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福楼作为临东城数一数二的酒楼,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今天,每天都经营到深夜的万福楼却早早就关张了。
万百善早早就打发走伙计,给了他们赏钱,让他们去城南的消金窟找几个姑娘好好放松一晚。
不知从何时起,伙计们发现了掌柜的这个习惯,无缘无故放假一天,第二天还不用早起,反正每月能快活一天,伙计们哪里还管那么多,早早就出门去了。
诺大的万福楼,只剩万百善一人。
而此时的万百善,正坐在房间里喝着小酒,等待着夜半时分。
白色的月光,透过窗子,洒满房间。
白色的斗篷在窗边飞扬。
在万百善看来,就像圣洁的月光女神。
可这个女神并不是女人。
万百善虔诚地开口:“祭祀大人,您虔诚的信徒向您问安,这是这个月的供奉,整整一百两黄金。”万百善双手捧着一个大袋子,恭敬地呈了上来。
而白袍祭祀好像对这一袋子钱并不感兴趣。
站在窗边,沉吟许久,然后缓缓说道:“神教需要的并不是钱,你这几个月并没有带教徒入教,仅仅这样,可没有资格接受蓝袍祭祀大人的洗礼。”
万百善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刚想抬头辩解,白袍祭祀已经消失不见了,消失不见的还有手上的袋子。
万百善并没有因钱被收下而放下心来。
正如白袍祭祀所说,他需要引荐教徒入教。
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万百善从一个往返于东平洲与中洲倒卖绸缎的食客口中得知,有一个叫做纯净神教的组织正在东平洲兴起。
起初,万百善只以为又是那些坑蒙拐骗的组织,直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被那位食客带着去观看了一次受洗仪式。
万百善彻底被震撼。
当时的仪式上,有许多万百善认识的人。
豆腐店的赵寡妇,铁匠铺的老张头,甚至连平日里欺行霸市的常四儿都在......
白袍祭祀站在一个圆台上,头深深地藏在斗篷里,好似一尊雕塑。
一个沙哑的声音缓缓送到每个人的耳中:“谁先开始。”
万百善来的有些晚,不知道之前他们说了什么,不过好在仪式才刚开始。
只见赵寡妇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走上去,磨了多年豆腐的她已直不起腰。
随着白袍祭祀将双头搭在她头上,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多年弯的腰,弓的背竟缓缓挺直了起来,甚至赵寡妇那干瘪的乳房都挺拔起来,苍老干枯的脸上,皱纹慢慢变淡,竟恢复了几分当年的婀娜风韵。
此时,白袍祭祀缓缓开口:“你通过了洗礼,只要信奉纯净之神,神就会庇佑你。”
颤抖的赵寡妇用激动的声音说道:“信奉纯净之神!”
万百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认识这赵寡妇,他绝对认为这人是个戏子!是个演员!
不等他缓过神来,老张头一瘸一拐地走了上去。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惊讶的话,现在万百善就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老张头健步如飞,窜下台来,年轻时学过几天武功的他,此时激动地还能在空中连翻三个跟头,年轻的不仅是身体,好像连心态都年轻了二十岁,哪里像刚才的瘸子。
“他妈的,我常四什么没见过。”一声尖锐的,不和谐的声音从常四口中传出。
“飞天遁地的仙人老子都见过,他们都没有这本事,你们肯定是骗人的!”说着就要往外走去。
刚要出门的常四,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阁下见多识广,难道害怕别人把手轻轻地放在头上。”斗篷里传来轻蔑的声音。
“试试又何妨,说不定,阁下的伤还能因此痊愈。”
常四的手捂住胸口,以前的刀伤早已好了,只不过时常心跳缓慢,浑身无力,这秘密连他女人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周围的人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在常四看来这就是嘲笑!
万百善当时纳闷,这样令人心驰神往的仪式,有什么可怕的,令平时蛮横的常四都不敢尝试?
常四走上台去,他觉得,他这样的好汉怎能害怕区区一个仪式。
他应该害怕。
如果他能看到面如死灰,眼睛因惊恐而突出的常四的尸体倒在台上时,他就会感到害怕。
可他没机会看到了,因为他就是常四。
此时站着的万百善,面色并不比躺着的常四好多少。可周围的人好像知道结果似的,并没有过多惊慌。
白袍祭祀缓缓开口道:“纯净之神庇佑纯洁的信徒,同样会净化邪恶,此人平日里的罪行,想必各位比我清楚。”
好像他知道人们心中所想,不等台下人议论,又一字字道:“纯净之神也并不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人,纯净之神依旧会向你敞开怀抱。”
万百善好像有点知晓开始时他们说了什么了,简单来说就是纯净之神只庇佑好人,惩治坏人!
刚要担心自己年轻时做生意缺斤少两,白袍祭祀就打消了他的疑虑。
“扪心自问,我万百善绝不是坏人,更绝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仪式进行到很晚,可万百善并没有接受洗礼,而是和很多人一样要等下次。
也正因为这样,万百善才了解到,有更强大,更虔诚的蓝袍祭祀,听说蓝袍祭祀能令人平白增加寿命。
万百善虽叫百善,可平日里做的善事可不止百件。
他觉得他应该受蓝袍祭祀大人的洗礼,跟赵寡妇,老张头一比,他觉得这是他应得的。
这才有了万百善每月供奉白袍祭祀,希望能引荐得到蓝袍祭祀大人的洗礼。
......
而此时,交完供奉的万百善走在回自己住所的路上。
紧紧地攥着拳头,暗下决心:一定要吸引教徒入教,这样自己才有机会受蓝袍祭祀大人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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