，有个老大的东西撵我，还掐我脖，憋的我一口气倒不上来，差点没过去，嘿嘿嘿幸亏是做梦！”

放松下来了，林萧低着头一边揉着脖子一边絮絮叨叨。

林有才大半边身子隐在暗影里，看不清表情。

听着林萧不停嘴的说，也不回话。

只能听到嘴上烟袋“吧嗒吧嗒”抽着的声音。

林萧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小声询问道。

“爷，你咋了？”

林有才缓缓的拿烟袋锅子磕打了两下，缓缓开口问道，“你知道你在哪不？”

“知道啊，东屋呗。”

林萧蛮不在乎的说道。

“我以前一做噩梦你就给我放东屋，爷，我明白！”

林萧一脸轻松，朝着供桌上头的一堆牌位拱了拱手，说道，“您是想让列祖列宗保佑我，爷，还别说，您一给我放这屋，我浑身都轻快了！”

林有才沉默了半晌。

林萧见林有才半天也不搭话，心里忐忑的感觉越发严重。

仿佛有什么事情，开始不受控制了。

他开始越来越心慌。

盯着他爷的脸，林萧第一次觉得他爷变了。

变得陌生，变得……

不像他爷了。

咳咳。

终于，林有才清咳两声，将烟袋锅子搁在地上，伸出双手，拍了拍林萧肩膀，一字一顿道：小兔崽子，去给你爷上柱香。

啥？

林萧愣了愣。

给你爷上柱香！

阴影里，“林有才”又重复一遍。

林萧掏了掏耳朵。

他这回确定自己没听错。

爷，你说的这是啥话，你不是还在……

林萧愣住了。

林有才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把那句没说出口的，“爷你别跟我开玩笑”这句话咽回肚子里头。

“林有才”活动活动脖子，顺手把烟袋别在腰里。

“我确实不是你爷。”

“林有才”若有若无叹了口气。

眼看着林萧一副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顿了顿，说道，“我是蟒仙儿，就是你口中的柳爷。”

林萧懵了。

“爷，大晚上的你咋还跟我开起玩笑来了，还说啥给你上柱香，快呸呸呸！”

对于林有才说的话，林萧是一个字都不信。

多荒诞啊！

睡一觉起来，他爷就不是他爷了？

一定是他还没睡醒！

林萧对着自己胳膊狠狠一拧。

“嗷！疼疼疼疼疼！”

林萧一脸痛苦的捂住手臂，呲牙咧嘴的喊。

疼！

是真的疼！

不是他做的梦！

林有才，不，蟒仙儿柳爷。

柳爷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林萧，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很难以相信，但我说的是事实，我确实不是你爷。”

见林萧还是不信，柳爷无奈，用手一指。

“你爷，在那呢！”

随着柳爷的手，林萧看向了所指的方向。

只见一团人影，在黑暗里若隐若现。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正站在那里。

虽然他穿着黑袍，但林萧却一眼就认出他来。

爷爷！

林萧突然哽咽。

他扑过去，一把抓住爷爷的手。

是，这是爷爷！

爷爷这双手，从十几岁就开始握锄头，早就磨出了厚厚的茧壳。

右手无名指有块凹进去的疤坑，那是他小的时候，爷爷为了给他编小凉席，燃烧的胶条滴落在手上烫出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连爷爷什么时候去世都不知道……这简直……

林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爷爷，您……您啥时候……这是啥时候的事儿啊！”

真正的林有才一脸慈爱的望着他痛哭流涕的孙子。

苍老干瘪的眼眶里，隐隐有泪花闪烁。

他抬起手，放在林萧头上，像小时候一样，一下一下顺着林萧的头发。

这熟悉的动作，再次让林萧眼泪决堤。

林有才的手极其冰冷，林萧却像毫无感觉一样。

“爷，是孙子不孝啊！”

柳爷摇摇头，手指微微一弹，东屋内一阵暗芒闪过，融入墙壁里消失不见。

巨大的嚎哭声愣是没传出去半点。

林有才微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爷，你怎么不说话？”

哭了半晌，林萧抽抽噎噎的问。

林有才苦笑，摇了摇头。

从兜里掏出一方手帕，细细擦拭着林萧脸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